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诱惑》漠如雪

16、第八章（下）

　　“爸爸，爸爸。”两岁大的娃娃好奇的望着父亲手里的可爱洋娃娃，脸颊上晶莹的泪珠控诉着父亲的残忍，呜呜，她要可爱的娃娃，可爱的娃娃啦。样子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还是没有消息吗？”抱着娃儿的女子开口，秀气的眉头紧皱着，长叹了口气，把孩子交给孩子父亲，终于止住了她的啼哭。
　　“又遇到阻碍了？”林晨汕接过孩子，转身问卓宇凡，“查出是什么人了吗？段秘书是个孤儿，谁那么处心积虑阻止我们查她的下落，是为了保护她还是……。”
　　“我相信敏敏吉人自有天相。”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沈涵悠也开口了。当年敏敏消失后，连她和湘若都失去了她的消息，说不愧疚是假。如果当时她有多注意一下她，那么，她就不会伤的那么重，消失的那么彻底。
　　“找到了又能怎样？卓宇凡，你觉得敏敏还会原谅你吗？”韩湘若一脸的不赞同，她一直认为爱了就一定要努力使自己得到幸福。一定要和深爱的人在一起。她是这么鼓励敏敏，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感情，可是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呢？只有无穷的伤害和背叛。
　　“我找她不是为了求她的原谅，从来都不敢奢求她的原谅。只是，想知道她过的好吗，快乐嘛？至少让我知道她还活着，幸福、快乐、健康的生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对不起她，伤害了她，也没有什么奢求的想法，认为还有机会能和她在一起。”轻笑，卓宇凡明白韩湘若的心情，姜皓天的背叛让她失去了爱人的能力，而她又是伤害敏敏那么重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幻想得到原谅与幸福呢。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罗钧毅开口问道，“你找我们来，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吧，到底是什么人阻止我们查段小姐的下落呢？”
　　“美国楼氏集团，这是我查到的，但敏敏什么时候和楼氏有关联了，什么关联，就一点都查不到了。”皱眉，这也是他极力争取楼氏合作案的原因。他知道段倚敏有足够的能力让楼氏网罗为人才，只是，有必要保护的滴水不漏吗？一个人才而已，太让人生疑了。
　　“楼氏！”林晨汕皱眉，楼氏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集团，其旗下的公司涉及各个行业，而其领导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他见识过段秘书的厉害，可是，楼氏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我记起一件事，是我无意间听我大哥说的，他说楼氏在五年期找到了正统的传人，会不会就是段秘书？”林晨汕大哥是台北最出名的情报搜集人员，当年楼氏寻人的事情他也参与过，也曾经问过林晨汕一些段秘书事情，不过当时他没有多想，难不成还真有关系？
　　“敏敏是孤儿，有这样的可能。”沈涵悠惊叹的开口，“如果是这样，楼氏的行为就可解了。”
　　“不对，敏敏既然是安全的，干嘛不联系我们啊。”韩湘若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形势不允许，或许是她想忘掉曾经的一切，重新开始吧。”温玉潮帮娃娃擦干脸上的泪滴，理性的分析着，“毕竟，当年她伤的那么重，想忘掉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会的，我们三个人的感情那么要好，敏敏不会连我们都不要的。”韩湘若依旧不信的摇头，她不相信那份诚挚的友谊会那么轻易的忘却，虽然被爱情伤透了心，可是，她依旧相信友情，相信段倚敏的为人。
　　“我想，她是在躲我吧。”卓宇凡浅笑，如果她是楼氏要找的接班人，那么她至少是安全的，且健康的活着。可是，会是这样的吗，遇上他的她会有那么幸运嘛。站起身，“我先回去拉，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们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等到她的，她会回来的。”落寞的身影打开了公寓的大门，让身后的五个人看的忍不住一阵心酸。
