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叆乔

96、另谋出路（十四）

　　洛十一，“刚刚没直播的时候还在下面练得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唱不好了呀。这个古风歌，它就，比较难理解。以前也读文言文的，但是就不一样。”

　　公屏，“古风有意境，对仄押韵，朗朗上口。”“别紧张。”“可能还没记熟。”真暖心。
　　艾比，“唱别的，别了呀，我不想听了我哭了。”话锋突转？“说实话，你不要逼逼赖赖了，唱不好就唱不好。”“咳，别解释了，我们还得敷衍你。”“我们都懒得敷衍了。”“你说得对，是是是，行行行，你说啥是啥。”只是新学了一天而已的，还好啦。

　　洛十一，“怎么就不会唱了。”

　　苏珊，“要抱抱也莫得了。”露西，“我傻了，我的春风吹怕是听不成了。”卡萝，“《老公天下第一》也是预订的。”黛西，“我丢，好努力的洛十一。”对啊，好多歌都是今天新学的。

　　嚯哟，洛十一唱老婆天下第一？我仿佛行走在棉花糖果果丛里，甜蜜蜜。

　　陈白白唱歌，软软糯糯又很爷们的感觉，自由自在，歌词像是泊在小河里的小船，随流而去，徜徉仙境。一个一个字地连贯起来嘟嘟囔囔的，一个一个小纸船随着音乐的连绵随着波涛的起伏漂流不停，连贯顺畅的感情，通彻透明的音乐。

　　陈白白，“顾洠仪就是，不管别人聊什么聊得热火朝天，我就忽然加入开始说我的，这个话题说完了说下一个，说完开始唱歌，唱完，“好不好听？”我不管别人爽不爽我爽就行了。”还是自家人了解自家人。“播了两小时我现在热度五十九，我眼花了吗？”

　　周沐仪，“现在四十九了。”
　　陈白白，“打完年度我们家彻底落魄了。”
　　所以还是连麦依恋打发点时间。接通之后就听到依恋自个儿在那说，“大叔，大叔给我一个love you.”

　　陈白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儿撒娇，大叔，给你一个嘴巴子。”
　　依恋，“阳哥当时疯狂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就要疯狂给你刷礼物。我一看那主播，不就我们村头的小胖姐妹吗？这个年代是怎么回事了？”为丑疯狂，疯狂围观、疯狂表白，因为主播小姐姐说不识字。猪头长相、香肠嘴巴、浓黑野生眉，一撮许久没洗的棕红色头发，因此而成为了人们热烈讨论的对象。因为特别？又傻又丑所以人人可欺。

　　陈白白，“你们别逼我，逼我我也去给她刷礼物，刷到死。”别，别这么极端好不？“不，为什么要打扰她呢？万一哪天去她直播间她发现我竟然没有关注她，所有人都关注唯独我没有，这个男人真太特别了。她爱上了我！”最强逻辑推理还是重度幻想无救？

　　依恋，“我害怕我一开视频直播我变成猪头，我美的，还想继续我的直播生涯。”

　　陈白白，“我看得没多少，阳哥看得多。阳哥受不了了都，太爱她，她家榜二。”难道不是为了凑一波热闹蹭一波热度邀一波关注以及打赏？这些暂且不说，以丑为荣，为丑疯狂，因为没有人敢站出来成为众人讨论的真实丑的对象。人们争先恐后地去看她，去给她刷礼物，去给她守护，去体验暂时性心肌梗塞的感觉。

　　贾月英直播间——

　　夏熙阳，“我给你的是一颗真诚的心哎，你却问我要车要房？别说了，祝你跟大虎哥幸福，祝你跟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贾月英，“你难道放弃了？我看不起你，区区一点财力。”

　　夏熙阳，“北京八套房也是区区一点财力吗？你没有看在我俩儿是老乡的份上给我降两套吗？答应我，下次换套衣服再来连麦好嘛？我没有钱，但是我可以带着你去染发。我需要一点时间，你也不给我，现在我要放手了，你却看不起我，我，我……”哭。染色不均红黄相间不做梳妆的头发配上发了霉的粉白雪纺睡衣，一张肉嘟嘟的大脸盘上两只眼睛一张嘴，自然眉生长得有些嚣张，站起来转圈胖乎乎的胳膊胖乎乎的腿，站在大众审美的极致反方向一端。
　　“哥，停停，感情值几套房？我在贾月英在这儿，送你一首歌。”

