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次变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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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晓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胡悬的手机铃响了。
胡悬看了眼来电人，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郭白晓就十分贴心地闭上了嘴巴。
胡悬把猫放到郭白晓怀里，他独自站起身缓缓走向落地窗，看着这偌大的城市，所有人都是渺小的。
“喂。”
“……”
胡悬问：“怎么不说话？”
对方终于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叶榄：是我。”
胡悬想，我当然知道是你。
他把话题从直播的纷争中跳过，也没准备跟当事人探讨，直截了当地恭喜他大病初愈：“叶榄你终于醒了啊。”
叶榄又默然半晌，“嗯。”
胡悬听出叶榄情绪不对，作为一个和平分手的前男友，他尽人道主义地关怀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叶榄很快否认：“不。”
胡悬轻轻笑了笑。
没过多久，叶榄压低声音说了几个字。由于声音实在太小，胡悬根本没听清楚。
胡悬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
耳畔传来低沉的三个字。
“……对不起。”
胡悬一愣。原来孔雀也会跟人道歉吗？
叶榄低声说：“早上的记者会我看了，我替我的粉丝跟你说声抱歉。”
害。
胡悬心想，人家现在估计已经不是你的粉丝了，恨你恨得牙痒痒，你还替她们道什么歉。不过叶榄才醒来，估计也没人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他也不准备说。
他只是挺白莲花地安慰他：“粉丝是粉丝，你是你，你不用跟我道歉。”
只要是有点情商的人，听到胡悬这么轻飘飘地把他的责任撇去，即便心里怎么认同，嘴上一定会再客套一番。
叶榄却不同。
叶榄沉默了半晌，竟然煞有其事地赞同说：“你说得对。她们一向和我无关。”
胡悬：“……”
果然是他啊，一点都没变。
起码的寒暄过后，叶榄终于拐弯抹角地进入了正题。
他理直气壮地发出见面请求，道：“你也知道我睡了三天，很想你……”
很想我？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胡悬的心跳都骤停了一瞬。
叶榄抿了下唇角，“很想你的猫，把他带过来吧。”
胡悬的心放了回去。
他和叶榄约定过每周见一次猫咪，算算时间，一周早就过去了，只不过叶榄是在昏迷中过的。
胡悬犹豫了一会儿，说：“今天可不行。”
叶榄有点不满，以为胡悬是故意不想见他，有些被测敏，压抑着问道：“为什么？”
胡悬不理解叶榄为什么情绪变化那么大。
他只是淡定地陈述着客观事实：“今天崽崽为了保护我，也被你的粉丝泼了油漆。结果刚刚才缓过来一点，看着还是呆呆傻傻的。我不想带它出门，它会害怕的。”
原来不是不想见他。
叶榄轻轻地哼了下。
明明是他下意识冲出去保护胡悬的，怎么功勋章全在那只猫身上。不过想想受苦的也是猫的身体，小猫咪也挺可怜的，他也就不争了吧。
叶榄也不觉得为难，他提议说：“既然这样，那我来见你……”
“你”字脱口而出，叶榄立刻回改：“见……它吧。”
胡悬惊讶道：“你专门来见它？你疯了？你忘记自己是一个病人了？”
他还记得叶榄刚在医院里躺了好多天，按照常理身体还非常虚弱，怎么可以动不动就从病房里跑出来？
胡悬想都没想就拒绝说：“不……”
然而胡悬一个“不”字都没说出口，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完全不给他继续反对的机会。
胡悬直觉不妙，他转头看向郭白晓，说道：“我觉得叶榄可能要来。”
“叶榄？”郭白晓问，“他不是在医院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想你了专程来看你？”
胡悬说：“他来见崽崽。”
郭白晓笑了：“那不就还是来见你？你自己也知道，小猫咪什么的，都是借口。他这人哪能那么有爱心。”
叶榄此人确实可以和冷漠挂钩。
