14、古代世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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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气比较清凉，但仍带暖意，窗外树木交错，绿荫参差，落叶纷纷，泛黄的树叶在空中飘飘荡荡似乎直落到人的心里。
轩辕宸坐在书案前，抬头注视着窗前风华绝代的紫衣人影，惊艳而诧异。
天下之主？
轩辕宸的心剧烈的跳动，忽而从心底生出无限的豪气与激情，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因为裴止的一句话而急促起来。
可是他的心里是清明的。
君是天下之主，民之父母，这个道理哪怕只是街头百姓都明晓二三分，平平无奇。
可偏偏从面前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好似有什么不同，思绪转瞬即逝，他怎么也抓不住。
轩辕宸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微带沙哑：“请老师，明示。”
那人却不急着回答，不急不缓来到书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轩辕宸面前摊开的书籍，语气晦涩不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迂腐，天真。”
裴止似乎不知道自己批判流转千古的名著，是多么大逆不道，不紧不慢的道：“这些书，是给那些想成为圣人的人看的，而不是君。”
“身为天下之主，如果顾忌这些大道理，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眼界狭小，难成大事。”
轩辕宸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不将历代人奉为真理的名书放在眼里，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国师，大梁的左相，如此的......
如此的肆意不羁，狂傲却又好像理所应当。
裴止不管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为君者，野心以及心计，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必需的。”
“有了野心，眼界自然开阔，不拘泥于方寸之地，方可真正成为天下之主。”
“至于心计......”
裴止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巴巴看着他的少年，嘴里吐出的话语让人心冷：“知道为何书里总是记载皇帝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吗？”
耳边的声音如恶魔吐息：“登上皇位，就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甚至，有些时候，你的眼睛都在骗你。”
轩辕宸浑身发冷，先帝在时，他被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先帝驾崩，又有南玄渊主持大局，他的压力也不是很重。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该接受残酷的事实。
“老师......也不能信吗？”轩辕宸近乎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裴止一点也没有教坏小孩子的内疚，面带微笑，斩钉截铁：“不能。”
说完，那人没有一点犹豫，转身向外走，清润的声音略带笑意：“今天课业到此为止，明日微臣再来。”
就在青年刚要迈出门槛，身后传来了少年沙哑的声音：“老师，摄政王呢？”
裴止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毫不犹豫的迈步消失在轩辕宸面前。
开玩笑，怎么可能相信摄政王呢？哪怕轩辕宸脑子进水相信南玄渊，裴止也会让他不相信。
不然，世界轨迹怎么发展？他的任务怎么可以失败？
想着未来将会发生的事，裴止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他坐在相府马车上一直在想，怎么让轩辕宸爱上宁梓晚，尽快让南玄渊“死”，要不然至少还得再等八九年，他可不确定自己能在这种封建社会待多久。
