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是一场修行》丘静子

13、第六章 冷暖自知

　　今年的春节特别早，刚过完新年很快又进入了春运时期。

　　刘羽申今年轮到春节假期值班，所以想着让父母过来一起过年，正好周末便约上幸梓一同去超市购置棉被等床上用品。爱操心的幸梓听说刘家父母要过来过年，也积极地帮忙给意见，购买怎样的棉被、床上四件套等。并且跟男朋友确认好了哪一天过来，准备下个周末一起购买双方家长的拜年礼品——这是礼节问题，幸梓父母一直都是这样教导她的。

　　刘家父母过来的前一天，刘羽申和幸梓相约在医院楼下，准备吃过晚饭后一同前去附近的超市购物。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气温随着时针的走动一点一点地往下降。超市的景象在气温的反衬下，显得格外热闹。两人挤进门前过道的收银台，来到人气最旺的烟酒礼品区。双方的父亲都有抽烟的习惯，二人在商量着购买什么牌子的香烟合适？幸梓挑了个牌子，问刘羽申意见如何？刘羽申让售货员取了一条，他本人不抽烟，给不了什么意见，便给了钱买了一条准备送给幸爸爸，并提议等下可以去白酒区看看，他爸爸爱喝酒多过抽烟。

　　幸梓跟在后面，心里莫名地涌现一种幸福感，仿佛他俩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妻，一同为家事操劳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她来到白酒区，货架上的白酒琳琅满目。这下可让她傻了眼，她本人不喝酒，父亲也从不喝白酒，这些白酒除了有品牌不同，还有酒精浓度高低的差别，有高粱酒和米酒的区分，还有酱香型、清香型和浓香型等的类别，她根本不懂这些啊！问刘羽申，可得到的答案也是不知道——同行购物让女孩子掏钱已经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了，这时他正好找个借口去别的礼品区域看看再增点什么给幸梓父母比较好。

　　幸梓迷茫地呆站在货架前，感觉眼睛都看花了，只能凭借脑海中留存的电视广告来甄别。最后，她选了一款大牌子的酱香烈性高粱酒，一个礼盒双支装，包装也喜庆，便满意地提到购物车里。

　　幸梓还选了一盒燕窝给刘妈妈，然后再添了一些通常春节送礼必备的干货，大致差不多了吧！她想。

　　刘羽申那边似乎没那么顺利，他左顾右盼，手里除了一条香烟之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幸梓选齐礼品后，在人堆里找到了他。“给点建议吧，我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好？”刘羽申没应付过这些，情绪开始焦躁起来。

　　“这居然也把你给难住了？”幸梓俏皮地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坏笑。

　　幸梓其实也不太懂这些礼数，但此时此景却让她想起了周琛。那时他们一起去超市买过年礼品送给长辈，他除了贴心地给她父母都买了滋补品，还拉着她去旁边的商场给她买了一双过年穿的新鞋，哄得长辈们连连称赞。

　　“这个怎么样？”幸梓被眼前的刘羽申打断了思绪，只见他手捧着一盒蛋白粉，一脸无辜地等着她给个中肯的意见。

　　幸梓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同龄的大男孩，相比起从前周琛的世故但不圆滑，真的相差太远了。她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告诉他她父母不爱吃这些保健品，建议他不如去买点滋补的汤料。

　　挑完汤料后，两人各自到收银台买好单准备回家。

　　超市离刘羽申家近，两人提着几大袋礼品走到一条内街的街口前停下，刘羽申提议道：“时间不早了，要不在这儿打辆车回去吧。”

　　幸梓起初想着先把东西放到他的住处，不料他今天除了绅士地帮她提了大袋的礼品，还主动提出来要送她回去，心中大喜，使劲地朝他点头。

　　今年冷得早，1月份的温度已降到了10度以下，这在南方还是不多见的。这对情侣站在街口等着车，口中不时哈出一波热气。幸梓双手提着东西，只觉得双脚都快冻僵了，不停地在原地跺着脚。

　　等了大约十分钟，终于截到了一辆空车。

　　幸梓腾出一只手去开车门，东西往车后排一扔，一屁股钻进了车里，然后把身子挪到左边，等着男朋友跟着进来。

　　不料，刘羽申只扔了一袋东西进去，顺手就把门关上了。幸梓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僵坐在那里，呆呆地透过车窗望向正在向她挥手说再见的男朋友，仿佛时间也被空气冻住了。

　　“请问去哪里？”司机的一句询问打破了瞬间的静止，把她从茫然失措中拉回了现实。

　　“哦，去长盛路的**花园。”幸梓低声回道，随后车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她摇下了一半车窗，怔怔地望向窗外随着车速而迅速飞过的街道，任由刺骨的冷风钻进车窗，直冲她的脸庞。

　　然而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能比心更冷的呢？

　　幸梓到家后已经是晚上10点后了，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见女儿板着脸回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便心领神会地没再多问什么。

　　幸梓放好东西，垂头丧气地在洗手间和房间来回往返，总是想起回房拿什么，到房间又瞬间忘了。她的心情低到了谷底，虽然事实证明了她跟刘羽申在一起并不开心，但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选择自我麻醉。妈妈的那句“年纪大了，不要再挑了”时时警醒并鞭策着她马不停蹄地奔向她梦寐以求的“幸福的彼岸”——结婚。

　　“到达了彼岸，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如是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