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没有期限》婉兮清扬

9、chapter 9

　　寒假过完，春天终于来了，天气日渐暖和。四月初，班上的同学说要去春游。为了热闹起见，还找到另一个专业的某班级联谊，据说还是班长和他高中同学从中穿针引线。
　　定好的日子，一大早，我们就到了学校的车站。我们的联谊对象还没有到，一大帮同学站在那里嘻嘻哈哈。我们开着班长的玩笑，问他的高中同学是男是女，是不是他的暗恋对象。正当我们闹成一片的时候，我听见了那个被喊过无数次的名字。
　　“小白。”
　　抬头，阿天赫然就在我前面不远。
　　我咬了咬唇，才挤出一丝声音：“阿天。”
　　其实从寒假那天之后，我们就显得格外疏远。几乎，比普通朋友还要不如。我对他避而不见，而阿天，除了补课的时候也很少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在我们高中死党聚会的时候，可可也问我：“你和天齐怎么了？”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最后可可重重地拍了把我的背，“你也太不干脆了！直接去找他好好谈谈，怕啥？”
　　但被我一拖再拖，中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很难得碰见。
　　所以今天见到他，感觉十分突然。
　　他没有再接上话，让我心里不由的怀念起曾经和他逢嘴必斗的时候。
　　然后又是一声对我的响亮称呼：“水白！”
　　我的视线转了个方向，杨旭正朝着这边招手，脸上的笑容跟朵花似的。
　　我也笑起来：“杨旭！”
　　班长在一旁惊讶地问：“水白，你认得他们？”
　　我点头，指一指阿天：“我高中同学。”
　　而这时候班长竟指着阿天身后的唐明昕说：“她是我高中同学。”
　　我在心底感叹，这个世界，真正小。

　　班长对所有的同学都是热情的很，也看不出他对明昕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是我注意到，有时候，他会看着明昕，很久很久。
　　春游的地点定在郊区的山上，也算是著名的风景区。
　　我们坐上公交车，因为时间尚早的关系，满满一车人几乎全是我们这群。仿佛包车出外游玩一般，感觉很好。
　　我们班坐在车的前半段，而后面是阿天他们的。
　　阿天正好在我的后座，从我身边的车窗玻璃上，我依稀看得见他的影子。而明昕坐在他旁边，时不时说着什么，声音不高不低，前一排的我听来很清楚。
　　班长站起来说：“不如大家唱个歌吧！”
　　竹子大笑：“班长，你当我们小学生啊？”
　　班长一本正经：“不，我是在培养大家的集体荣誉感和歌唱能力。”
　　我故意问：“这能看得出集体荣誉感？”
　　他眨眨眼：“当然！谁不唱就是没有身为我们班成员的自觉，我们就把他……”他拖长声音，像是在思索着。
　　班上的大家一起大叫：“把他扔下去！”
　　然后又一起哄笑，在笑声中，我们唱起了记忆里十分久远的一些歌。那些歌，都是小时候学会的。那时候，学校的合唱比赛，领唱的位置总是给我和阿天。我们曾经许多次，站在同一个舞台几乎同样的位置，手拉着手一起唱歌。

　　在中午去吃烧烤的路上，竹子问我：“那个帅哥是你什么人啊？”
　　我知道她说的是杨旭，上午的时候，他总是在我们周围出现。
　　我耸肩：“不是什么人。”
　　竹子嘿嘿笑了一声，奸诈得很：“说谎了不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敢说他没企图？”
　　我瞥她，反将一军：“竹子，难道……他，看上了你？”
　　她正在喝水，结果咳了出来，喷了一地。
　　我连忙跳开，故做嫌恶的甩手，叫：“竹子大姐，你居然喷到我手上了！”
　　她凑过来，一下子两个人你推我攮，闹成一堆。
　　我刚稳稳身子一抬眼，就看见隔我们不远的地方，阿天和明昕手挽着手走在一起。明昕微仰着脸，还有些红晕，而阿天也稍稍低垂着头。
　　只是……阿天怎么走得那么快？
　　就好象，明昕一直被他拖着走似的。
　　皱皱眉头，我转过头，却被杨旭放大的脸吓了个激灵。
　　“你干嘛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我不满地推开他。
　　他问：“水白，你刚刚面带哀怨的在看哪啊？”
　　面带哀怨？
　　我白他一眼：“在看你啊！”
　　他笑了，黑色的瞳在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快点走吧！”
　　竹子一直站在一边，这时候拉住我的手，在我耳边小声说：“嘿嘿，现在不承认也不行了吧？”

