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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明霞岛上练真经1 ...

  •   欧阳锋来回走了七八趟,当得犹似热锅上蚂蚁一般。

      这四人吃了些烤鱼野兔,郭靖道:“三妹,师妹,潮水涨时,当真有人前来相助么?”

      独孤逸道:“你相信会有人来么?”郭靖摇头道:“我不大信。”黄蓉笑道:“我也不信。”

      郭靖惊道:“你们是欺骗老毒物?”黄蓉道:“倒也不是骗他,潮水涨时,我自有法子救人,不信你问逸儿,她也知道。”

      郭靖知独孤逸与黄蓉二人智计极多,独孤逸倒从不妄言,便也不再问,便放心与两人在海滩旁捡拾花纹斑斓的贝壳玩耍。

      黄蓉自幼无伴,桃花岛沙滩上、海礁间贝壳虽多,独自捡拾,却也索然无味,现下有独孤逸相陪,自是兴高采烈,郭靖跳进海里去捉鱼,时不时的浮出水面来,独孤逸与黄蓉两人比赛拣贝壳,瞧谁拣得又多又美。每人衣兜里都拣了一大堆,海滩上笑声不绝。

      玩了一会,独孤逸与黄蓉二人并肩坐在沙滩上,黄蓉靠在独孤逸身边,说:“这海岛上也挺好的,若是没有那西毒叔侄,咱俩呆在这岛上也不错。”独孤逸点点头,说:“是啊,你就变成小黄岛主了。”

      两人说了一会,说:“也不知道穆姐姐现在怎样了,师父叫我做丐帮的帮主,我倒有点儿想念那些小叫化了。”又转头问到:“逸儿,你说我做那丐帮帮主好不好,你在临安那会还嫌我衣服脏呢,不如我把这帮主之位传给郭大哥,郭大哥脏一点想来也不碍事。”

      独孤逸含笑说道:“你师父答允么?若是不答允也不成。你若喜欢当,就当吧,我陪你穿脏衣服。”黄蓉笑道:“你做我麾下的小乞丐么?”

      独孤逸捏捏黄蓉的鼻子,道:“是啊,做你麾下小乞丐。”黄蓉挣脱开,说:“那我给你个官当当。”过了会又说,“只盼师父身上的伤能耗,我再把这帮主的位子传还给他。”

      说话间,郭靖从海里冒出头来,哗啦啦的跑到身边,喊道:“快要涨潮啦!”黄蓉笑道:“师哥,你倒是心急。”

      两人并肩走到悬崖那边,郭靖摸摸脑袋跟在后面。欧阳克给巨岩压了一日一夜,已是气若游丝。

      欧阳锋见三人前来,板着脸道:“黄姑娘,你说潮水涨时有人前来相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黄蓉道:“我爹爹精通阴阳五行之术,他女儿自然也会三分,虽然及不上黄老邪,但这一点儿未卜先知之术,又算得了甚么。”

      欧阳锋素知黄药师之能,脱口道:“是你爹爹要来么?那好极了。”黄蓉哼了一声,道:“这些些小事,何必惊动我爹爹?再说,我爹爹见到你害我师父,岂肯饶你?我爹爹再加上逸儿和我师哥,你打得过吗?你又喜欢甚么?”欧阳锋被她抢白得无言可对,沉吟不语。

      黄蓉对郭靖道:“师哥,你去弄些树干来,越多越好,要拣大的。”郭靖应声而去。黄蓉和独孤逸将昨日断了的大缆结起,又割切树皮结索。

      欧阳锋问她到底是否黄药师会来,还是另有旁人,连问几次,她只是昂起了头哼曲儿,毫不理会,再问那独孤逸,之间独孤逸冷冷淡淡并不说话。

      欧阳锋虽感没趣,但见黄蓉神色轻松,显是成竹在胸,当下又多了几分指望,于是去帮着折树。他见郭靖使出降龙十八掌掌法,只几下就把一株碗口粗细的柏树震断,心想:“这小子功夫实是了得,兼之又熟读《九阴真经》,留着终是祸胎。”

