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上添画》我是唯一

4、第四章 生日快乐

　　年画坐在这里，不少于一个小时了。

　　今天大排档人少，两人又喝了点酒，说话并不算太忌讳，年画听得七七八八，也有些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年画果断道歉，又解释道：“我就是看你在这里喝酒，就……就怕你喝醉了，想过来看看。”

　　张瑾珂又往年画的跟前凑了凑，这次是真的笑了：“怎么？你喜欢我？”

　　“不不，不是，我……我不是，我……”在张瑾珂的逼近下，年画十分慌乱，只是看着张瑾珂的眼睛，年画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嗯。”

　　张瑾珂又笑：“这年头儿，还有在大街上一见钟情的啊？”

　　“喜欢我？喜欢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恶棍？不是赌徒？不是打女人的渣男？”看年画脸红红的，视线左右飘忽，张瑾珂又靠的更近了些：“嗯？”

　　“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年画坚定的说道，她自然知道他不是的。

　　年画慌乱的推了张瑾珂一把，站起了身，往后退了退，“对不起，今天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偷听你们谈话，对不起。”说着鞠了个躬，就想要转身离开。

　　却被张瑾珂叫住了，“等等……，”看年画停下，张瑾珂指了指椅子，“不是说喜欢我吗？再陪我坐会儿？”

　　年画知道她应该走的，可是想到她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她的步子怎么也挪不开，她想了想，又坐了回去，“你别不开心了，我陪你。”

　　张瑾珂挑了挑唇角，莫名的看了年画一眼，一言不发的接着喝酒。

　　正巧对面的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张瑾珂，又发现了坐在张瑾珂旁边的年画：“我说兄弟，你行啊，我才说了你连媳妇儿都找不到，你立马儿就找到了？你神速啊！”

　　年画发现张瑾珂没有介绍的意思，她率先朝对面的人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年画。”

　　对面那人咧着嘴笑，“你好啊，弟妹，我是滕俊。”

　　滕俊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铮亮，连袖口的袖扣都十分精致，只是这会儿，本来打理的规规矩矩的发型早就乱了，衬衣下摆也随意散着，领结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这么咧嘴一笑，一脸的傻乎乎，年画忍着笑回应，“你好。”

　　滕俊又咧嘴笑了笑，然后又一头撞到了桌子上，看起来是彻底醉了。

　　张瑾珂没有参与年画与滕俊的对话，甚至不曾反驳滕俊对年画的称呼，只是一个人喝酒。

　　年画往桌上看了看，递了一串还算完整的烤串，“别光喝酒，吃点东西。”

　　又凑近张瑾珂低声问：“要不我拿过去让老板再热一热？凉了不大好吃。”

　　张瑾珂摇了摇头，接过了年画递过来的烤串，张嘴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酒。看着张瑾珂这么一口串、一口酒的，年画低着头坐着，没有出声打扰。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年画才终于敢确定，张瑾珂果然是海量。

　　年画暗搓搓的数了数杯子，这二十杯是有了，就算一人喝一半，也太多了，对面的人都摇摇晃晃醒了两三次了，张瑾珂还没事儿人一样，除了中途去了两次厕所，年画觉得越往后他越清醒了。

　　“年画，”张瑾珂叫了年画一声儿，“你祝我生日快乐吧。”张瑾珂往年画身边靠了靠，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年画诧异，猛地抬头，看着离着她很近的人，很快说了句，“张瑾珂，祝你，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今年我三十岁了，又老了一岁。”张瑾珂笑了笑，朝年画举了举杯。

　　年画下意识的也端了一杯酒，又重复了一遍：“张瑾珂，生日快乐。”

　　又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你能来到这个世界，我很高兴。希望你的人生只走花路，一生无忧。”

　　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很高兴。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长成了如此模样，我很高兴。

　　在我长大了的今天，我们相遇了，我很高兴。

　　对你……一见钟情，我很高兴。

　　原来爱情一直都在，她的爱情只不过来的晚了些，终究会到的。

　　别着急，慢慢来。

　　“谢谢。”张瑾珂又道了一声谢，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走吧，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呆的太晚了。”

　　“你们都喝了酒？要怎么回去，我送你们吧？”年画看张瑾珂站起身摇晃了一下，想要扶着，又有些犹豫，“你们俩没法儿回去吧？”

　　张瑾珂笑，“没事儿，我叫代驾，车在边儿上呢。”

　　“这里离着我家挺远的，你们也不大方便，要不算了吧，我打车行了。”年画推辞，并不想让他们送。

　　张瑾珂一把捞起了滕俊，招呼年画， “走吧，我住的地方离你那儿不远。”

　　年画背着画架，跟在两人后面，车子一路向西飞驰，等到了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餐厅门口，张瑾珂问了句，“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个小区呢？把你送哪儿？”

　　“不用了，不用了，我在这里下就行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里面的路很绕，你们也快回去吧。”年画连连推辞。

　　张瑾珂往外面看了看，“很晚了，你一个小女孩。”

　　“那……从这里绕进去，往右拐。”年画伸手指了指，代驾把车开到了小区底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年画是跟张瑾珂一起坐在后排座上的，这会儿年画下了车，张瑾珂就在车窗边与年画说话，“嗯，回去吧。”

　　看他懒洋洋的，也有些迷糊，年画有些担心，“你真没事儿吗？我看你也有点喝多了，自己能行吗？”

　　张瑾珂笑着点了点头，“没事，回去吧。”

　　看着年画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张瑾珂叹了口气，“师傅，把他送到酒店，有人在门口接他，车也放到酒店吧。”

　　看代驾师傅拉着滕俊走了，张瑾珂一个人走在昏暗的小路上，这里离着他家其实真的不远，可是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大半年都没回去了，这会儿回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