　　和贾月英连麦，自家女粉丝不会感受到威胁，反而喜剧感更浓反而话题性更强，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掉分系列。并且，贾月英家贵族上百，完全可以借此连麦吸一波粉。虽然贾月英唱歌跟不上节奏，但差异感强烈，故事性浓郁。

　　贾月英家公屏，“我他妈快笑死了。”“这是谁啊？”“挂了吧挂了吧。”“贾月英不要他，他心坏透了。”“哥，公平竞争，不能说话坏。”“有请下一位男嘉宾。”

　　夏熙阳家公屏，“阳哥诶，别难过了。”“给说自闭了。”“去哭一会儿哭一会儿。”“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没得错，谁让女神不那么容易得到的。”“阳哥要爱自己多一点。”作为新晋主播贾月英日榜的榜二，也得花个五百元，只为得此相亲机会？

　　夏熙阳，“有没有人众筹，给我捐套房子来？”套路。

　　公屏，“爱夏熙阳的女人太难了，要成全他和贾月英。”“好了好了，乖，唱首《死了都要爱》。”“点歌《爱要怎么说出口》。”

　　夏熙阳，“感谢我家小耳朵为我的房子添砖加瓦。”

　　公屏，“知足吧，别人连都连不上。”“贾月英不是谁都连的哈哈。”“贾月英喜欢兰博基尼，摩托车确实坐不下。”“以她的体重，一晃当全场沸腾。”“养眼cp大旗飘。”

　　夏熙阳，“你们差不多行了，你们可以羞辱我，但不能羞辱我爱的人。”这一场作为颜控的我有点难入戏，溜了。2019.12.23

　　陈白白，“你刚是不是给我发PK了？”
　　依恋，“没有啊，我刚打电话呢。”
　　陈白白，“我刚刚睡着了，有人给我发PK。”
　　依恋，“你在直播间睡着了？怎么的，不好好直播呢？”
　　陈白白，“七十多万云朵，你？”
　　依恋，“我也想熬个夜，我播一晚上通宵不睡的情况下，你们能不能给我七十万云朵？”
　　陈白白，“你别闹。”
　　依恋，“我们家都没人搭理我，下播了吧，你们过节去吧。”跨年？瞬间好冷清好可怜好单调了。

　　顾洠仪，“不不不，我给你比心。”赵汐仪，“刷刷刷，刷礼物。”

　　依恋，“我们不应该这么冷清。姐妹，你知不知道有个主播叫陈白白。他没有戴那个，他有病，他传染给我。”

　　陈白白，“让我缓缓，你干啥呢？你别吓我，你是不是喝多了？”

　　依恋，“身为我的姐妹你怎么不说这个男人太不是东西了？”

　　陈白白，“他太过分了，你带我去揍他。”
　　依恋，“明天带我去医院，到时候给我转五千块钱。我要诋毁陈白白。”

　　陈白白，“我要诋毁你更简单，不就打个电话吗？电话谁不会打的。喂？你怎么样啊？我给你说个事儿，昨天我不是约了一个女主播么？叫依恋的，打五万块钱要我去吃饭。”
　　依恋，“奔现了？”

　　陈白白，“我一进去，一开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太吓人了，她去洗澡了，我在她的包里发现了检测报告，上面写她吐口水都是绿的。”听不得听不得，听者已溜走。太清闲了不如吵一架，吵一架过度了更容易情绪失控。

　　“今天我问依恋她声卡多少钱，她让我问贾月英去。刚刚给我打PK过来，我没接。”诶？白白这还有理了？

　　陈白白唱《扇子舞》都很酷啊是怎么回事？节奏感很强，气势压过女声伴奏，就像是开着摩托车背后跟着一群妩媚的伴舞就过来了，下车，拿起话筒，开嗓，势不可挡，全场最嗨，帅气嘛，有增无减。到底硬气的人唱什么歌儿都硬气。

　　陈白白闹脾气，就不唱歌了，不说话了，先是开着直播睡觉去了，睡不着又回来呆坐着，和依恋吵了几句嘴，坐着坐着特想不明白了就要准备下播了。“你们老说我突然下播，我今天看你们打完字了再走。谁要走到我前面的赶紧走啊，要是遇到一个不要脸的一直打字我就不管了啊。”走到他前面？恕我想偏了。