　　烧烤的时候气氛非常热烈，一些人在两个班之间窜来窜去的敬酒，男生们都喝得面红耳赤。哦，不，是几乎都。阿天，虽然有喝酒，但大多浅尝即止，面色不变。
　　“人家有嫂子管着呢！”有人这样打趣他。
　　同时有两个人的动作凝滞了一下，班长和阿天。
　　阿天没有说什么，班长却喝得更凶了，一杯接一杯。我们坐在一边的人，都有些担心起来。和竹子对看一眼，我走过去，把他的杯子拿过来：“班长，别喝了。”
　　他冲着我笑，眼神迷蒙，似乎还氤氲着些水气。
　　我想，我们开的玩笑，根本就不是玩笑。
　　这老天，总爱捉弄人。
　　班长只笑不说话，竹子也过来，“他大概醉了。”
　　我朝明昕望过去，她几乎贴在阿天的手臂上，和他们班的同学在说笑着。
　　刚才还很好吃的鸡翅烤肉土豆，都变得不那么美味了。

　　下午把喝醉的同学安置好，剩下的大家朝山上走。
　　路不是太好走，沟沟壑壑，颠簸不平。有人喊：“啊，扭到了！”是明昕的声音，很大声，似乎真是十分的痛苦。我看见她的时候，她一手捂着脚，一手攥着阿天，眼眶泪珠打转，楚楚可怜。
　　我想，如果我是男生，也会对这样的女孩子，生出些保护欲吧。
　　竹子却在我身边嗤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屑：“切，我就不信有这么难受。何况，出来玩穿什么高跟鞋？好几寸吧！”她的声音虽小，我还是拉了她的袖子一把，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这下可好，继续走的时候，明昕整个身子都靠在阿天的怀里。
　　我撇嘴，和竹子加快步子，越过他们。
　　其实，即使是穿着运动鞋，这路仍旧难走。
　　前面出现一条水沟，有些宽。有些人已经往旁边走，去找路绕了。竹子看看水沟：“应该可以跳过去吧？”她征询我的意见。
　　“不知道，好象蛮宽的。”我怕自己是跳不过去。
　　竹子向来有冒险精神，她爱玩爱闹，什么都不怕。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跳过去。旁边不少男生已经过去了，腿的长度果然有优势啊！
　　我不注意的时候，竹子已经到了对面，得意的笑：“水白，过来吧！”
　　我看看自己的腿，根本没有信心：“我还是绕路好了。”
　　杨旭在旁边说：“不如我和罗筠拉你一吧？”
　　我战战兢兢地出腿，虽然他的力气够了，可是竹子拉住我的时候，手滑了一下。我摔在地上，腿刚好碰上一块突出的石头。
　　一阵钻心的疼，我抽了口冷气。
　　眼睛前都似乎暗下去，变成黑色，头有些眩晕。恍惚中，不知谁冲过来抱住了我。在他的怀里，有我熟悉的气息，还带着些，陌生的香气。
　　阿天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低低的传来：“小白，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呢？”
　　这时候，我已经从疼痛中稍稍好起来，抬头果然是阿天抱住我。
　　我委屈的瘪嘴：“又不是故意的。”他的那句话，这些年来听了很多遍。可是，每一次，都让我想哭。
　　他揉揉我的头发，转头对向杨旭和竹子，声音里隐隐听得出怒气：“你们不知道她从小特别怕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