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楼》周箬雪

5、第 005 章

　　“怎么不说话了？继续劝我啊。”杜梁一副欠揍的样子望着申雨婷。好像申雨婷说句什么，他就立即反驳一样。

　　申雨婷气得不行，“反正我回去就会举报那个公司。”看这个杜梁还怎么去？她当然也不是因为杜梁才举报那个公司，是纯粹觉得那个公司不正规就是骗人的。

　　她以为杜梁会骂她一顿，结果杜梁却无所谓地道：“随你，反正我工资是日结。它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申雨婷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这也正常，像杜梁这种孩子怎么可能听得进别人的劝。她也不再说话，就安静地坐着。

　　杜梁也如此。

　　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黄昏来临。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热闹的跳着广场舞。旁边还有卖玩具卖各种各样东西的。甚至还有搭棚子搬音响唱歌的。

　　这种感觉真的就应了《荷塘月色》里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也没有。”

　　“走吧。我都快饿死了。”率先起身的是杜梁。

　　申雨婷其实也早都饿了。只是杜梁也太口是心非了，明明心里是在担心他妈还在哭。这别扭的小孩，别扭的关心。她现在也有点想知道她妈妈的那些苛责是不是也饱含着爱。

　　两人回到三十楼的时候，看热闹的人早都已经散去了。有些正在炒菜，申雨婷闻到菜香肚子更饿了。

　　“你回家吃什么？你应该不会做饭吧？”杜梁怀疑地看着申雨婷，实在是申雨婷根本不像一个贤惠的样子。

　　申雨婷磨了磨牙，恶狠狠地道：“关你屁事。”这小屁孩活该被打。

　　“哎，本来是想说你要是不会做饭的话就去我家吃，结果不识好人心。”杜梁一副申雨婷撞了大运的表情。

　　如果申雨婷没记错的话，不识好人心前面一句并不是什么好的词。

　　申雨婷朝着杜梁呵呵一笑，直接就上脚踹了，这孩子就是欠揍。杜梁却很灵活的躲开了。

　　最后申雨婷当然没有跟着杜梁去他们家吃饭，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说不定现在正是人家母子谈心的时候，她去凑什么热闹。

　　申雨婷走到四楼的时候正看到这家的儿媳妇凌满站在门口却没进门。她还以为是凌满没带钥匙。

　　可是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屋内传来吵闹的声音，好像是凌满婆婆刘姨的声音，“就她工作，天天还得等她吃饭。到底我是婆婆还是她是婆婆。正事不干，叫你们生孩子不生。她的工资我见到分毫没，就知道买买买。”

　　“妈，你少说一点。”说话的好像是凌满的老公曾康。

　　申雨婷并未在这一层多停留，主要是因为有点尴尬。她也只是朝着凌满尴尬地笑了笑。

　　凌满脸色不太好，但也是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

　　稍微晚一点的时候，陈蓉又到她家了。申雨婷现在已经习惯陈蓉的串门了。陈蓉可能是真的有点无聊吧。或者是有满腔的八卦没有地方讲，憋得慌。她每次也都不是空手，这一次带的是芒果干。

　　据她说，是因为她老公怕她聊天的时候没有东西吃，主动给她装好的。

　　申雨婷觉得她牙都要酸倒了。这两人怎么能这么腻。

　　想起凌满他们家，申雨婷好奇地问陈蓉道：“你这怀孕了，你婆婆没来？”

　　陈蓉：“我婆婆早没了。就一个公公，在乡下老家。一起住也不方便。也免除了矛盾。”她吃了一块芒果干又接着说道：“你没看四楼的那个刘姨对她儿媳妇多吓人。我反正总是听她讲她儿媳妇的坏话。倒是她儿媳凌满总是工作，休息的时候也没怎么见到人，并未说过她婆婆一句不好。也应该是没人可说。这楼里也没谁是她的朋友。”说到这儿陈蓉还觉得挺庆幸，幸好申雨婷搬来了，让她有个说话的地儿。

　　今天才听了一耳朵的申雨婷有点尴尬，“也不是所有公公婆婆都这样的。我听我妈说有些婆婆又出钱又帮忙带孩子的。这样的婆婆也太好了吧。”

　　陈蓉点了点头，“应该有。但我没婆婆不用想这些。不过要是刘姨那种婆婆我估计都离婚了。”

　　陈蓉越说越激动，“你看凌满人长得漂亮。工作又好。”