      心中暗暗盘算,不论侄儿能否得救,终须将他除去;当下在两株相距约莫三尺的柏树之间蹲下,双手弯曲,一手撑住一株树干,阁的一声大叫,双手挺出,两株柏树一齐断了。

      郭靖甚是惊佩,说道:“欧阳世伯,不知几时我才得练到您这样的功夫。”欧阳锋不答,脸色阴沉,脸颊上两块肉微微牵动,心道:“等你来世再练罢。”

      两人抱了十多条木料到悬崖之下。欧阳锋凝自向海心张望,却哪里有片帆孤樯的影子。黄蓉忽道:“瞧甚么?没人来的。”

      欧阳锋又惊又怒,叫道:“你说没人来?”独孤逸冷冷答道:“这是个荒岛,自然没人来。”欧阳锋气塞胸臆,一时说不出话,右手蓄劲,只待杀人。

      独孤逸暗暗防备,黄蓉正眼也不去瞧他,转头问郭靖道:“师哥,你最多举得起几斤?”郭靖道:“总是四百斤上下罢。”

      黄蓉道:“嗯,六百斤的石头,你准是举不起的了?”郭靖道:“那一定不成。”黄蓉道:“若是水中一块六百斤的石头呢?”

      欧阳锋立时醒悟,大喜叫道:“对,对,一点儿不错!”郭靖却尚未领会。欧阳锋道:“潮水涨时,把这直娘贼的大岩浸没大半,那时岩石就轻了,咱们再来盘绞,准能成功。”

      黄蓉冷冷的道:“那时潮水将松树也浸没大半,你在水底干得了活么?”欧阳锋咬牙道:“那就拚命罢。”黄蓉道:“哼,也不用这么蛮干。你将这些树干都去缚在大岩石上。”

      此言一出,居然连郭靖也明白了,高声欢呼,与欧阳锋一齐动手,将十多条大木用绳索缚在岩石周围。欧阳锋只怕浮力不足,又去折了七八条大木来缚上,然后又与郭靖合力将昨天断了的大缆续起。

      黄蓉拉住独孤逸自去陪伴师父,约莫一个时辰,郭靖也一身水渍的回到了山洞里来。等到午后,眼见太阳偏西,潮水起始上涨,欧阳锋奔来邀了这三人,再到悬崖之下。

      又等了良久,潮水涨至齐腹,四人站在水中,再将那大缆绕在大松树上,推动井字形绞盘。

      这一次巨岩上缚了不少大木,浮力大增,每一条大木便等如是几个大力士在水中帮同抬起巨岩,再则岩在水中,本身份量便已轻了不少,四人也没费好大的劲,就将巨岩绞松动了。

      再绞了数转,欧阳锋松开手,凝住呼吸,钻到水底下去抱住侄儿,轻轻一拉,就将他抱上水面。

      黄蓉见欧阳锋拖泥带水的将侄儿抱上岸来,一向阴鸷的脸上竟也笑逐颜开,可是毕竟不向自己三人说一个“谢”字,当即拉拉独孤逸衣袖,与郭靖一同回到岩洞。

      独孤逸见黄蓉脸有忧色,问道:“你在担心欧阳锋?”黄蓉点头道:“我在想三件事,好生为难。”

      郭靖道:“师妹你和三妹这么聪明,定能有法子的。”

      洪七公道:“第一件事,也就罢了。第二、第三件事,却当真教人束手无策。”

      郭靖奇道:“咦,您老人家怎知她想的是哪三件事?”

      洪七公道:“我只是猜这俩丫头的心思。那第一件,必是怎生治好我的伤,如今逸儿替我清了蛇毒,但这里无医无药,更无内功卓越之人相助,老叫化听天由命,死活走着瞧罢。第二件,是如何抵挡欧阳锋的毒手?此人武功实在了得,你们三人万万不是敌手。第三件,那是怎生回归中土了。蓉儿,你说是不是?”

