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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天外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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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沥青弄在衣服上了,有办法洗掉吗?是我的衣服啊啊啊……”此时的我慌乱而无助。总有些不知名的麻烦,在我过于投入地外出拍摄时天外飞来。三教楼顶上居然铺了一层沥青,在傍晚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在经过了一整天的高温之后,是被晒化了的……
孔晴晴回复了,“能肯定能,但不知道你那衣服是什么?可能会损坏衣服。”
“是什么?粉色的,海绵材质好像,我才穿了不超过五次。”在着急到脑子也都不清醒了的情况下,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组织功能容易暂时性丧失……
“请先冷静一点,不要着急,我告诉你哦。”
“嗯。”冷静。
“没什么办法,你就正常洗呗。还能咋地?”我现在真的很着急、很无望、很难过好嘛?哭了……
“你走吧。”我本不该对他的专业知识抱有任何希望,他的专业知识始终是他的,他的思维模式也始终是他的。
“大块的先用小刀刮,实在不行用一张贴画缝上去。”啊?
“上次一个化工院学姐告诉我,去化学实验室她有办法。”所以才第一个想到孔晴晴……
“谁啊?你还认识我们院的,叫什么名字?”
“在化工院研究生迎新晚会彩排时候认识的,那时我大二。过去挺久了,已经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可是这个,叫什么名字重要吗?我的衣服很贵的……“你还,你还是化工院……”还是化工院的学生呢。当时听学姐说话的语气——似乎是一件很好处理的事情,到他这里就变得很难,难到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你TMD还不知道我是哪个院的啊?”
“哪个院啊?”他觉得我不知道我就不知道好了,为什么他的所有事情我都必须要知道要了解要记得呢?
“你以为我是哪个院的呢?”
“不知道。”已经不想再说话了,他就继续暴躁下去好了。
“我神经病院的,行了吧。”
“行。但是,如果待会到宿舍了洗不掉可怎么办?!”
“就正常洗。”
“如果……”
“好洗。油污都是复杂的酯类,沥青就是简单的烃类,肯定比油污好洗。”
“你还,还和我发脾气是吧?不好好说话就算了。”
“就洗,不用什么特别的方法,绝对好洗。”
两天后。
“衣服洗完了,没我想象中的那般困难。但是有一块沥青染得比较厚,没能洗干净。所以,你有四|氯|化|碳|水吗?我去药店问了,药店也没有。”
“确实,四|氯|化|碳可以。但是,这玩意儿有毒。”
“实验室有吗?”
“我们可以很容易搞到,我们实验室都有。你还是送去干洗店吧,比较安全。”
“不,我就想着,让孔晴晴洗。还有没有毒的办法吗?”我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初衷会比较坚持,比如说到化工院,我第一个想到孔晴晴。
“实验室这类药品肯定都是有毒的。况且,我自己都没有手洗过衣服。”
“嗯,我给你买书了你都没有表示过感谢,两清多好。你是专业人士嘛,所以……”他肯定有办法。
“你不能这样想啊,你愿意,我同意的才行。”
“我提了两个要求你都坚决拒绝了,所以说,你可以你愿意的是什么?你说,我考虑考虑。”
“这个得你提。我觉得洗衣服,你洗、我洗、干洗店洗,都一样,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到。”不重要了不重要。
“你看吧,比如说我想和男朋友一起上一次课。这个你做不到。
我想拍那种轻熟忧郁风的照片。这个你做不到。
我想,你有什么有趣的事和我讲一讲呗。看来你并没有兴趣。
我想,有人和我去看一次画展或者听一次音乐会。男朋友的事情喽。
我想,一起去看海或者去一趟大理看花。太浪漫了你可能没想过。
我想,写一部充满科技色彩或者偏理学学问化的还要有浪漫气息的中篇小说。这个有点难度,你连话都不怎么和我说看样子是没戏了。”
“逼逼这么多。”
“明天我取个三方、见个故人、再正好送个衣服,出个门。所以赶紧的,作为化工院的骄傲,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衣服拿给你做实验,弄坏了不怪你。”
“好,这是你说的,弄坏了不怪我?”
“截图为证。”
“我明天一二节逸夫楼二零九的课,三四节兴湘C三零二的课。”早答应不就好了?还得我在这儿说叨半天。
“下午呢?晚上呢?我熬夜写稿起不来。”
“晚上吧,那就化工原理楼你知道不?”
“知道。”大概路过过一次,在一个十分隐秘的丛林深处。还问我知不知道,我有这么小白吗?
“OK,明天晚上随时来化工原理楼,我都在。”
“晚上十点可以不?”晚上十点基本所有教学楼都关门了,这句玩笑话看他怎么接。
“十点可以啊。”
“……”我竟一时无法理解,“那行,那等我上完晚自习。”反正他都说可以了咱也不怕太晚。
“明晚十点化工原理楼。”突然这么正式这么靠谱,我有点儿不太适应……
“看我心情,不告诉你几点。万一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怕了怕了。
“行,晚上随时。”我哑口无言了,和我说话这个人还是孔晴晴吗?是是是,当然是,当然不可能手机被室友拿走了。
哎,等你读研了我去你学校转转。到时候你可别说,“你自己转吧,我不习惯带女生一起。”我就……我还能说什么?孔晴晴也不习惯和女孩子说话,以后干脆别给我发消息得了。
“理工男学霸委曲求全给我洗衣服”,嗯……这个标题有点儿,直接了……孔晴晴也是要面子的嘛。换个什么好呢?
“你说,干洗店能都能解决了我还要你何用?”唉,不提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化工院研究生学姐随口提起的一句话我可以记得这么清?那时候我棉衣上沾了油漆被细心的学姐发现了,她当时就很关切地询问,“衣服怎么了?”“哦,这个,”我指着袖子上的一团黑说,“宿舍楼楼梯护栏新刷了油漆,是我太粗心大意了。”“实验室离得不远,我有办法帮你清洗掉衣服上的油漆哦。”她说了一堆专业用语我都没记住,只记得那时候我回答了,“谢谢学姐啊。但是过了冬天这件纯色棉衣我就不准备再穿了,这个羽毛形状的黑油漆也挺好看呢。”“很有艺术感,对吧?”跟又热心又温柔的学姐同路的我,像小鸟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至于我为什么要坚持给孔晴晴洗,是以前因为不好意思麻烦学姐,没能和热心的学姐去看看化学实验室,倒是有一些遗憾。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