刚到巳时，天气自然比寅时要暖和，阵阵微风吹来，微微吹起马车窗帘的边角，隐隐约约可见马车中人眼中的凉意与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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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看似平静无波的一天天过去，南玄渊作为摄政王，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国内国外的事情；裴止日常上朝冷漠脸，不动声色的教导（huai）轩辕宸；而轩辕宸尽职尽责的当一个啥事不管的“好皇帝”，准时准点的上朝、上课。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边关之战大获全胜，狠狠的震慑了边境各国，各国的小动作也消停了下来。
天气一点点寒冷，转眼便到了除夕，之前因为先帝国丧，冬至都没有办，如今战事停歇，国内诸事渐渐步上了正轨，合该好好举办一次除夕宫宴。
明面上大梁国事正在一点点变好，可是知情者却知道，大梁的情况如今不容乐观。
虽然边关战事胜利，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大梁的国库和百姓再经不起战事了，先帝驾崩，诸侯内乱，损耗了多少兵力和军饷，虽说大梁经济在渐渐复苏，短短几月，又能恢复多少？
举办除夕宫宴，只是给下面人吃一个定心丸而已。
裴止中午相较往常多吃了些，毕竟虽然是宴会，但是要随时注意形（bi）象(ge)，基本没有人会真的吃多少，提前垫垫肚子，不容易饿。
他对这些官场上心照不宣的信息没啥了解，就这还是系统提醒他的。
刚到申时裴止身边的侍从就开始服侍他更衣，收拾完后，登上马车就驶往宫门。
一路上，也遇到了许多和他目的地一样的其他官员的马车以及其妻女的马车。
除夕宫宴是允许四品及以上官员携亲入殿的，而各级官员借此机会炫耀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子，在皇上面前露露脸，也是常态。
话说回来，幸好裴止作为国师，无父无母，也无妻无子，省了他不少麻烦。
相府离皇宫虽不远，但也不近，毕竟单单一道宫墙就有多长。
马车摇摇晃晃的，想着还有一会儿才到，裴止干脆闭目养神了起来。
“大人，到了。”
车外传来裴止贴身侍从的声音，裴止睁开眼睛，就着侍从的手下了马车。
宫门外，各府的马车排列有序，一个个身穿官服的官员有序的通过偏门，而他们妻女的马车却在另一边，官员的妻女是不可以和官员走一同道门的，需要从另一侧的偏门通过。
裴止状似不经意的往女眷那边看了一眼，但没看到右相府的马车，再看他们这边，果然宁淮的马车也没到。
“墨平，你先回去吧。”裴止对身后的贴身侍从道。
被称作墨平的侍从犹豫了一下，便沉声应道：“宫宴结束后，属下在宫门外等大人。”
裴止随意应了一声，就向偏门走去。
向侍卫出示了腰牌，很顺利的通过了。
走在宫中，裴止看到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也是，毕竟还在国丧期间，总不可能大操大办，能简则简嘛，又不破规矩，还省钱。
刚进宫门，裴止就被一群大臣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声不断，裴止早就习惯了，保持微笑，一言不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真麻烦。
裴止再一次坚定了要赶紧结束任务的心思。
等待宴会开始期间，裴止听到了身后的喧闹声。
回头一看，果然是宁淮到了。
看到宁淮，裴止嘴角微翘，眸光闪了闪。
宁淮到了，说明原定世界轨迹的天道宠儿宁梓晚也到了，原轨迹里这场宫宴时，宁梓晚和轩辕宸并没有擦出什么火花，轩辕宸爱上宁梓晚的时候，宁梓晚已经才名遍天下，于五年后的猎场围猎上一见钟情。
现在宁梓晚还是一个八岁的丫头片子，轩辕宸也才十四，还早着呢。
但是裴止就要让宁梓晚在这次宫宴上入了轩辕宸的眼，这样说不定能早点结束任务呢。
系统知道裴止的想法之后，看着裴止，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出声。
它不敢打击他，再快也得等宁梓晚及笄之后嫁给轩辕宸当上皇后啊，也就是说，裴止最起码还要等七年。
众人没等多久，就有小黄门请他们入殿就坐。
五品以上诸位官员排列整齐依次入殿，而五品以下包括五品只能坐于殿外，那就很是难过了，寒冬腊月，哪怕身旁有暖炉提供，但还是比较冷的。
不过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的，也没人敢抱怨什么，尽皆安静入座了。
大梁以左为尊，裴止身为左相，座位自然被安排在仅次皇帝龙椅和摄政王席位的地方，旁边就是右相宁淮的席位。
宁淮微笑着向他拱手道：“裴大人。”
官员的妻子是可以和官员同席的，此时，宁淮的妻子和他们的嫡长子宁钰以及嫡次女宁梓晚就坐在宁淮的旁边。
八岁的女孩，粉粉嫩嫩的一团，包子脸上依稀可以看出以后的倾国倾城，正襟危坐，面容柔和，见到裴止，礼貌的露出一个笑来，意外的懂事。