　　走入电梯的卓宇凡一脸沉寂，真的等得到嘛？他欠她那么多，上天会给他机会让他再见到她吗？可是，在他们面前，他有怎能告诉他们，他已经绝望了。五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加四分之一天。五年是多少天，他已经不敢深想下去。这样的等待只是慢性毒药，侵蚀着她苍白的心。
　　电梯“咣”的一声停在停车场，他麻木的掏出车钥匙，开门，启动。天，还是看起来不晚，没有她的日子为什么时间过的那么慢，会去又睡不着。她消失的五年里，她没睡过安稳觉，总是从噩梦中惊醒。然后，睁眼到天明。
　　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转悠，望着车窗外渐渐入夏的植物，他记起第一次见到段倚敏的那天，大学没毕业却一张老成稳重的小脸，聪慧灵动的大眼睛，她是怎么喜欢上自己这样别扭的人的，又是怎么不顾一切为自己付出毫无保留的爱，而他却是用最残酷的方式回报她的爱。她离开后，他没有再碰过咖啡，因为没有一个人泡的出她泡出来的味道，象罗钧毅说的，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温馨阳光的爱的咖啡。可是，今天，他想再试试，看看五年的魔咒有没有消失。
　　忽然，一间雅致的咖啡屋映入眼帘，他随即寻找着停车位，把车子停罢，他下车凝视着那间外围是用咖啡色颜色调制的店子。“雁留痕”咖啡馆，别致的名字，他推门而入，立刻被里面温馨的布置吸引了，很有家的味道的咖啡室，他在一个角落里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
　　“先生，欢迎光临，请问你要点什么……”服务员在见到他的脸孔有一秒的征楞，呜呜……，小越越的放大版，没有看错吧，好好好好好帅啊！
　　“罗宛宛，收起你的口水。”冷凝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楼凝雁实在受不了这个工读小妹的花痴功能，有那么帅的男生吗，她已经望着他足足十五秒了，嘴张的大大的可塞进一个鸡蛋了，还有流口水的趋势。
　　“老板，不是啦，他，他，他…….”纤纤手指指向祸水男，不得了喔，她很急啦，而且一急，通常就会结巴，所以，他了半天依旧什么也没有他出来。
　　“我有什么问题吗？”卓宇凡不解这个服务生对他有什么意见，见到他像见到鬼一样，他长的有那么恐怖嘛，还用那么奇怪的语调。
　　“不好意思，她脑子有问……喝，你……。”飞快的用双手拉回罗宛宛指着客人不礼貌的手，抬头正想谄媚一笑，却被那侄子放大几倍的脸吓到，征楞的脸外加睁大的杏眼。哇咧哩，简直是翻版嘛，帅帅帅……呆了。只是，和大姐有什么关系？
　　“老板，老板。”工读生恢复正常了，摇摇完全征楞的老板，哀怨自己只是小小工读生，不能告诉她那可爱的老板，她的表情比自己还呆，还白目些。
　　“楼凝雁，你在干嘛？”在后台调制咖啡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了，楼倚敏正奇怪楼凝雁大嗓门响了那么就却没有来后台觉得蹊跷，就奇怪的出来看看，却看见楼凝雁已成雕塑的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男子，背着光看不清脸孔，却散发着令她不安的气息。
　　“姐，姐夫，姐夫啦。”超分贝的声音从楼凝雁口中响起，然后用超光速的速度把楼倚敏拉向角落，正式和背光的男人，相见欢。
　　“什么姐夫……。”呆楞，小越的放大版，她惊退两步，哇咧哩，再一个化石成功塑成。
　　“敏敏。”第四个成化石的是卓宇凡，不敢置信的眨眨眼，还在，不是幻影。他不是在做梦吧，伸出手轻触段倚敏的脸，温热光滑，是真的。找了五年的人，想了五年的人，找到了。
　　“嗯。”麻利的往后闪，终于躲开黏在脸上不放的手，最早恢复理智的段倚敏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困惑的开口，“你是谁？”
　　“我是谁？你忘了。“不死心的狼爪再次出击，双手搭上佳人的双肩。她不认得他了，她怎么会不认得他了，她怎么可以不认得他了。他承认当年他伤她很重，可是，也不应该这么惩罚他，比恨他还更让他心痛的招术——遗忘。
　　“我应该认识你吗？“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左右肩上的手，虽然很不情愿，可是这个男人的表情好痛苦呢。害他的良心稍稍不安了一下下。她承认他和自己儿子很象，可是，象不代表她应该和他有关系吧。嗯，这个问题比较高深啦，还是暂时跳过。
　　“当然该啦，楼姐，他……唔唔。”罗宛宛的话被楼凝雁手捂住，睁大眼睛只能狰狞的抗议老板的暴行。
