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两天半的考试真的让监考老师明白吴离是真的不一样了。因为育才中学不准提前交卷，吴离在写完之后也并没有睡觉，反而是在草稿纸上画着画。
监考老师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住看吴离好久了，主要是这个孩子变化真的太大了点。
吴离的名声，校内老师都知道，就连没见过他的校长也为这个孩子头疼不已。唯一好一点的大概就是，吴离不怎么在学校里打架，他都是逃课在外面混。
但若是被惹到了，真动起拳头来吴离也不会管你是学生还是老师。
因为曾经发生过这个事，老师们都不敢说什么。监考老师见过吴离最多的模样就是趴桌睡觉。每月一次的月考，每次都一样。
可是如今仔细瞧瞧，发现这孩子安静画画的时候反倒有股书生气了。
吴离的长相其实属于阳光清秀型的，只是可惜不良少年的名声在外，反倒没人敢正眼瞧他，深怕多看一眼就要被揪领子质问一番。
当然，监考老师也不会管脸好不好看这事，她也没敢凑过去看吴离到底写得咋样，只是在心里记下了吴离这次的反常。
考完试，再熬过半天周末也就到了。
一般来说这半天，老师都不上课，而是发下各种答案，美名其曰让学生们估分。
当然有些学生是不会参与这种仪式中的，主要是估分也未必就能估出自己的成绩。考后的下午只要不是大声说话到处乱跑到惹班上看堂的老师训斥，干些其他事情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离以前就直接走了。如今倒是留下来和李吾一起好好估分。
考试交的都是答题卡，试卷本身都放在学生这里。李吾掏出试卷后才发现吴离和自己一样，除了填答案的地方空了出来，其他地方画满了各种动漫大头。
当然，即便李吾现在还是个外行，也依旧能看出来吴离画的比自己好多了。
吴离看了看两人的试卷，每忍住，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李吾被这一声笑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其实挺…有缘的。”
确实，连消磨考试时间的方式都差不多。
李吾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比起你，我还差的太远了。”
“你以后也能画得这么好的。”吴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答案吧。”
对完答案，李吾的表情反而惆怅了。吴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能干一些，算起来这次月考估计会是最令所有老师吃惊的一位。
“按照之前的分数和名次的比例推算，你这次估计能进年纪前两百。”
育才中学整个年级六百个学生不到，就算这样，吴离的进步也有两百多名了，确实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吴离看着李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怎么说我也算是你教出来的，学生优秀，你身为老师也该高兴点吧？”
“我当然高兴。”
可你脸色不是高兴的意思啊，吴离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李吾忧愁的是另一件事，她一向不喜欢欠人。所以吴离交她画画，她教吴离功课算是很合理的等价交换。
吴离讲知识点的时候清晰、明了、易懂，李吾在学习中彻底爱上了画画，就算上课发呆也不想画画以外的未来了。
可是吴离进步飞快，这就代表一旦吴离的成绩稳定下来甚至有可能超过自己，到时候自己自然没有能力教他了。
而画画…
这些天来的学习让李吾认识到了学画画未必就比学习这些文化课要简单，可是自己与吴离又不同。
自己对于画画的悟性不像吴离对文化课的悟性这么好，只怕吴离不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对画画也只是初探门径略懂皮毛的程度。
到时候，自己便再也不好意思白学那些知识了。而自己家中…自然负担不起也不愿负担那昂贵的学习费用。
好不容易找到了喜欢的事，偏偏又不能做长久，实在可惜。
但人总归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开心闹得本来该开心的人不开心，所以想过这一茬后，李吾舒展了眉眼：“提前恭喜你会让人刮目相看啦。”
“谢谢。”吴离道了谢，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翻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根棒棒糖：“给你。”
