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没有期限》婉兮清扬

22、chapter 22

　　而我们约定好的牛肉面馆终于还是出现在我眼前，玻璃门上红色的大字，欢迎光临。热气在锅盖上蒸腾，牛肉的香味四下散开，一盏昏黄的小灯。却让我感受到了丝丝温暖，隔着窗户就像隔开了两个世界。那边厢，风雪满天；这里面，春暖花开。
　　我刚坐稳，杨旭已经出现在门口，朝我笑着：“水白，有什么事急着喊我出来？”又揶揄着我，“不会是吃面没带钱，喊我来付帐的吧？”
　　“你付帐那不是天经地义？”反击。
　　他笑着坐在我对面，“点了吃的吗？”
　　我摇摇头：“正准备点。”
　　等热腾腾香喷喷的牛肉面端上桌来，我掰开筷子，看见杨旭的眼镜被雾蒙上。
　　忍不住咯咯笑：“眼镜取了再吃吧！”
　　他取下眼镜，露出那双我总是透过镜片看见的眼睛。
　　狭长的眼睛，瞳孔略呈褐色。
　　可是总是那么深，让我怎么也无法看清里面盛着什么东西。
　　杨旭吃了几口，抬头见我盯着他，戏谑着说：“怎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难道爱上我了？”
　　剜他一眼，“是啊，谁叫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他的声音像春风吹过般的柔和：“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
　　我低下头，把面条挑进嘴巴里。
　　然而现在的我，食不知味。

　　“杨旭，我今天碰见唐明昕了。”先从侧面说说，看看他态度如何。
　　他一愣，面条在筷子上断成几截，滑进碗里。
　　溅起几滴汤来，在桌子上变成污痕。
　　“哦？你是不是还和她打招呼了？”杨旭很快恢复，看不出神态有过一丝的变化。
　　“是啊，你怎么知道？”难道明昕后来又告诉他我问到的事？
　　他嗤笑：“你这个笨蛋，看见她肯定会打招呼的，也不会管她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好。”
　　我托着下巴，筷子在碗里搅着圈儿。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只能继续酝酿。
　　却是他先发制人，“水白，你喊我出来，不是为了说这个事吧？”
　　不知何时他已经吃完，把眼镜戴好，从镜片后射出锐利的目光。
　　我决定实话实说：“杨旭，我今天听见唐明昕和你在通电话。”
　　他的回答很欠揍，“怎么？吃醋了？”
　　我轻轻把筷子放下，注视着他：“我希望我们能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杨旭终于收起他的嬉皮笑脸，神色也开始严肃。
　　背后有涔涔的冷汗渗出，可知我多么紧张。
　　这简直是一场大战即将来临的时刻，敌人不知是谁，而我却只孤单一人。

　　“我听见明昕提到你告诉她说出sky这个词。”
　　逼视着杨旭，我只能尽量让自己显得气势汹汹。
　　他点头：“是的，我告诉她，只要对天齐说出sky这个词，他就不会和她分手了。”
　　当真这么有效？
　　我纳闷起来：“真的吗？”
　　杨旭轻笑：“水白，你不用我来告诉你sky是什么吧？”
　　我撇嘴：“sky就是阿天啊！”
　　他双手交叉握成拳，手背上隐隐现出青筋：“你是那次去我寝室知道的吧？”
　　“是。”
　　“所以，本来之前是很有效的，可是你已经知道sky就是天齐，明昕再把这当成威胁肯定没什么用。”杨旭慢慢地说。
　　我像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般看着杨旭，只觉得他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又或者，是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我看到的，只是肤浅的表面而已。
　　想一想，便觉得浓浓的悲哀涌上心头。
　　“你怎么知道阿天就是sky？”而且还能知道sky和我聊天的事。
　　“当一个人处心积虑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你想，还会有什么不可能吗？”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他说，处心积虑，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趁他不在开电脑看他的□□就知道了，很容易。那些聊天记录，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和你在聊。只不过你不知道sky就是天齐，而我也只不过刚好利用这一点罢了。”
　　利用？他怎么把话说得如此可怕？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明昕？”
　　“很简单，就是为了在你和天齐之间制造障碍。”杨旭毫不遮掩说出自己的目的。
　　“有用吗？”
　　他又笑了，“怎么没用，你不是因为实验失败跑来要求和我交往了吗？”
　　我真是无话可说。
　　我已经承认过我真是笨蛋了，呜呜……
　　“虽然你不到24个小时就后悔了，可是我不愿意分手，所以你也无可奈何，是吧？”这一刻杨旭的笑容在我眼中真像魔鬼一般。
　　我忿忿地瞪着他：“耍着我玩很有趣哦？”
　　杨旭却收起笑容，目光凝聚在我的脸上：“如果说，我真觉得对不起谁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
　　对不起我？我翻翻白眼，就没看出来他哪里觉得了。
　　他忽然转开视线，透过窗户注视着远远的街角。
　　我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伤痛？是我的错觉吗？
　　他很快又说，“可是水白，我决定了的事还是不会更改，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
　　边说着，杨旭边站起来结帐。
　　“等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在心底把自己骂了N遍，怎么最关键的问题没有问？
　　他拍了拍我的头，像拍着小宠物狗一般。
　　“水白，如果想知道的话，什么时候把天齐也约出来再说吧！”

　　走出店门，北风夹杂着雪子刮过来，打在脸上生生的疼。
　　我把领子竖得更高一点，手紧紧缩在口袋里。可指尖还是冷的，轻触指腹，也凉凉的。刚刚吃的那碗牛肉面的热量，不知道深埋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了。
　　“很冷？”杨旭在边上问。
　　我嫉妒地看着他只穿一件毛衣加外套依然能够生龙活虎暖暖和和，“冷死啦！”
　　“怎么不多穿点？”
　　我看看自己，穿得还不够多？都已经成个球了。
　　“我穿得尽量的多了呀！”
　　他的笑声在风中飘得很开，“水白要多多运动，身体才能更健康，才能不怕冷。”
　　我瞥他一眼，嘟囔：“有说等于没说。”理论谁不知道，只是实践起来困难重重。
　　杨旭忽然手一伸，不知从哪捞起一团完整的雪，朝我扔过来。
　　哗的一声，雪球在我的羽绒服面子上散开，我被打个正着。
　　“干嘛偷袭我？”我也捡起一团雪朝他掷去。
　　杨旭灵活地跳开，雪砸在地上。
　　我扁扁嘴，把手拍拍干净。
　　他在手心放了一堆雪，沿路走还沿路收集更多的雪。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就再也堆不下了。结果又是哗哗几声，全部散在地上。
　　“好可惜。”我为那些雪而沮丧。
　　杨旭挑眉：“反正是要化的。”
　　我看了眼身边的他，他的眼睛里又盛满了我看不懂的光芒，还夹杂着些痛楚。
　　啊，如果没有阿天，我会喜欢上杨旭吗？
　　不禁这样胡乱想着，想过之后又觉得自己傻傻的。
　　杨旭会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是为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