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无间夜》辣味儿巧克力

3、第一夜（3）

　　于是鹿矛围被公安抓住检测到380反社会数值被当场枪决然后全文剧终。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禛岛拉着鹿矛围熟门熟路地避开监视器在小巷中飞快地穿梭，转过三个弯终于停了下来。
　　鹿矛围明显体力不如禛岛，此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为什么？”鹿矛围微微缓了一口气，“为什么要救我？”
　　“这真是令人困扰的问题啊，”禛岛游刃有余地向外看了一眼，回道，“虽然主要是因为和三濑的一个小约定，不过其实也有些别的原因。”
　　鹿矛围闻言下意识问道：“什么约定？”
　　禛岛莫名地笑了笑，说道：“你不准备把支配者丢了吗？虽然暂时逃开了，但是这个东西始终是一个靶子。”
　　鹿矛围默不作声地挣开禛岛的手，反而把支配者对准了他——
　　“犯罪系数16，非执行对象，扳机已锁定。”
　　禛岛见状挑了挑眉：“这可真令人伤心啊。”
　　“……”鹿矛围虽然为这个数据错愕了一秒，但很快丢掉了支配者，“抱歉，只是想看看你的颜色而已。我们走吧。”
　　禛岛未发一语，只是目光微微冷了几分。
　　临近有一个郊区公园，里面有划船项目。虽然只是简易的汽船，但是用在此时再好不过了。
　　“特别是这里还临近一个港口，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从那里出海。”禛岛办理了汽船租借，回来便把黑卡还给了鹿矛围。
　　“出海？”鹿矛围也不傻，“即使有通路出海，这种汽船也没有足够的电量吧。”
　　“不需要足够的电量，”禛岛微微一笑，“我是说，办法可以到时候再想，你说呢。”
　　鹿矛围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复。
　　夏日的中午实在是炎热非凡，幸好汽船不是敞篷的，还有海风带来几分清凉。
　　“所以，你和三濑姐姐的约定，到底是什么？”鹿矛围问道。
　　“她让我如果遇到了，就救你一次而已。”禛岛收回望向水面的目光，微笑，“不过说到底是我恰好也不想你死得太快。”顿了顿，禛岛补充道，“话虽如此，如果当时你坚持留下等死，或者不配合逃离路线的话，我也是不会帮你的。”
　　鹿矛围敛了敛目光：“三濑姐姐想必早就看穿了吧。”
　　禛岛还是颇有兴趣地听了下去。
　　“我还是无法做到像她一样热爱世事，”鹿矛围发散着思维，露出有些恍惚的神色，“……而且，依然害怕着死亡，之类的。”
　　“是吗。”禛岛用手指点了点腮部，眼带笑意，“我很好奇，你刚才过去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有害怕的心情，你应该知道过去就是死路一条的。后来是什么使你改变了心意吗？”
　　“这个啊……”鹿矛围愣了愣，说道，“安德烈耶夫，听说过吗？”
　　“啊，那个俄国作家吗。略知一二。”禛岛说道，“我很喜欢他的风格，对人物内心的冷峻描写，无意义中探索意义。”说着，禛岛笑了笑，“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可能知道你想表达的是什么了。”
　　“当他能凭着自己的意志去迎接死亡的时候，当他还能用自己的手去决定自己的死亡的时候，尽管死亡从外表上看来仍是可怕的，可他的心情却是轻松甚至愉快的；因为他沉浸在无限的自由中，勇敢地坚信自己的意志是无畏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禛岛很自然地接了下去：“他腰上捆上炸弹后，他自身也仿佛变成了炸弹，而其中的烈性炸药就是他冷酷的理智，这使他拥有了烈火一般致人死地的威力。当他走到街上时，前后左右摩肩接踵的行人无一不是只关心自己的事的平庸之辈，一见到马车和电车就在吓得赶紧绕道。”
　　“他不由觉得自己是从另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什么叫恐惧的神秘的世界上来的。”这句话是鹿矛围与禛岛同时说出来的。
　　“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禛岛戏言道。
　　“……我可不希望世界上有那么多像你一样的人。”鹿矛围笑了笑，只是没什么温度的样子，“像一个犯罪者。”
　　“不，”禛岛微笑着纠正，“是革命家。”
　　两人在海边漂泊了一整天，然而直到夜晚，也没有看到公安的追兵找到这里。倒不是无人搜查，只是很轻易地掠过了这里。这让禛岛有些意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答案。
　　夜晚，仿佛是受了自然之寂静的感染，两人的对话自然而然便停息了下来。
　　夜色渐深，公园和远处高楼的灯光便显得愈发明亮起来。
　　禛岛低头瞧了瞧腕表，11：58。
　　要结束了啊。禛岛心中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而这种情感，已经多久没有来到他的心中了呢。
　　禛岛的目光在夜色中有种钝钝的寒意。
　　而在这一切结束的前一秒，禛岛隐隐听到一句话从对面传来。
　　鹿矛围：“今天，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