　　凌满身材高挑，长相也有七八分的样子。刚刚在楼下看到的时候穿着七分牛仔裤，那腿真长。曾康的长相绝对没有凌满那么好看。

　　至于工作，之前陈蓉说过好像是在财政厅工作。不管工资如何，这个工作就是老人家眼里顶顶好的工作了，体面。要是她是这个工作，她妈应该也不会说她了。

　　“要说哪不好，估计就是没生孩子这一点。但这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能生的。刘姨干嘛不骂她儿子，天天抓住凌满阴阳怪气地骂。有次我路过，就因为凌满买了一点零食刘姨都能骂到生孩子那一点去。好像没有孩子凌满自己都不能吃零食一样。”

　　“凌满还脾气那么好，从来没听她忍不住跟刘姨大喊大叫的。要是我的话估计得打起来。”陈蓉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申雨婷大概也知道陈蓉是什么性格了。就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性格，所以她说打起来绝对不是一句空话。虽然如此，但申雨婷还是挺喜欢跟她聊天的。因为她很真，基本没有什么心里话，她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是怎么说的。

　　申雨婷发现她这个功能好像也没啥用，就偶尔听到几句别人的心里话罢了。这技能对陈蓉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你今天怎么跟杜梁那小子一起回来的？”陈蓉的话题一下又从凌满转移到了杜梁身上。

　　“在外面碰到了。”申雨婷也不算撒谎，她只是没有具体说怎么碰到的。

　　“看着他我就担心我以后的孩子要是不听话可怎么办呀。养个孩子实在太费神了。等长大了也有操不完的心。”

　　“我今天看到杜梁他妈，也就是沈姐哭成那样子我都快跟着哭了。”陈蓉自顾自地说着，好像并不需要别人的附和一样。而且她是孕妇，正是感情充沛的时候，说话的时候申雨婷都快觉得她是真的要哭了。

　　“好好教，而且你跟你老公那么相爱，孩子在爱的环境里长大他也会好好爱你们的。”申雨婷表示自己都是一个孩子，哪有什么育儿经，只能这样干瘪瘪地安慰，要不然等会儿陈蓉哭了，陈蓉她老公不得吃了她。

　　“那是当然，我和我老公一定会相爱到老的。就像纪奶奶他们那样不离不弃。”陈蓉真的是个悲伤来得快，欢喜也来得快的人。刚刚的伤感已经不见了。

　　不过申雨婷在听到纪奶奶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了。她还记得那老爷爷的心里话是要打死纪奶奶。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并不明白，也不知道内情。

　　“他们的孩子啦？会总是来看他们吗？”申雨婷真的觉得自己跟那些阿姨们没什么区别了，自从有了这个技能之后她真的更八卦了。

　　陈蓉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有看到过几次一个男的来看他们，估计是他们的儿子。”

　　她刚一讲完，手机就叮的一声。她拿起来看了之后就笑眯眯地望着申雨婷。

　　申雨婷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了，你们家旺旺找你了。”

　　陈蓉的老公叫阮旺鸣。这名字绕口得不行，好多认识的人都是直接叫他旺旺。

　　“好了好了，我明天又来找你聊天。”陈蓉拿着盘子就又下去了。她老公还真了解她，一边说话也没耽误她吃，那一盘子芒果干基本都吃完了。

　　陈蓉走后，申雨婷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她决定她还是找一个文职算了，这种销售类的工作她实在是不适合。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居然碰到了刚出门的阮旺鸣，也就是是陈蓉的老公。说实话，陈蓉的老公在申雨婷这里是一直活在陈蓉的嘴里的，这还是这么多天了她第一次见陈蓉的老公。要不是他刚从六楼房间里面出来，申雨婷估计看到了也不知道他是陈蓉的老公。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份资料，穿着白色衬衣和西裤，拿着一个公文包，戴着个眼镜，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长相也还算帅气，难怪陈蓉每次说她老公的时候都有星星眼。

　　可是申雨婷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旺旺很像港片里面的斯文败类。她敲了敲自己的头，她绝对是最近看太多这种电影了。

　　阮旺鸣对着申雨婷点了点头，客套地问道：“你去哪儿？如果顺路的话可以载你一程。”谁叫他老婆总是去打扰别人。回报一点也是应该的。

　　申雨婷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是去面试，不急。你应该挺急的，你先去吧。”以前她每次出门都没有见过阮旺鸣，说明他出门出得比较早。她还是别耽误别人的事了。人家的时间一看就比她更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