　　“是不应该，这样也不错，很好，很好。”卓宇凡无奈浅笑，是啊，所有的谜底都解开了，她失忆了，所以，才会五年没有任何消息。她改姓楼了，楼氏把她照顾的很好，他应该开心不是嘛，可是，心底的渴望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他想抱住她告诉她，这五年他是多么的想念她。可是她已经完全把所有记忆消除了。五年来痛苦回忆，执念回忆的只是他一个人。呵呵，老天果然是公平的，他还有什么资格来扰乱她的生活呢？冷静的收回双眸里的痛楚，他收回放在她肩头的双手，坐回椅子上，“段秘书，请泡一杯咖啡。”
　　“段秘书？”楼凝雁完全看不懂啦，为什么这个男人变脸的功力那么厉害啊，“先生，你叫谁啊，我们这里没有姓段的哦！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啊？”啧啧，亚曼尼外套哦，有钱的凯子，大姐眼光还不赖呢。而且很帅哦！完全不用怀疑楼卓越的基因。嗯，这么帅的父亲当然会生出那么令人爱怜的孩子罗。
　　惊觉失态的卓宇凡苦涩的轻扬嘴角，自嘲的开口，“对不起，我要一杯黑咖啡，她泡的。”指着在凝神思考的楼倚敏，卓宇凡的目光却再也没有勇气望向她，怕一望就收不回目光，怕控制不了自己不听话的双手，更怕对上那双对自己已经完全陌生的双眸。
　　“泡咖啡啦，楼姐。”罗宛宛推推楼倚敏，好奇啊，可是帅哥似乎没有打算回答老板的问题。只能哀怨的收回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努力工作吧。
　　“呃。”推回神的楼倚敏望了一眼完全沉寂的卓宇凡，这个男人好寂寞。她当然没有忽略他见到她时眼里的痛楚，她那消失的记忆真的与他有关联吗。不知不觉转回后台，机械的调制着咖啡，思绪完全被那张脸占住，却没有想法去探究自己失去的记忆，忘记的就让她忘记吧，她没有什么闲工夫折磨自己。
　　店内的卓宇凡只是凝神不语，没有把对面那张好奇探究的脸放在眼里。原来，一个人背负两个人的记忆是那么痛楚，一直只有他在执念而已，他终于知道被自己心爱的人伤害是什么感觉了。思念不是最痛楚的，最难受的是五年前那种刻骨铭心只有他还在记得，记忆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再次见面却是一双对他全然陌生的眼，无爱亦无恨。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我说大帅哥，你好歹注意以下我拉。“口水都快干了耶，楼凝雁挫败的抱怨，眼前的帅哥只顾想他自己的事情，一点都没有看到小小完全不起眼的她。唉，跟大姐有的拼的难缠。
　　“对不起，你能让我安静一下吗？”礼貌的告诉她，她真的很聒噪哦。
　　“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哼，她楼凝雁的脸皮可是铜墙铁壁，完全忽略客户请求。不管啦，七师哥的大情敌呢，能知道他并从中探出五年前大姐的一点往事，是多么令人爽快的事情。让冷静优秀的七师哥失常应该是很好玩的事吧，嘴角微微上扬，哈哈，没有损失啦。
　　可是，没人理她，呜呜……这个帅哥可真酷，话少的可怜且有很强的闪身功力，“你不想知道我大姐怎么了吗？你们以前一定认识的吧。”
　　“她过的好吗？”终于回答了，却有点偏题，完全不是重点。但能开口就令楼凝雁很兴奋喽。
　　“好，当然好，非常好。”当然好，聪明如大姐能过的不好吗？他该问她和楼氏上下所有人过的好不好才对。
　　“她过的好就可以。”低眉轻喃，口气中有着淡淡的失落。没有他，她当然过的好。
　　卓宇凡凝视着刚被罗宛宛端上的咖啡，还有有五年前的味道吗？她的妹妹说她过的非常好，他应该放心的，应该死心了。而他欠她的感情，她应该不会需要了吧。端起咖啡，轻喝一口，闭上眼咽下，一股酸楚从脚底直奔鼻梁，熟悉的味道，物是却人非。大口喝几口，他起身结账，直觉的逃离这个小店，他承受不了他的遗忘，他怕再呆下去会强迫她回忆起过往，他不要伤害她，只是，心好难受。
　　“老板，他哭了呢。”罗宛宛清楚的看见卓宇凡的眼角溢出的泪水，在他逃离后忍不住惊叹出声。事情好像越来越戏剧了，而女主角则凝视着帅哥逃离的背影发呆，轻愁拢上眉心，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啦。
　　“哭了关你什么事，做事啦。”气馁的楼凝雁只能吼工读生泄愤，哼哼，敢不告诉她，她对这件事管定了，就为了刚才帅哥那滴少见的男儿泪。
　　“老板，你笑的好奸诈哦。”罗宛宛被楼凝雁脸上坏坏的笑吓到。
　　“还摸鱼，当我死了啊。”呼呼，那里来那么天兵的工读生啦，她要炒她鱿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