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自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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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芷晴对于武装侦探社的工作的上手速度极快，不提其他，被自己搭档经常性的罢工搞得习惯性暴躁的国木田独步无比欣慰加感动。
而且，一但晏芷晴站在太宰治旁边注视他几秒，这位习惯性罢工的青年会自觉合上手册，竟然会去工作！
单单就这一点就让侦探社的众人目瞪口呆，抱拳说一声佩服。
与谢野晶子对于性情颇为柔善的晏芷晴第一眼好感度就很高，这位御姐气质相貌姣好的女子也是整个侦探社第一个和她说话的，说着说着偶尔还会塞给她一些不贵重的小东西，想要亲近的态度一览无余。
——虽然总是会被太宰治截胡。
不提咬牙切齿想要提起柴刀给太宰一下的与谢野晶子。
另一边的晏芷晴面对自己因为被暗网通缉而惴惴不安的弟弟，轻描淡写的开口安慰他：“没关系，我昔日的身价比你还要高。”
这还真是一句大实话，中岛敦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怯懦在一瞬间被压了下去，浅灰发色的少年头脑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姐姐话语里的含义，但在判断出来后，他依旧有些茫然的瞪大眼，重复了一遍自己姐姐说的话：“身价，比我高？”
“是啊是啊～”太宰治滑了几步走到晏芷晴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初阿阮在黑市的悬赏价格，要比阿敦你高得多哦。”
太宰治低下头，将下巴压在她的肩膀处：“而且只能是，活、捉、哦。”
距离这么近，近到太宰治可以轻而易举的闻到她发间的香气，并非是四年前他熟悉至极却在那一刻让他排斥到发疯的血腥味。
“给太宰添了麻烦呢，对不起啊。”回想起当初腥风血雨的往事，晏芷晴也不由愧疚起来。
青年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阿阮，我不喜欢你说对不起。”
——你觉得你在伤害我，你才会说对不起。
太宰治的目光难得闪过一点茫然，好像，在某个时刻，她也是这样说着对不起的……
只有那一刻，他抱起自己遍体鳞伤呼吸微弱到一碰就断的朋友，突觉天地之大竟无处容身。
——来救救她，只要能救她。
所以他做下了那个决定，抱着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女孩，开在自己枪口的唯一的那朵花，把她带回了黑手党。
太宰治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讲是不是最有利的，但是他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晏芷晴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但在黑手党她的确得到了最合适的治疗方案，从抢救室推出来的姑娘依旧被隔离在ICU病房，太宰治只能透过病房外的玻璃看着她。
多好看的人啊，可是现在却好似马上要死去一样。
太宰治将额头紧紧贴在了玻璃窗上，目光死死的钉在了病床的位置，就这样长久的凝视，甚至有人站在他身边都没有移开视线看一眼。
“妾身去问了一下。”红发艳丽的女子纤长的手指隔着玻璃点在她的脸颊上：“这个孩子浑身上下被割了三十六刀，只要你晚一步把她送来，她就会被活生生地放血而死。”
除去这三十六刀外，晏芷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计其数。
太宰治鸢红色的眼睛里是难言的恐惧，他低喃一声：“就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他就永远的失去她。
得到就意味着，之后等待着的会是永恒的失去。
这个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的意外，会把她带离他身边。天女失去了羽衣留在了凡间，但是欣喜若狂的人没有想过，她会再度穿上离开。
只有死亡是永恒的，死亡是拒绝一切的。
太宰治看向病房里仪器的开关按钮，目光闪烁，想要和她一起死的念头再度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
我是多么自私的人啊，阿阮，请原谅我，让我关掉它，好吗？
“太宰。”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太宰治脑子里正在运行的无比疯狂的想法，棕红发色的青年仔细打量一下寻声转过头的朋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织田作之助掏出了一张明信片：“这是阿阮托我给你的。”
晏芷晴到底是出身华国，而且她常年练习书法，写在明信片上的字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我终会回到你的身边。”这是明信片正面的字，而调转到背面，是她带着欢悦的愿望：“等我回来后，我们一起去富士山看樱花吧。”
她那样顽强的想要活下去，哪怕徘徊在死亡边缘也是如此。
“……太狡猾了啊，阿阮。”太宰治不得不承认自己每一次与她交锋时无一都是铩羽而归，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而晏芷晴也足够了解她，但她没有责怪，只是温柔的提出了愿望，来消解他心里近乎虚无般的绝望。
“好，我等你醒过来。”少年对着依旧陷入昏迷的朋友露出了第一个笑容：“我们一起看樱花。”
而本应该没有意识的少女，却在太宰治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被太宰治尽收眼底。
“我真的幸运啊……”
每一次呼唤都得到了回应，每一次都是。这再一次慰藉了太宰治的心，而一直默默聆听的尾崎红叶不由垂眸：“看樱花……吗。”
“真是温柔的人啊……”
再一次看见晏芷晴的中原中也觉得，这实在是糟糕透顶的重逢。
少女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苍白而又脆弱，虽然说当他回来之时她已经可以从ICU转移至普通病房，当他推门而入时，她正侧头看着窗外，目光专注无比。
但在他推门进入的那一刻便转移视线看向了他，与他相同色系的眼睛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缱绻和柔和。
被这种眼神注视着，中原中也情不自禁的僵硬在原地，晏芷晴眨眨眼，谨慎思考一下称呼：“中原……中也先生？”
原谅她，哪怕她和太宰治熟的不能再熟悉，但是她真正意义见到友人的搭档，几乎寥寥无几。
“我听说你伤得很重。”中原中也拉过晏芷晴病床旁的椅子，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坐下：“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少女眨眨眼：“很烦人。有的时候连睡觉都不能好好入睡。”嘴上这么说，她眼里却有笑意：“但是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幸事了，倒是没什么太值得在意的。”
这是侧面告诉中原中也，她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晏芷晴出乎意料的诚实，橘发少年原本想安慰的话被他咽了下去，中原中也看着她依旧惨白的面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用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并非是温热的触感，大量的失血和身体的虚弱让晏芷晴的体温未免有些过低，中原中也的手指颤动一下，蜷缩起来的手掌突然打开，覆在了她的脸颊处。
这是一个有点失礼的举动，但是中原中也已经忽视了这个问题，他皱着眉：“真是，你的体温好低，医生没有开过药吗？”
中原中也钻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让少女没有太多思考下意识地回答：“这是因为失血啦……可能恢复的不会太快。”
她的眼睛非常的美，长长的羽睫垂下，带着几分骨子里镌刻的婉转风流。
这时的中原中也才发觉两人的姿势的不妥，但是又不想放手的少年又做了一个更“错误”的举措，他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感受到女孩睫毛拂过掌心的痒意，这个面容俊美的少年脸颊泛红，目光乱窜了几下，最后下定决心，慢慢的凑了过去。
当晏芷晴再度看见光亮时，便是这个带着礼帽的少年抓着她的手，一头砸在了病床边缘：“啊啊啊啊我在做什么啊！”
姑娘不知所措：“……唉？”
一直到现在，晏芷晴都不知道中原中也做了什么。
——他隔着自己的手掌，吻在了她的眼睛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自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