如果说胡悬喜欢一个人、喜欢猫就能付出他百分之九十九的热情和能量，那么叶榄这个人，能给予他人的爱意可能总共就只有百分之四十。
你以为他付出得不够多，但那已经是能拿出来的全部。再多，他就给不了。
郭白晓就是这么定义这位巨星的。
别人都觉得他对胡悬还不够好，甚至作为男友有些失职，谁知那是他可以付出的所有。只能说，他对别人更差劲。
胡悬迟疑地说：“我不让他来……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郭白晓：“你怀疑他可能瞒着杨意鱼她们，直接过来这边？”
胡悬点点头。
郭白晓道：“他想来你就让他来呗。身体是他自己的，你再阻止也没有用。”
话是这么说，可胡悬还真担心叶榄就那么跑过来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主动去见他。想说什么，今天就说清楚就好了。
猫不过是借口，谁都心知肚明。
胡悬心里早已想通，唯独放心不下崽崽。小猫咪在郭白晓怀里睡得依旧香甜，和在他身边没有一点差别，胡悬心情十分复杂——挺酸的，也挺欣慰的。这样他可以暂时放心地抛下崽崽去办事了。
郭白晓的目光随着胡悬落在沉睡的小猫咪身上，他匪夷所思道：“说来也奇怪。你这只猫真是一天一个性子，以前挺黏我的，前两天又嫌弃我嫌弃得像是有夺妻之仇一样，今天嘛……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我怎么抱它，它都不反抗，还挺乖的。”
胡悬酸溜溜地说：“那还挺好。”
郭白晓：“吃醋啦？”
胡悬还犟嘴说：“没有。”
“有就有。”郭白晓说，“吃自家小猫咪的错又不丢人。以前你吃叶榄那些绯闻的醋，那才叫一个丢人。”
叶榄出道两年，说是全无桃色绯闻那是假的。
可别人的绯闻或多或少都有点真料，叶榄那些全靠瞎编。
最离谱的一个就是某流量小花和叶榄的绯闻料。什么小花和叶榄录综艺节目后在化妆间玩亲亲，最后是杨意鱼关的门。
小花和叶榄录的是一档旅游综艺节目。恰逢那段时间胡悬又又又和叶榄吵架了。叶榄足足有一周没和胡悬联系。
虽然后续他俩又和好了，但那档综艺节目确实被后期剪得暧昧十足。胡悬为此还难过了好一阵。
现在想起来，他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啊。明摆着节目组为了炒CP故意剪成这样的，后续女小花还蹭叶榄热度发了无数捆绑通告。
这要是真有什么暧昧，那么娱乐圈所有男女明星都能有暧昧了。
事情都过去好久，久到胡悬已经和其中的当事人之一分手了。这种陈年飞醋，郭白晓为了捉弄胡悬，又故意提起来。
郭白晓真的没有心。
胡悬扶着额头说：“够了，别提了。都是黑历史。”
郭白晓嘿嘿一笑，放过了胡悬。
胡悬准备先发制人，他给叶榄发了一条短信。
“你别来了，我来见你。”
这次见面一定要彻底划清界限，看猫的借口早就不管用了。
叶榄很快发给他：“好，等你。”
等胡悬穿好外套挂好围巾，一切就绪准备去医院探望病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中了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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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榄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等待胡悬。
他左手边的床头柜一成不变地放了一株红玫瑰，右手边的茶几上摆着一盒C国进口的巧克力——这是胡悬最爱吃的牌子，但他因为控制身材，万年才咬一口。
玫瑰花是陈晓狄帮他买的。
店是胡悬以前提供的店面，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叶榄觉得这家店的玫瑰品质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要过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叶榄当然不能留着第三人在现场碍手碍脚，确定胡悬会出现以后，他早早地把陈晓狄给赶了出去。
病房门传来两下敲门声。
一个有些面生的护士推着车走进来。叶榄看着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然而这个地点绝对不是医院。
叶榄问：“今天怎么不是陈护士？”