　　“怎么的了？我都下播了。”依恋及时来连麦？大致是顾洠仪劝来的。

　　依恋，“陈白白，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女神关注我了！”

　　陈白白，“就是我们家已经不把贾月英当回事儿了，你在这儿激动得不行。”瞬间冷漠。
　　依恋，“贾月英去找大虎了。”
　　陈白白，“大虎这是彻底把自己玩进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cp了。”
　　依恋，“还有人和他抢的。”

　　陈白白，“那个小白脸？抢不过抢不过。我要下播了。”心里永远惦记着下播这件正事。
　　依恋，“你太累了吗？”

　　陈白白，“我太累了，我要哄我家粉丝睡觉。她们不喜欢我过了凌晨还给其他女生打电话，她们等着呢，要睡觉去的。”

　　依恋，“我真的心疼你了，你去吧。”

　　陈白白，“再见，我看你们一个个退出直播间，好好休息了。别闹了回家去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天下没有不下播的主播，但是还有重开的主播。”要下播的主播论是什么方法他也留不住。

　　我的眼睛怎么了？一直以来看屏幕时间过长，眼睛总是干涩，通红的让人想起了小白兔那双璀璨的红宝石。等这段时期结束了，财政状况好一些必定是得去医院的，日子便也过得舒服些。
　　爸好不容易想起我了，说中午有家老朋友的女儿结婚，要我过去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外边的天还是冷，没有一点儿水汽的那种干冷，我穿得厚实。出去聚餐吃着吃着差点给睡着了，打电话也能睡着，打游戏也能睡着，先前里正午十二点我正处于熟睡状态中，今个儿生物钟给打乱了我也有点点太嗜睡了所以今天在零点之前提早晚安吧，希望如此。自从整理书稿以来，精力最好的时候我是在写作，身体状况不见好转但也并没有日渐消瘦，粗茶淡饭也是按量吃的，唯一一点就是嗜睡，这倒也并不耽误工作进程，想来还是好的。

　　这三十多万字，收藏八个未签约，此时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慌了，艰难困境也是人生常景。

　　洛十一，“嘴巴真的特别快，像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嘟嘟，就怕换气的时候喘不过气来。我以前在酒吧做调音师，就是唱歌的时候给它加混响啊这样。我，我干过很多工作。”
　　艾比，“哥哥，大学学得什么？”

　　洛十一，“我是高中半路出家考的艺考，学音频制作。毕业之后，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公司里当客服，第二份工作是当歌手，第三份工作是当酒吧的调音师、灯光师。其实在大学的时候，我就会兼职唱歌，接一些外面的商演。在酒吧的时候，我的脚踝受伤了，不能走路不能去上班了请了假，但后来结工资的时候我给我同事说帮我结一下，但酒吧没给结，说让自己来。我就不爽了，就没有再去那边工作了，很没有关怀之心。”

　　洛十一忽然的就讨论起爱情来了，我一时兴起，“我给了微信也都不怎么回复的，大抵都问些再平常不过的问题，令人提不起兴趣。爱情没有最初惊艳的那一眼，于我就是很难开始了。”
　　洛十一，“你给了微信都不回消息的那种？咳，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的，爱情这种东西。”十一哥哥我爱了。

　　“哥哥刚开始直播的时候应该也挺难的吧？怎么坚持过来的？”消磨，时间有时算得消磨，有时算得度过，有时长久难熬了，有时短暂无踪迹。不知洛十一回答了什么，也不知我为何就在这时候跑去顾之直播间了。

　　顾之，“你们别这么极端好么？冷静点好么？全部取关警告了还？”热热闹闹。对啊，等了十分钟了等着看照片，顾之给发一张大众明星的，我们也不是不认识。

　　左藜，“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左荔，“皮卡丘已退出直播间。”三七，“三七取消了关注，顾之的直播一再错过。”左蔓，“骂骂咧咧退出粉团。”左莓，“大家散了吧，不爱了，都没爱了。”

　　顾之，“你们别退嘛，我爱你们，嗯mua。给大家唱首歌吧。”好温柔，论撒娇，顾之全平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了。

　　左藜，“右上角出现一个皇冠，点不动也移不动，就很好奇。”
　　顾之，“可能是十六强吧。”真的页面里出现个什么标志都想要点一点瞧一瞧看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