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敖丙 一夜鱼龙舞》玉有瑶

23、吐露心声

　　润玉沉默了片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感觉有一股气息塞在喉咙下面，很不舒服。

　　“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润玉淡淡道，表情凛冽，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待哪吒大大咧咧地出去之后，润玉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已深深地按在了桌子上。他回过神来，发现魇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嘴里衔着一片竹叶。看到了润玉，竹叶掉下来，在空中幻出一行字：“竹里馆，望来。敖丙。”

　　润玉心里隐隐感觉不安，但又说不上来。他换了一身缓带轻裳，便去了幽篁山，魇兽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时地用头去蹭他的衣袖。

　　润玉已经很久没来幽篁山了，但他永远记得那条熟悉的小路，小时候，敖丙牵着他下山，临行的时候，他还记得敖丙温柔地看着他。

　　看着小路，润玉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他走进结界，便听到了熟悉的琴声，隔得很远，乐音断断续续的，但却仿佛扣在了他的心上。

　　他从未这般想去见一个人，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翠竹青青，两旁的青箬半掩着石阶，曲曲折折的。再往前走，不久便看到了一个紫竹门头，上面写着“竹里馆”。

　　门边挂着两只白纱暖光的灯笼，门轻掩着。润玉推门进去，庭中是一个方形的浅池，池上莲灯朵朵。池后是厅堂，素色轻纱的帘幔随风静静飘动，两旁的圆窗，透着窗外竹枝摇曳的月光。

　　敖丙正在圆窗下自在抚琴。

　　“人间又是一年春，你这满山的竹子也蓊蓊郁郁的。”润玉抚开飘着的帘幔，坐到敖丙面前，笑道。

　　“是啊。”敖丙看着润玉绽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找我来是有话要说。”润玉问道。

　　敖丙止住了琴音，正色道：“有一件东西交与陛下。”敖丙说着，手上唤出一个箱匣，他递到润玉面前道：“这是五湖四海的边防布局图，里面还有一份名单，皆是我龙族隐匿旧部，如今皆愿为陛下所用，愿陛下善待他们，去其妖籍，助其重回水域。”

　　“你不必这般和我说话。”润玉的眼中似乎有一丝失望，很认真地看着敖丙道，“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办到。”

　　润玉顿了顿，感觉这话有点怪怪的，又接着道：“幼时你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敖丙的目光明显黯淡下去，像是沉浸在极其痛苦的事情里，许久之后，他缓缓道：“对不起，玉儿，我曾经想过利用你。”

　　“是蚩刃山那一次？”润玉看着敖丙温柔道，“可那一次救我的也是你。”

　　润玉收起箱匣，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声音忽然变得生疏，道：“其实从先贤殿众仙迅速拥护我即位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等蚩刃山那一天等了很久了。”

　　敖丙抬起头看着润玉，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天道淤堵，总要有人去清河浚道。”润玉笑道，“我虽出生于东海，但本是天上龙族，与你水中龙族本非一系。”

　　润玉忽然看着敖丙道：“你若早知如此，蚩刃山那次还会救我吗？”

　　“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润玉轻笑道。

　　“会，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东海结界里默默待在我旁边的小男孩，”沉默了片刻，敖丙认真道。

　　润玉的笑容忽然凝固在了脸上。

　　敖丙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会是一位贤明的帝王，天界早已不是当年的天界。”

　　当敖丙开始拿出箱匣交于他的时候，他便隐隐地知道哪吒已经见过敖丙了，并且说出了混元珠的计划。现在敖丙又和他说着这如同告别一般的话语，他心里好像被堵了一块石头，想用力地把它击碎。他手用力地按在案上，对着敖丙道：“你想做什么？”

　　“这是消灭血池唯一的方法。”敖丙平静道。

　　“我不允许！”润玉盯着敖丙，一字一句道，“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我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