陈护士是专门照顾她的，算是她的路人粉之一，会听他的歌看他的舞台，也会关注他的绯闻，却不会像小橄榄一样为他应援、为他和别人唇枪舌战。
叶榄的粉丝构成当中，这种路人粉占的比重最多。
但按圈内人的话来说，这种路人粉是最不值钱的，杨意鱼曾尖锐地指责这种粉只会白嫖，连他出歌了都不知道要多买两张，有的竟然还去听盗版。
新来的护士害羞地把口罩往脸上扯了下，“陈护士家里人生病了，她请假一天，我来代替她给你换药。”
叶榄没什么意见。
换谁都一样。
护士温温柔柔地说道：“今天先一袋糖转化补充能量，一袋混合维生素补充营养哦。医生说您明天就能出院，别的药水您就先不需要了哦。”
说着，护士就红着脸尝试去撩开叶榄的病服袖口——因为输液管就藏在病服下面。
叶榄不经意间瞥到护士绯红的脸颊，微微蹙了下眉头，故意避开这个护士的接触。他冷冰冰地拒绝说：“我自己来吧。”
被拒绝了的护士先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后她忽然慢吞吞地说：“对了。医生说您今天还要喝一种康复剂。在您饭后半个小时内饮用。”
叶榄看了下时间，陈晓狄走之前就是给他带饭菜的。现在正好离那时候半个小时。
叶榄有些不耐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直接向小护士摊开手。
小护士：“？”
叶榄：“药，时间到了。”
小护士回神说：“哦，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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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悬把小猫咪单独留给了经纪人一个人带，还交代说：“半个小时后，会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先生过来。你别拒绝人家，他是崽崽的专用兽医。”
郭白晓只觉得胡悬小题大做，“只是被泼了一点油漆而已，还很快用热水洗干净了。反观你倒是更惨一些，没必要请兽医吧。”
“有必要。”胡悬说，“叶榄都能给崽崽请家庭教师，我请个专门的家庭医生又怎么了？”
郭白晓：“人请家庭教师是因为要利用这个崽崽来泡你，你请个家庭医生算什么？难道要泡医生？”
胡悬没理会经纪人，诓走他的车钥匙以后，给了崽崽一个飞吻，临他走到套间的门口。他才若有所思地反驳说：“就算我要泡何医生，那么请问我人没在现场，怎么泡他？你这思想肮脏的人类，你的脑回路整个就是偏的，除了情情爱爱什么都没有。”
“哦？”郭白晓开玩笑说，“我很好解答啊。你原来喊了那位何医生来，肯定别有目的。没想到旧情人突然来跟你撒个娇，说好想你，想见你。你会那么选，只不过是在旧情人和新暧昧对象里，选了一个更喜欢的而已。”
胡悬：“……”
他也不生气，清清白白生什么气。
胡悬鼓励经纪人：“你可以去写小说了。别做经纪人了，跟着我可能没什么前途。”
胡悬早在好些年前就拿到了驾照，因为不常开车，所以有些手生。酒店和医院的距离很近，但由于他开得特别慢，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他终于像乌龟一样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时候，他的电话又来了。
联系人：“小橄榄的男友”。
这个备注是胡悬在分手之初改的，每次接到叶榄电话，他都能看着这个备注醍醐灌顶，免得一时又被迷惑心智。
叶榄，是小橄榄的男朋友。
和他没什么关系。
胡悬：“喂？”
对方：“……”
胡悬又喊了一声：“喂？”
对方甜甜地笑道：“你好，胡悬，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声音，胡悬皱了皱眉头。
这是一个女性。
“他好像真的很爱你。”女孩道，“竟然连手机密码都是你生日，不止，我刚才试了一下，好像所有账号的密码都是你。”
她顿了一下，轻浮地笑了一声：“不过我也很了解他，第一次尝试就没废半点功夫。否则我怎么能通过他的途径跟你来谈心呢？啊，对了，你知道他给你的备注是什么吗？我一下就找到了——fox，你玩游戏也是用这个昵称吧。”
胡悬：“你是谁？”
“我是今天泼你一身油漆的人啊。”女孩也没隐瞒，她天真地笑着，听在胡悬耳边却格外恐怖，“女人流两下眼泪真管用，签个保证书说再也不敢了，杨意鱼竟然就让警局的人把我放了。”
“哦，也有可能我伤害的不是她的宝贝艺人。”女孩道，“只是一个她也讨厌的你。所以她才不追究我责任？不懂不懂，她们可真傻啊。今天的直播我也看了，可我还是不讨厌他，对了我来看看他，你不会吃醋吧？”
