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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不是向我保证我,你的药定万无一失吗!”傅勉死死盯着江殊怜,浓烈如实质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烧出个洞来,他满腹狐疑:“还是说,你对自己的亲妹妹下不了手?”
傅勉眯着眼睛,警惕地扫过江殊怜的脸。
江殊怜深深地明白眼前的男人生性多疑,自己如果不能打消他的疑虑,势必会被他排除在外,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内心。
她紧紧皱着眉头:“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不知道,但你相信我,我比你还要痛恨江舒夏。”
“真的?”
她认真点头。
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她恨江舒夏什么呢。
大抵是江舒夏挡了傅勉的路吧,傅勉是她深爱的人,她愿意为深爱之人踢走那一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
花了半晌功夫才安抚住傅勉,江殊怜忍不住问:“回京之后便是江舒夏的及笄之礼,再后面,恐怕陛下就会为你们二人赐旨完婚……”她不无心酸地说道。
傅勉轻描淡写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会娶你自然信守诺言,待回京之后我便回禀父皇取消我同江舒夏的婚事。”他细细地在心里思索过,在江鼎天的两女之间他必然只能选择一个,归根究底,还是江殊怜能带给他的利益更多。
可不知怎的,一想起江舒夏,他便觉得身上的伤口更是疼得厉害,疼痛之中还有一缕缕酥麻顺着骨头缝蔓延开来,这感觉很轻微,被他下意识地忽略了。
听他承诺会娶自己,江殊怜连日的疲惫和担忧瞬间一扫而空,她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木盒,走到傅勉面前神神秘秘地打开。
“这是什么?”盒子里有两只通体黢黑的虫子相互交缠着蠕动,露出黄黑色的腹部,看起来怪异又恶心,就连傅勉都忍不住颤了颤肩膀。
江殊怜自得地扬起嘴角:“这是我自己制作的双生蛊,子蛊只要接触皮肤就能立刻融入骨血中,那时候母蛊便与子蛊生死相联,有母蛊在手便能轻易地操纵子蛊的生与死。”
“真有这么神奇?”傅勉忍着生理上的不适,重新看向盒子里平平无奇的两只虫子,就凭它们,就能掌控别人生死?
江殊怜点点头。
傅勉便道:“来人。”
刚才被磕得鲜血淋漓的小太监走了上来,额头上的伤还没包扎,显得整个人极为可怜。
傅勉示意江殊怜把子蛊放在眼前的小太监身上。
江殊怜握着盒子慢慢走近,迟疑着打开盒子,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瑟瑟发抖,嘴里一个劲儿地喊着求饶。
他与自己无冤无仇。可是看了一眼傅勉,江殊怜下定了决心,将黢黑的子蛊倒在了太监的头顶,肉虫蠕动着身躯,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小太监的头皮底下。
江殊怜低垂着目光回到傅勉身边。
傅勉也算是亲眼见证这个奇迹时刻,心情大好地挥挥手:“喊什么喊,本皇子又没有对你做什么,你退下吧。”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傅勉面色一变,轻声道:“今晚子时你便杀了母蛊,让我看看这蛊虫的威力到底如何。”
江殊怜点点头。
第二天清晨,傅勉睁开眼睛没有看到昨日那名太监,假意问了两句便听到小太监昨夜暴毙身亡的消息。
伺候他的宫女不无心惊道:“小德子死状凄惨,听说脸上被他自己挠得满脸是血,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好肉,早上管事大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傅勉低头慢慢笑着,随手赏了那太监一副薄棺。
再向江殊怜讨要双生蛊时,江殊怜为难地摇头:“喂养一双蛊虫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还需再等等。”
傅勉虽然不满,但听她这么说也只能作罢。
舒夏在院子里也听下人们议论起死去的太监,听说他是伺候五皇子的太监,死状又极为凄惨,甚至谣言四起,说这行宫风水不好闹鬼,不然怎么接二连三地出事呢,先是陛下遇刺,现在又不明不白死了个太监。
舒夏在池子旁边喂金鱼,暗暗感慨这帮人真是太能联想了。
或许是太闲了吧,不过说起来,江殊怜近些日子似乎很忙,总也不出院子,连傅勉那里都好些日子没过去了,也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行宫待了不足一月便要回京,回望着渐行渐远的行宫,舒夏当真有些舍不得。
到了京城分别之时,徐莹莹还不忘强调:“过些日子你及笄可一定得邀请我啊!”
舒夏当然答应,回忆了一番,似乎除了徐莹莹以外,她也没有别的朋友可以邀请。
回到久违的江府,舒夏竟然还有些不适应,幸好彩环带着几个丫头早就站在了门外迎接,同她一起的还有胡、夏两位姨娘,穿着厚厚的棉衣,比舒夏初见时丰润了几分。
两位姨娘亲亲热热地围着舒夏打转,嘘寒问暖,把江殊怜放在一旁不管不问。
“一群马屁精,”江殊怜低声讽刺,目光扫了一圈也不见吴姨娘的踪影,她只好闷着头往自己的院子走。
看得出这些时日两位姨娘确实把府里管理得很妥当,院子干干净净和舒夏离开前几乎没有区别。
进了屋,两位姨娘对视一眼,径直在舒夏面前跪了下来。
舒夏默了默,彩环走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事。
吴姨娘被解禁,原以为是好事,熟料被胡、夏两位姨娘折腾个不停,两人一个明火执仗得来,一个暗戳戳地使阴招,吴姨娘招架不住,彻底疯了,前几日已经被送去了乡下庄子里,护送的婆子里有两位姨娘打点的人,想来往后吴姨娘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若不是那日黄大夫替我二人把脉,我们竟不知自己早已被那贱人下了绝孕药,此生再无受孕可能。”夏姨娘到还好,可怜胡姨娘,数年前身怀大肚,胎死腹中,她将吴姨娘身边的婆子拷打一番,终于问清了杀死她孩儿的幕后真凶,原来并不是她那一脚摔的惨烈导致滑胎,而是吴姨娘给她下了堕胎药。
那一年寒冬酷雪,她足足生不如死痛了一月有余。
舒夏微垂着眼眸并未说话。
两人又齐齐磕了三个响头:“二小姐尽管责罚吧,便是要了我二人的命,我们也绝无怨尤,”若不是二小姐怜悯她二人,给了她们管家权利,她们哪有机会扳倒那个贱人!
舒夏叹了口气,让彩环把二人扶起来,亲眼看着二人擦干眼泪,才开口道:“过去的事便过去了,这段时间两位姨娘把府里上下打点得紧紧有条,可见二位是有真本事的,以后安心在府中过日子吧,安心照顾我爹爹,江府自是能护你们周全。”
见舒夏并不责怪她们,二人又惊又喜地跪地上又磕了几个头,舒夏笑道:“我又不是牌位上的神仙,作什么朝我上香,”逗得二人眼泪笑了出来,又在舒夏的屋子里说了好一会的话才出院子。
两人边走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夏姨娘眼见地瞥到江殊怜带着丫鬟出府的身影,忙捉了个丫鬟来问,丫鬟知道的也不多,只说是大姑娘得了两盆新奇的花,想着宫里皇后娘娘最是喜爱奇珍异草,便要去献给娘娘呢。
两人使了个颜色,胡姨娘连忙招来自己的丫鬟:“去,把这事告诉二小姐。”
夏姨娘问:“这点子事有必要惊扰二小姐吗?”
胡姨娘眯了眯眼,神色郑重:“才刚一回复就妄想攀附宫里头的贵人,谁知道她心里和她那个贱人娘一样在打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