女孩头上不容忽视的金黄气运，昭示着她的身份。
看到天道宠儿宁梓晚，想要暗中搞事的裴止难得的向宁淮露出一个笑：“宁大人。”
宁淮嘴角笑意一僵，这裴止今天是吃错药了？以前不是冷冷淡淡，爱答不理么？
裴止才不在乎宁淮想什么，收回视线就恢复了满面冷漠的神情，安安静静的盯着殿内地毯上繁复的纹理。
在别人看来似冰冷不近人情，其实他只是在走神中。
刚才看到的宁梓晚的气运，好似浑厚不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然感觉里面隐隐夹杂一丝龙气。
龙气，是一个王朝的气运所在，一般在皇帝身上可以看到。
之前在轩辕宸身上，裴止已经看到过龙气了，只是比起正常龙气来，轩辕宸的要衰弱许多。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大梁再过几十年都要灭了，龙气强盛的起来才怪。
但是裴止自从见了轩辕宸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些疑惑，按龙气强弱来看，大梁最起码能再延续两三代，怎么才一代就灭了。
他想，他好像找到答案了。
“皇上驾到！摄政王到！”太监尖利的嗓音瞬间唤回了裴止神游的神志，门外官员已经跪了一地，殿内众人都慌忙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轩辕宸颇有帝王风范的一抬手，一掀衣袍端坐在龙椅上。
南玄渊也紧随轩辕宸坐于席位之上。
裴止眼看着轩辕宸身上的龙气好似找到了什么一般，一根细细的线连接到了宁梓晚头上的气运，龙气丝丝缕缕的沿着细线融入到宁梓晚的气运里，不过更多的，是在传送过程中逸散到虚无中了。
裴止：......哦豁？
果然是这样啊！
怪不得大梁那么快便亡了，气运都没了，你不亡谁亡？
不过裴止不打算改变什么，世界轨迹如此，说明这是此方天道默许的，或者说，此方天道就是主使者。
每个世界都有其规律，每个天道做什么都有他们的目的和道理。
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接受请求帮此方天道个忙而已，没必要干涉别人的事。
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为轩辕宸斟满一杯酒，台下各级官员身边的侍女也都为众人倒酒。
轩辕宸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裴止也随着众人的动作喝完了杯中酒。
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一道道佳肴呈上来，色泽鲜美，让人食指大动。
当然，这些菜品看上去是很不错的，吃起来的味道......不尽如人意。
宫宴的菜品一直不怎么样，众人都非常淡定，都端着酒杯说说笑笑，一片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裴止就尝了一口菜，就再也没有动过筷子。
沉默是金的盯着手中的酒杯，满腹的怨念都要溢出来了。
不行，这种世界完全不是人呆的，为了尽早完成任务，他要开始见缝插针的撮合宁梓晚和轩辕宸了。
就在裴止思索怎么开启话题的时候，殿中有一人给了他机会。
“小女才学尚浅，唯有琴曲尚拿得出手，不如让小女为皇上弹奏一曲，以贺今朝。”
轩辕宸兴致盎然道：“准。”
一袭烟紫色长裙的少女款款落座在大殿中央，面前是宫人抬来的名琴，明显是有备而来。
少女十指纤纤，玉腕轻扬，欢快悦耳的琴声便倾泻而出。
敢在宫宴上献艺，没点真功夫怎么行。
琴声袅袅，弦歌不绝，如珠落玉盘，动人心弦。
琴音落，殿内一片掌声，称赞声。
只是高台上的两位大佬反应平平，轩辕宸下意识看了台下不为所动的裴止一眼，笑容淡淡：“赵爱卿之女果真蕙质兰心，琴艺出众。”
台下跪着的少女身体一僵，不甘的告退回席。
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不痛不痒的夸赞，而且这怎么看怎么像是皇上不甚满意，礼貌称赞而已。
轩辕宸面色平淡，在他听来，少女的琴艺虽好，可与另一人比起来，黯然失色。
再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裴止，又想起那人教导自己君子六艺时宽袍缓袖间的阳春白雪，曲高和寡。
少女跪坐在自己父亲旁边，低头不语，身下的衣服被她攥的死紧，脸上满是难堪。
明明她的琴艺在京城贵女中都是数一数二的，皇上不应该反应这么平淡啊。
深藏功与名的裴止依旧沉默端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古代世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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