胡悬：“……”
他紧皱着眉头：“你把叶榄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女孩哀怨道，“我怎么舍得伤害他。我只是看他好像很累的样子，黑眼圈很重，我就让他睡了一会儿。”
胡悬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备注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这原本只是一个玩梗，但正好碰上这样一个疯狂的粉丝。胡悬觉得当初的自己太糊涂了，甚至可以说是侮辱叶榄。
叶榄不是任何一个人或者群体的“所有物”，他是自由的。
胡悬早就跑出停车场，医院电梯口人满为患，每一层都有人下来。他瞥了一眼就不选择这个途径，直接从安全路口跑上去。
十七层。
这是叶榄病房的楼层。
女孩好像听到了胡悬向她奔来的动静，她渐渐地不说话了。
最后，对面从女孩的声音变成忙音。
胡悬终于跑到叶榄所住的病房。他一打开门，人早就逃走了。窗户大开，风从外边汹涌而入，白色的飘窗四处摇曳。
没有什么女孩。
只有叶榄，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就如同从未醒来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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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段完全不同地点。
酒店门铃响了，郭白晓开开心心地去开门，想要一睹这位传说中的何医生芳容。
门一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就站在门口。
果然如胡悬所说，很帅气。
但这种帅不是像叶榄那样，见一眼就被迷住，觉得惊艳夺目，他是一种素人独有的帅气。
温和、专业、安心。
毫无疑问，他是成熟的，没说一句话，就能让人感觉到可靠。
郭白晓露出一抹微笑：“何医生吗？”
何暮道：“嗯，是我，您是郭先生吧。”
郭白晓受宠若惊，“胡悬跟你提过我？”
“没有。”何暮如实说，“我只是比较关注胡悬，也就稍微了解了一下您。”
郭白晓：“？”
什么意思？
之前他说何暮是胡悬的新欢，他完全是开玩笑的呀。
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了？
这个何暮和胡悬也许有一腿？
郭白晓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整个人晕乎乎的，连踩在毛毯上都差点摔跤。
何暮眼尖道：“小心。”
郭白晓连忙稳住自己，对何暮比手势示意自己没事。
何暮点了点头。
套房非常大，郭白晓左拐右拐，穿过一条铺满玫瑰花的走廊，径直走到卧室，离开何暮的视线。
小猫咪仍然不动声色地蹲在大床上。
郭白晓在稍远处看着，又觉得这小猫咪气质和一分钟前又不太一样。同样是蹲着睡觉，如果说之前是软萌可爱，那么现在就充斥着郭白晓本人最讨厌的装逼气质。
也叫作叶榄气质。
郭白晓暗骂自己侮辱小猫咪。多么可爱的小猫咪啊，怎么可能像叶榄。
他走到大床旁，竟然没敢去抱它，只是低声说道：“嗨，你猜谁来啦？帮你看病的何医生。听胡悬说，你和这个何医生相处得很好，开心吗？人家特意来看你？”
小猫咪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才是正常的，又不是成精了。
郭白晓继续神神叨叨地和小猫咪低语，“你可能忘了这个何医生是谁，我提示你一下，就是你爸比想要泡的第二个男人……这第二个男人温柔又善良，对你爸还好，比你爸第一个男人，对那个姓叶的，要好个千倍万倍。”
郭白晓絮絮叨叨个不停。
他完全没看到，刚才还沉浸在睡眠中休养生息的小猫咪，听到他这句话，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一双淡褐色的猫瞳犀利地看向他。
如果目光能汇成实体，那么它将是一把利剑。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次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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