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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真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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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真香
“白白。”向法才这一声真是喊得诚诚恳恳。
毕竟还要靠人家活命。
一般人违心地去讨好另一个人的时候,会很难受。向法才还年轻,内心也还没有麻木,只是对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感觉也没那么委屈自己了。
“贵人”听得差点被口水呛到:啥我就成了伯伯了你这一喊,喊出老资在田间地头操劳了几十年的感觉啊!
他二郎腿一翘,往身后一靠,顿时整个人倒仰了过去,两条腿瞬间绷直了,jio翘得老高,一双人字拖终于从jio间滑落,掉进了鱼池里,“咚咚”两声后晃晃悠悠地浮在了绿油油的水面上。
“赫——!”他双手尴尬地在半空中前后挥舞了好几下才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没有从小板凳上摔下去。
与此同时,他身后几个保镖伸出的几双手也缩了回去,有个人转身就去找垂钓的管理员要鱼竿捞鞋。
至于老板对着空气说话的行为,他们已经习惯了。
“咳咳!”忘记这里是公园,坐的是小板凳不是太师椅了。为了维持高人的形象,他咳嗽了两声,才回应了向法才的称呼,道:“欸。幺儿乖。”
噗!向法才鼓着脸憋回了那口心头老血——虽然他已经是鬼并没有血了。
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叫自己那么亲密的称呼,那种郁闷,仿佛让他重回因为辈分低在老家见着个婴儿要喊叔叔的时候。
幺儿连老汉最疼自己的幼年时期也都没叫过自己几次!
他连忙飘回了骨灰盒。一是羞于见人,二是太阳又出来了。
他一跑,那便宜伯伯又逮着他老汉滔滔不绝,好像个多年无法说话、已经忍到憋出口臭的话痨。什么高人、贵人,那是谣传。
话里话外都在提他妈妈李晓红。
“多年不见,甚是想念,也不知道晓红她过得怎么样了。她还喜欢啃甘蔗吗?你们俩当初不辞而别,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偷偷结了婚!真是把我当外人了,要不是孩子出了事,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来见我。”
“对了,我还没问,幺儿叫什么名字”
终于想起我了!向法才心想。
向友前一半心虚一半害怕,心虚自己当年撬墙角,害怕老大问起自己婆娘更多的近况,旧情复燃。
“晓红过得还行,也就那样呗。”这是怕秀恩爱刺激到他老大。
“幺儿叫向法才,今年二十四,上学晚,才刚大学毕业。老大,我幺儿死得太惨了,这次你得帮我啊,不然我,我……晓红怕是要跟幺儿一起去咯!”
向法才从他老汉的话里听出了那种附和与哀求,悠悠地叹了口气。
“我一定尽力!”便宜伯伯坚定地道。
得到了昔日神通广大的老大的承诺,向友前放下了心头大石,开始和他忆往昔峥嵘岁月,两个人讲得唾沫横飞,指天画地。
中场休息时,向友前问:“老大,怎么你这么多年了还在钓小金鱼”
便宜伯伯说:“我钓的不是小金鱼儿。”
向法才暗中翻了个白眼,在心中接到:是寂寞。
“钓的是龙鲤。这一池金鱼,我总能找到我想要的,然后,带回去吃掉。你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对我来说,那是大补之物就行了。”对方振振有词。
“啊?还有这说法?老大不愧是老大啊,见多识广!”
我信了你的邪!这池子里有屁的龙鲤!传说中能化龙的是鲤鱼不是金鱼,品种都不一样啊!向法才的白眼已经要翻到天上去。
保镖把那双捡回来的人字拖冲干净后提了回来,放在地上,伯伯两只jio的大脚趾二脚趾一伸一夹,重新穿上。
“老大,你生活得还是这么简朴,当为我辈楷模。”向友前恭维道。
伯伯“嘿嘿”一笑:“不行了,我还是被万恶的资本主义腐蚀了,脚上这双是香奈儿的,五千多买的,还是限量版。唉,人要保持初心不容易啊。不如你寄身山水中,活得逍遥。”
向法才回忆起伯伯脚上那双人字拖……怎么说呢,跟村里赶集五块钱一双的透明塑料鞋没什么差别,他听着这对中老年男子互相商业互吹,都快睡着了。
……后来他果然睡着了。
睡前他还在想,原来鬼也能睡着
天色渐暗,垂钓管理处开始赶人了。
向法才的便宜伯伯明显聊得意犹未尽,向友前不知道是不是怕被缠上,见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把儿子的骨灰盒往保镖手里一放,告辞了。
他不是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他是太信任自己这位老大的能耐。
便宜伯伯在一群保镖的包围下坐上了自己的劳斯莱斯,让人把骨灰盒子放在了后座,他的右手边。
可怜向法才人生第一次坐豪车,就这么睡过去了,啥滋味儿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