依旧是熟悉的牌子，熟悉的荔枝味，李吾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拿了过来。
上学的学生总是寄希望于距离老师太远，看不到自己的小动作，然而站高望远，教师讲台多出来的那一截就是让老师看学生用的。
两人剥糖纸往嘴里塞糖的动作被老师看得清清楚楚。
碍于吴离的淫威，老师张张嘴又闭上了，只能在心里希望李吾不要被吴离带坏。虽然按照正统角度来看，李吾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学生。
但是除了塞了跟棒棒糖在嘴里，两人今天还真的是规规矩矩对着答案。
一下午的时间倒也很快就过去了，只是明日便是周六，两人还要见上一见。
对于吴离做饭这件事，李吾其实挺后悔自己没有拒绝的。也不怪她刻板印象，那年头别提男生，就连女生会自己烧饭做菜的也少得可怜。
独生子女总归还是要比起多子家庭受宠一些的。
即便是会做饭，会的也就是普通常见又简单的，无非也就是做做蛋炒饭，下下面条，下下饺子，最好也就会个西红柿炒鸡蛋。
但是当李吾看到桌上的菜色的时候确实震惊了。吴离做的菜诠释了什么叫做色香味俱全，虽然不能和专业厨师一拼，但是绝对够两人吃的了，也绝对好吃。
更重要的是，全是李吾喜欢的菜。
李吾倒是没觉得奇怪，因为在她心里，人的喜好虽然会有不同，但大体还是相同的，这叫大众审美。
饭菜的喜好，除了个别几道菜喜欢和讨厌的人实在渭泾分明外，剩下的都算是大众家常菜，吃的一样也没什么。
于是她就这样在吴离家吃了好几顿。两人吃饭的时候，氛围很好，没有爷爷奶奶喋喋不休的谩骂，李吾的耳边一片清静。
要不是怕麻烦吴离，人情还不清，她真想每顿饭都来吴离家吃。
“讲真的，我一开始真没想过你居然会做饭，而且还这么好吃。”
吴离收拾碗筷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回答道：“熟能生巧，做多了自然就会了。一个人住，总不能不吃饭吧？”
李吾听了这话，看向吴离的表情难免有些探究起来。
她对吴离的印象一直是家世良好的不良少年，父母有钱，对他又好，至少吴离干了这么多事也没见他爸妈打过他。可能连说都没说过他，不然他又怎么能一直如此呢？
李吾对他总是存着一点羡慕的，毕竟她即便乖巧听话也不一定就能不挨打。父亲的残暴使她内心愤怒，可自身的弱小又让她不得不低头。
所以她只能逃避，这也是为什么吴离说想在周末补补课她一口答应的原因，她实在不想待在家里去面对父亲的暴力，母亲的哭泣。
她总觉得吴离父母这样算是爱了，可仔细想想吴离未必这样觉得。
还是我更可怜点，没有爱也没有钱，李吾这样想着。
只是她并没有兴趣跟吴离说这些，一方面觉得说了也没有，另一方面她觉得说了就是在像对方示弱。
好像我有多凄惨多需要帮助似的，惹人讨厌。
虽然逃避本身就是示弱，但至少没人知道，无人知晓便可以装作没有。
不过吴离此举大概是在像她示弱，不然他完全可以不用说这些。当然，李吾并没有打算表现出自己看出来这件事的样子。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生大概也只是一时触景伤情才说了这个，按照对方的性子肯定已经暗自懊悔了。
果然吴离很快发现了不对，转移了话题：“今天下午，你画石膏几何体的写生吧。”
“好。”
吴离专门开了个房间做为画室，石膏像买了一堆放在家中，李吾看了看那些就大概知道自己会画些什么了。只是想到之前自己担心的事，不由感慨，自己怕是没机会全都画一遍了。
只是可惜，自己也没有钱买个手机，不然拍些照回去以后也可以单独画画。
到底还是穷了点。
这么想着，李吾开口问了一句：“这些石膏像要不少钱吧？”
“不贵。我在网上订的，也就一百不到，还包邮。”
一百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但是比起李吾心中的理想价位还是要便宜许多的，甚至比起一部能拍照的手机都要便宜不少。
李吾心里默默下定决心，等到放寒假的时候一定要出去打零工，到时候也能有钱供她继续来吴离家画画。
看着小姑娘不再问东问西开始掏出笔规规矩矩画画后，吴离坐到了一旁的桌子旁边打开了电脑也开始了他的画画时间。
等到李吾结束后，就看到李吾已经画好了一副非常漂亮的人物海报。
对于只在学校信息科才能碰到电脑的李吾来说，眼前的景象明显超过了她的认知水平：“电脑还能画得这么好看吗？”
李吾知道电脑有个软件叫做绘图，她玩过，但是鼠标操控非常不好空中，画出来比她幼稚园时期的涂鸦还要抽象许多。
学校电脑所带的金山系列的软件有款叫做金山画王的软件，甚至还能画出花草生长的模样，只是依旧不太好用罢了。
所以，吴离能在电脑上画出这么好看的图片着实让她有点吃惊。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