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没有期限》婉兮清扬

14、chapter 14

　　九月，校园里桂子飘香。
　　天气渐渐转凉，让人惊喜。因为听本地的同学说，往年的秋老虎可厉害着呢！
　　如今我在寝室上网，很容易碰见sky，但我和他还是保持着一周一联络的模式。有些人，不用说话，似乎只要知道他在，就会安心。而sky，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这天正逢周末，我坐在电脑前和sky聊天，顺便逛逛网页。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阿天送我摆在电脑旁的仙人掌，寝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正想喊竹子开门，我才发现寝室其他的人都不在，我只好自己挪过去开门，抬起头就吃了一惊，竟然是……她？
　　唐明昕站在门外，一身月牙白的裙装，整个人显得清爽无比。再低头看看自己，松垮垮的T恤套在身上，短裤，拖鞋。人比人，真是可以气死人啊！
　　她面对着我，嘴角上扬：“你好。”
　　“明昕？有什么事吗？”我摸摸脑袋，不明白她怎么会来找我。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里虽然不是三宝殿，可明昕和我并不熟悉，她来到底为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阿天？
　　明昕说：“出去走走，可以吗？”
　　她的笑容和声音温柔而甜美，都让人无法拒绝。

　　因为刚下过雨，空气中还有些细微的尘土的气息，而且潮湿。
　　明昕在侧前方走着，而我跟在后面，忽而觉得自己有些狼狈。但从哪冒出这样的念头呢？又说不上来。她的脚步不紧不慢，很有节奏。
　　经过长长的寝室楼前的路，拐个弯，是去食堂的一条小道。
　　梧桐树的叶子偶尔落几片下来，不时有零星的路人和我们擦身而过。
　　怎么叫我出来，又默不做声？迟疑一下，我喊：“明昕！”
　　她站定回身，睨着我，目光似乎有些冷意，“嗯？”
　　“到底什么事？”
　　她说：“边走边说吧！”
　　“哦。”我扁了下嘴。
　　“水白，你和天齐认识多久了？”明昕问出第一个问题。
　　我恍然，她今天来果真是为了阿天。
　　扳起指头数了数，我回答她：“大概十几年了，我从幼儿园的时候就认得他了。”幼儿园小班的时候，阿天爸爸调来妈妈的单位，然后他们家就和我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了。
　　“是吗？”她眨了下眼睛，“那么早啊，见的第一面还记得吗？”
　　第一面？我想了想，“大概记得吧，搬家的时候我跑去看热闹，就认得那小孩了。”那时候的阿天，跟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而小时候的我，也是调皮捣蛋得很，不小心跌了一跤，就是阿天把我给扶起来的。反正我俩臭味相投嘛！不知怎么就凑成一堆了。
　　时间到了中午，我们已经走到食堂门口。端着饭盒的学生到处都是，进进出出。
　　明昕转身正对着我，脸上忽然浮上了一抹冷笑。
　　我看清楚，愣了下，身上有些寒意……她怎么这样笑？
　　“虽然你和天齐认识很久了，可是他只可能是我的。”明昕的声音带上些尖利，有些像指甲划过玻璃，让听到的我心里涌上阵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我尽力克制自己想要转身跑掉的冲动，对她笑笑：“我也没说他是我的。”
　　但明昕似乎并不理会我的话，而是眨了眨眼，眼眶中顿时出现晶莹的东西：“不要和我抢好吗？他是爱我的！”她的声音忽然变大，人在瑟缩着……仿佛害怕得发抖。
　　我愕然地看着明昕，她这是在对我演戏吗？
　　明昕的眼泪竟然掉了下来，真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说话都有了鼻音：“你，你不要抢走他，好吗？不论你做什么，你逼他，只会让他更痛苦！你要我做什么都好，可是千万不要折磨他！”
　　周围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向我们，给明昕的，是同情；而给我的，却是谴责。
　　小声的议论也传进我的耳朵。
　　“那个女的好不要脸！”
　　“哭的女生好可怜啊，她那么漂亮！”
　　“是啊，那个女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恶毒的手段呢！”
　　“不要脸！”
　　……

　　我的脸越来越白，我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昕把我叫出来，然后在我面前演戏，然后我就变成不要脸的女人了？那些唇枪舌剑，虽然我知道不是因为自己，但听得还是头皮发麻。
　　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我回头，杨旭对着我说：“走！”
　　他把我扯出了人群，一路小跑，跑到一株树下。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说：“刚才谢谢了。”
　　他钻出一句：“水白，你不仅迟钝，而且很笨。”语气竟然有些恨铁不成钢。
　　笨？我耷拉着眉，咕哝：“我知道自己笨。”反正也不是头一回这样被人家说了。
　　“没有看出来唐明昕是在向你示威吗？还傻站在那里，被人欺负都不知道。”
　　“她向我示什么威啊？”摸摸头，心里似乎是知道的，但我还是装傻好了。
　　“天齐和她分手了。”
　　啊，阿天居然和明昕分手了？
　　我嘟囔：“那关我什么事！”
　　杨旭瞅着我：“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摊开双手：“真不明白。”不能肯定的事，我全部当自己不知道。
　　“果然是笨蛋。”杨旭轻轻笑起来：“大概，他就喜欢你这样的笨蛋。”
　　我抬眼看向他，他口里的“他”指的是阿天么？
　　但杨旭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再不发一言。
　　我只好主动地问：“你说的他，是谁啊？”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杨旭很久都没开口，在我以为他不可能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居然给了答案：“不就是某个在你身边守了十几年的傻子！”
　　啊，他说的，果真是阿天。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杨旭倒惊讶了：“你怎么不吃惊？”
　　我瞟瞟他：“有心理准备了。”
　　杨旭笑出声来：“哈哈，原来那小子不是单恋。”
　　我翻翻白眼：“你又知道我喜欢他了？”
　　“你不喜欢？”
　　我耸肩，“我不知道。”
　　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怀疑的，阿天从没说过什么啊，他真的如这些人所说，是喜欢我的吗？会不会，是别人误解了他的意思？如果冒失一下，我们之间十多年的兄弟情谊，也会不再存在吧！
　　他重复我的话：“不知道？”
　　我点头：“是啊，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呢？”
　　杨旭瞥我一眼：“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像某人那么迟钝。”
　　我没有计较他说我迟钝，也许我真的迟钝，我叹了口气：“杨旭，我不敢想。”
　　“不敢？”他又重复我的话。
　　我点头：“不敢想，是因为人心之间隔了太多东西。他不说，我什么也不可能知道的。”我顿了一下，又说，“而且阿天曾经说过，要和我做永远的兄弟。”
　　杨旭瞪大了眼，骂了句：“这个白痴！”
　　我笑着看他：“会不会，是你们都弄错了？”
　　他诡秘一笑：“不如，我们来做一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