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血,男儿泪》琴心

12、人言可畏

　　酒酣之际，众人把闲话扯了起来。那白胜本是外乡之人，流落到清河却是武松离开清河以后的事，因结识了周通便也与武松攀了个兄弟。众人把些山南海北的见闻传言娓娓侃来，白胜一时找不到话题，倒把清河县关于金莲的传闻说起，时迁忙去拦时，已是不及。二郎逼问着让白胜讲完，一边听一边里把那拳头攥得紧紧的，待白胜不再讲了，“啪！”的一声，一拳把那方桌的桌面捣了个大窟窿。

　　满身酒气的武松气冲冲地回到大郎的家，把两扇门拍得啪啪作响：

　　“大哥开门，大哥开门来……”

　　大郎尚未归来，只金莲一人在家正缝着寒衣，听得唤门声知是二郎回来了，虽然觉得二郎今天扣门的声响不大对劲，也没多想缓步出来把门打开。

　　“是叔叔回来了啊，如此大的风雪，叔叔快进屋烤烤火，暖暖身子。”

　　二郎打了个酒嗝，醉眼苶斜地看着金莲：

　　“我大哥呢？你把我大哥弄哪里去了？快把大哥还给我。”

　　金莲的肩头被二郎捏得酸麻，整个身体更被二郎晃得摇摇摆摆，平日里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二郎突然发威，可吓坏了金莲。

　　“叔叔，你这是怎么了？奴家可有哪里怠慢了叔叔？还请叔叔放手讲话。”

　　二郎把金莲扒拉的一个趔趄：

　　“你是不曾亏待我武松，可你对我大哥不忠，惹下风流事儿让我大哥受话柄于人。”

　　闻听二郎言语，金莲如同晴天霹雳，这空穴来风外人说说倒也罢了，如今却惹了自己兄弟说来，屈辱的泪水润湿了金莲的眸子。

　　二郎耍了一阵凶蛮，一头栽到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金莲把泪水咽进了肚里，伸出一双纤细的玉手扯动二郎的庞大的身躯，企图把武松唤醒：

　　“叔叔醒来，叔叔醒来，且到床上去睡。”

　　那武松醉死一般，金莲如何唤得醒，忙拿了被子盖在二郎身上。冰雪天气异常寒冷，金莲早早准备下了酒菜，候兄弟二人归来好暖暖身子。不想这二郎一回来就把自己一顿训斥，越寻思越不是滋味，正自哀自怜之际，大郎收了担子回来了。

　　“金莲，这是怎么了？兄弟怎么躺这里了？”

　　“叔叔想是在外面饮酒过了量，回来就醉倒在这里了，金莲唤不醒叔叔，正不知如何才好。”

　　大郎也试着唤了几次，二郎兀自没有醒来的迹象。夫妻两个用被子裹住二郎的身子，连拖再拽的总算把二郎弄进了房间，挪上了床，金莲点了个火炉放到二郎的屋子里。

　　金莲去把酒温了温，陪着大郎浅酌了两杯，常言到“酒入欢肠酒入愁肠”，金莲不禁生出几分醉意，嘤嘤啼啼起来。

　　“呆哥哥，你说金莲对你可有不好？”

　　大郎瞥见金莲柳眉微蹙，杏眼含嗔，香腮上薄薄胭脂被两行新泪打碎，楚楚之态惹人生怜。

　　“金莲，因何如此发问？金莲对大郎情深意重，只有大郎残疾之身愧对金莲，哪有金莲对不住大郎之处。”

　　“呆哥哥，你莫要说对不住金莲，只要你信任金莲，我们夫妻恩爱和睦，金莲也就心满意足了。”

　　金莲把身子软软地倒进了大郎怀里。

　　“金莲，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自家娘子大郎最是了解，娘子温柔贤淑，一向里深入简出，待大郎体贴宽容，这是大郎几世修来的福气，大郎绝不会相信任何传言。既是大郎不信，那谣言何必计较在心。”

　　金莲本想说二郎之事，又不想大郎心里难过，岔过话头，迳自收拾杯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