      黄蓉道:“是啊,眼下最紧迫之事,是要想法子制服老毒物,至不济也得叫他不敢为恶。”

      洪七公道:“照说,自当是跟他斗智。老毒物虽然狡猾,但他十分自负,自负则不深思,要他上当本也不算极难,可是他上当之后,立即有应变脱困的本事,随之而来的反击,可就厉害得很了。”独孤逸点头称是。

      黄蓉想到对手与爹爹和师父向来难分高下,纵令爹爹在此,也未必能够胜他,自己如何是他对手?若不能一举便制他死命,单是要他上几个恶当,终究无济于事。

      洪七公心神一耗,忽然胸口作痛,大咳起来。黄蓉急忙扶他睡倒,突见洞口一个阴影遮住了射进来的日光,抬起头来,只见欧阳锋横抱着侄儿,嘶声喝道:“你们都出去,把山洞让给我侄儿养伤。”

      郭靖大怒,跳了起来,道:“这里是我师父住的!”欧阳锋冷冷的道:“就是玉皇大帝住着,也得挪一挪。”

      郭靖气呼呼的欲待分说,独孤逸俯身扶起洪七公,说:“郭大哥,咱么出去。”黄蓉一拉他的衣角,从另一旁扶起洪七公,三人并肩走出洞去。

      待走到欧阳锋身旁,洪七公睁眼笑道:“好威风,好杀气啊!”欧阳锋脸上微微一红,这时一出手就可将他立毙于掌下,但不知怎地,只感到他一股正气,凛然殊不可侮,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说道:“回头就给我们送吃的来!你们几个小东西若在饮食里弄鬼,小心四条性命。”这四人下山后,郭靖背着洪七公不住咒骂,独孤逸和黄蓉却沉吟不语。

      郭靖道:“你俩陪师父在这里歇一下,我去找安身的地方。”黄蓉和独孤逸扶着洪七公在一株大松树下坐定,只见两只小松鼠忽溜溜的上了树干,随即又奔了下来,离她数尺,睁着圆圆的小眼望着两人。

      黄蓉甚觉有趣,在地上捡起一个松果,伸出手去。一只松鼠走近在松果上嗅嗅,用前足捧住了慢慢走开,另一只索性爬到洪七公的衣袖之上。

      黄蓉对独孤逸说道:“这里准是从没人来,你瞧小松鼠毫不怕人。”小松鼠听到她说话声音,又溜上了树枝。

      黄蓉顺眼仰望,见松树枝叶茂密,亭亭如盖,树上缠满了绿藤,心念一动,说:“逸儿,我想到一个好地方。”
      独孤逸答道:“哦?”
      黄蓉指指树上,说:“咱们与鸟儿做邻居去。”独孤逸眉开眼笑,连声称好,对着郭靖去的方向大叫到:“郭大哥,别找啦,快回来。”

      郭靖应声停步,回来听二人一说,果真是个安神的好所在。又去另外的树上折下树枝,在大松树的枝丫间扎了个平台,三人每人一手托在洪七公的胁下,喝一声:“起!”同时纵起,将洪七公安安稳稳的放上了平台。

      郭靖道:“逸儿,师妹,你们说给不给他们送吃的?”
      独孤逸手里抛着松果道:“眼下打过老毒物,只好乖乖听话。”

      郭靖闷闷不已,说道:“逸儿,那我去找点吃的去。”郭靖在山后打了一头野羊,黄蓉生火烤熟了,撕成两半。

      黄蓉将半片熟羊丢在地下道:“你撒泡尿在上面。”郭靖笑道:“他们会知道的。”独孤逸抛着松果笑眯眯的说道:“你别管,撒罢!”郭靖红了脸道:“不成!”黄蓉道:“干么?”郭靖嗫嚅道:“你俩在旁边,我撒不出尿。”

      黄蓉只笑得直打跌。洪七公在树顶上叫道:“抛上来,我来撒!”郭靖拿了半片熟羊,笑着跃上平台,让洪七公在羊肉上撒了一泡尿,哈哈大笑,正要捧着朝山洞走去。

      独孤逸叫道:“郭大哥,来,咱们换换,你拿这半片去。”郭靖搔搔头,说道:“这是干净的呀。”黄蓉道:“不错,是要给他们干净的。”

