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敖丙 一夜鱼龙舞》玉有瑶

26、眉心红印

　　润玉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睡得这么踏实过，梦境里冰冰凉凉的，却很舒服。他好像变成了一条白龙，在轻柔的白云里自由自在地穿梭。

　　白云很温柔，轻轻拂过他的眉心，将那些灼热与火焰一一消融。

　　他一睁眼便看到了敖丙，在幽篁山的竹里馆。

　　“玉儿，你终于醒了。”敖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在感受他的温度。

　　润玉感觉胸口一阵凝滞，他起身干咳了一声，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敖丙替他擦了擦嘴角血迹，“你身体可有不适？”

　　润玉运气调息，体内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畅通，天地灵气在身体自由游走。

　　“我没事。”润玉站起身，一拂袖，将将沾满血迹的衣服焕然一些。

　　“那忘川老人似乎提到了我外公。”润玉似乎有点不确定，问道。

　　敖丙点点头，肯定了润玉的猜想。

　　除了万年前的创世一代，这六界之中恐怕没有谁可以轻易地划破天帝润玉的眉心，且让其毫无招架之力。

　　“我要再去一次忘川。”

　　“你这小娃娃，又不渡川，是来找老头聊天的？”忘川老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别打扰老头清静。”

　　“润玉多谢老翁指点迷津。”润玉恭敬行礼道。

　　“老头把你眉心弄破了，这道血印子可得永远跟着你了，你倒来感谢老头，你这娃娃也是有趣得很！”老头懒散地倚在船上，笑道。

　　润玉沉默。

　　“你想问我那个人的事？”忘川老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润玉的心思，漆黑的脸上嘴角上扬，幽蓝的眼睛忽然睁开，望着润玉道：“我自然知道，但你拿什么和老头交换呢？”

　　老人又用眼睛看了看一旁的敖丙，笑道：“我看这个灵珠就不错，把他留下来给老头做做伴。”

　　“不行！”润玉斩钉截铁道。

　　“真的不行？”老人继续问道。

　　“不行，这是润玉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关。待事情了结，润玉愿意陪伴老翁。”润玉恭敬道。

　　“你倒是有情有义，也罢，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吧！”老人挥了一下桨，润玉便跌进了忘川里。

　　“这个灵珠就先陪着老头，等你上岸了还你。”

　　“玉儿！”

　　“你要是跳了忘川，他可真回不来了。”老头躺在船头，幽幽道。

　　时光就这样慢吞吞地流淌，敖丙站在岸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忘川。河雾渐浓，忘川之水难得的平静，那些亡灵似乎都消散了，许久才能在浑浊的水里面看见几只扭动的身影。

　　此时的润玉已经沉到了忘川之底。

　　耳畔的嘶喊声一层层地传来，忘川所有的亡灵似乎都聚在了润玉的周围，撕咬、哭泣、呐喊、诉说着它们的心念难平。

　　这一次润玉终于听清了他们的声音。

　　“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我从未害过人，妖有什么错？”

　　“我只想再见见他！”

　　……

　　“怎么，是不是很困扰？那就拿出天帝的气势来，把它们全部烧掉。”伴随着那个声音，烈火从水底肆意地燃烧起来。那些亡灵来不及逃脱，在大火中化成轻烟。

　　“你终于来了。”润玉平静道。

　　“哦？不害怕本座了？”那声音张扬笑着，移到润玉面前，似乎在看着他的脸，“你以为眉心这道红印能伤本座？”

　　“自然不能，但能让你永远消失！”

　　润玉闭上眼睛，眉间红印忽然不断地淌出鲜血，血流到烈火上，大火瞬间熄灭。那些亡灵闻到了血腥，皆聚集起来，贪婪地吞噬着。

　　“你疯了？你是要同归于尽！”那声音忽然慌乱起来，“没有了神火血脉，你就什么也不是。”

　　忘川的水顿时被润玉的血染红了，那些心念难平的亡灵吞噬了润玉的灵气，便脱离了忘川，了却夙愿去了。

　　“玉儿！”

　　“不好！”忘川老人惊醒，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忘川水，拍着脑袋道：“这小娃娃怎么一根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