      郭靖可胡涂了,但他素来听独孤与黄蓉的话,既然二人都如此说,便转身换了干净的熟羊。黄蓉将那半片尿浸熟羊又放在火旁薰烤,与独孤逸一起到灌木丛中去采摘野果。

      洪七公对此举也是不解,老大纳闷,馋涎欲滴,只想吃羊,然而那是自己撤过了尿的,只得暂且忍耐。

      那野羊烤得好香,欧阳锋不等郭靖走近,已在洞中闻到香气,迎了出来,夹手夺过,脸露得色,突然一转念,问道:“还有半片呢?”郭靖向后指了指。

      欧阳锋大踏步奔到松树之下,抢过脏羊,将半片干净的熟羊投在地下,冷笑数声,转身去了。

      郭靖知道此时脸上决不可现出异状,但他天性不会作伪,只得转过了头,一眼也不向欧阳锋瞧,待他走远,又惊又喜的抬头对洪七公说:“师父,她俩怎知他一定来换?”

      洪七公笑道:“就这俩丫头聪明!”郭靖嘿嘿一笑,将熟羊撕碎了拿上平台,叫回黄蓉与独孤逸,四人吃了起来。

      正吃的高兴,郭靖忽道:“三妹、师妹,刚刚这一招着确是妙计,但也好险。”黄蓉道:“怎么?”

      郭靖道:“若是老毒物不来掉换,咱们岂不是得吃师父的尿?”黄蓉坐在一根树丫之上,听了此言,笑得弯了腰,跌下树来,随即跃上,正色道:“很是,很是,真的好险。”

      独孤逸笑的一手抓住树丫,一手捂着肚子,说:“郭大哥,你可要笑死我了,蓉儿蓉儿,快别说了。哈哈哈。”

      洪七公叹道:“傻孩子,他若不来掉换,那脏羊肉你不吃不成么?”郭靖愕然,哈的一声大笑,一个倒栽葱,也跌到了树下。

      欧阳叔侄吃那羊肉,只道野羊自有臊气,竟然毫不知觉,还赞黄蓉烤羊手段高明,居然略有咸味。过不多时,天色渐黑,欧阳克伤处痛楚,大声呻吟。

      欧阳锋走到大松树下,叫道:“黄丫头,下来!”黄蓉吃了一惊,料不到他转眼之间就来下手,只得问道:“干甚么?”欧阳锋道:“我侄儿要茶要水,快服侍他去!”树上四人听了此言,无不愤怒。

      欧阳锋喝道:“快来啊,还等甚么?”郭靖悄声道:“咱们这就跟他拚。”洪七公道:“你们快逃到后山去,别管我。”这两条路黄蓉和独孤逸早就仔细算过,不论拚斗逃跑,师父必然丧命,为今之计,唯有委曲求全。

      独孤逸先跳下树来,按住黄蓉,扭头对欧阳锋说:“我跟你去瞧瞧他!”欧阳锋心道,两人人去服侍倒也不错,说:“你两个都来吧!”黄蓉拉开独孤逸的手,也跳下来说道:“好罢,我二人同去,瞧瞧他的伤去。”

      欧阳锋哼了一声,又喝道:“姓郭的小子,你也给我下来,睡安稳大觉么?好适意。”郭靖忍气吞声,落下地来。

      欧阳锋道:“今儿晚上,去给我弄一百根大木料,少一根打折你一条腿,少两根打折你两条腿!”黄蓉道:“要木料干么?再说,这黑地里又到哪里弄去?”

      欧阳锋骂道:“小丫头多嘴多舌!你快服侍我侄儿去,关你甚么事?只要你有丝毫不到之处,零碎苦头少不了你的份儿!”黄蓉和独孤逸向郭靖打个手势,叫他勉力照办,不可鲁莽坏事。

      眼见欧阳锋三人的身影在黑暗之中隐没,郭靖抱头坐地,气得眼泪几欲夺目而出。

      洪七公忽道:“我爷爷、爹爹、我自己幼小之时,都曾在金人手下为奴,这等苦处也算不了甚么。两个女娃娃且不怕,你哭什么?”

      郭靖惕然惊觉:“原来恩师昔时为奴,后来竟也练成了盖世的武功。我今日一时委屈,难道便不能忍耐?”当下取火点燃一扎松枝,走到后山,展开降龙十八掌手法,将碗口粗细的树干一根根的震倒。他深知黄蓉与独孤逸二人机变无双,此日纵遇灾厄,想来也必能自解,当下专心致志的伐起树来。

      可是那降龙十八掌最耗劲力,使得久了,任是铁打的身子也感不支,他不到小半个时辰,已震倒了二十一棵松树,到第二十二棵上,运气时已感手臂酸痛,一招“见龙在田”,双掌齐出,那树晃得枝叶直响,树干却只摆了一摆,并未震断,只感到胸口一麻,原来劲力未透掌心,反激上来。

      这等情景,正是师父曾一再告诫的大忌,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若是使力不当,回伤自身的力道也是刚猛无俦。他吃了一惊,忙坐下凝神调气,用了半个时辰的功,才又出招将那松树震倒,要待再行动手时,只觉全身疲软,臂酸腿虚。

      郭靖知道若是勉力而行,非但难竟事功,甚且必受内伤,荒岛之上又无刀斧,如何砍伐树木?

      眼见一百根之数尚差七十八根,自己这双腿是保不住了,转念一想:“他侄儿被压坏了双腿,他必恨我手足完好。纵然我今夜凑足百根,他明夜要我砍伐千根,那又如何完工?斗既斗他不过,荒岛上又无人援手。”

      言念及此,不觉叹了一口长气,寻思:“即令此间并非荒岛,世上又有谁救得了我?洪恩师武功已失,存亡难卜,黄岛主恨透了我,全真七子和六位恩师均非西毒敌手,除非……除非我义兄周伯通,但他早已跳在大海里自尽了。”

      一想到周伯通,对欧阳锋更增愤慨,心想这位老义兄精通《九阴真经》,创下了左右互搏的奇技,却被他生生逼死,“啊!《九阴真经》!左右互搏?”这几个字在他脑海中闪过,宛如在沉沉长夜之中,斗然间在天边现出了一颗明星。

      “我武功固然远不及西毒,但《九阴真经》是天下武学秘要,左右互搏之术又能使人功夫斗增一倍,待我与逸儿日夜苦练,与老毒物一拚便了。只是不论哪一门武功,总非一朝一夕可成,这便如何是好?”

      郭靖站在树林之中苦苦思索,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忽然想到:“何不问师父去?他武功虽失,心中所知的武学却失不了,必能指点我一条明。”当即回到树上,将心中所思各节,一一对洪七公说了。

      洪七公道:“你将《九阴真经》慢慢念给我听,瞧有甚么可以速成的厉害功夫。”郭靖当下将真经一句句的背诵出来。洪七公听到“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这几句,身子忽然一颤,“啊”了一声。

      郭靖忙问:“怎么?”洪七公不答,把那几句话揣摩了良久,道:“刚才这段你再念一遍。”郭靖甚是喜欢,心想:“师父必是在这几句话中,想到了制服老毒物的法门。”当下将这几句话又慢慢的念了一遍。

      洪七公点点头道:“是了,一路背下去罢。”郭靖接着背诵,上卷经文将完时,他背道:“摩罕斯各儿,品特霍几恩,金切胡斯,哥山泥克……”洪七公奇道:“你说些甚么?”郭靖道:“那是周大哥教我读熟的经文。”

      洪七公皱眉道:“却是些甚么话?”郭靖道:“我不知道,周大哥也不懂。”洪七公道:“你背罢。”郭靖又念道:“别儿法斯,葛罗乌里……”一路背完,尽是这般拗舌赘牙的话。

      洪七公哼道:“原来真经中还有念咒捉鬼的本事。”他本来想再加一句:“装神弄鬼,骗人的把戏。”但想到真经博大精奥,这些怪话多半另有深意,只不过自己不懂而已,这句话已到口边,又缩了回去。

      过了半晌,洪七公摇头道:“靖儿,经文中所载的精妙厉害的功夫很多,但是都非旦夕之间所能练成。”郭靖好生失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明霞岛上练真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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