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下一章也还是一位干员出场!虽然也有我私设的成分啦!
以及这里给大家补一个不算番外的番外。
毕竟送葬人的呼声挺高的,可能这就是憨憨池面的力量吧。
尤里维尔没想明白眼前的萨科塔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因为各种原因(其中主要是他东奔西跑甚至穿过了世界壁),他在泰拉的活动痕迹非常少,就算是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大多穿梭于天灾肆虐的地方,环境恶劣到通讯设备形同虚设,交流全靠吼,而且说不准还一脚一个坑,不留神就交代进去了。他也不留真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免得漏出特征,连武器也不再是曾经的重弩。到了这种地步还能被人精准的叫出“尤里维尔”这个名字,确实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来是为了履行一位拉特兰公民的遗嘱。”这个有着难得一见的黑色光环的天使这样说道,语气贫乏,毫无波折,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个设定好的程序。
但泰拉的科技大概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那你也应该找个天使才对吧,找我干嘛?”尤里维尔拉下了包裹着脑袋的兜帽,他曾经漂亮的白角如今被染的漆黑,其中一个完全断开,另一根也只残存了手指长的一节。“还真是难为你了,亏你认得出来我,小哥挺厉害的嘛?”
“遗嘱委托人是安妮女士。”天使没有理会尤里维尔的话,继续接着说了下去,“安妮女士于十三年前逝世,她在生前找到公正所的人下达了委托,但我们一直没能找到你,因此这是个长期任务。”
尤里维尔假面一般的笑容瞬间消失,露出了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难看的表情。
他反复握紧又松开拳头,才克制着没有爆发出来。
“我将带您去取安妮女士的遗产。”
“……嘁,行吧,喂,你叫什么?我们去哪里?”
“安妮女士的遗产还在卡西米尔,她在遗嘱中要求必须你亲自去取。如果你一定要称呼我的话,那就叫我送葬人吧。”
“真是个不吉利的称呼啊。”
尤里维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已经很久没管这个了,过去的安妮相当喜欢他的头发,而在战争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也顶多就拿着小刀随便割一下,如今他懒得自己打理,一头白毛长了不少,但好在就算如此,他被人夸赞柔软又漂亮的白发也没到乱糟糟的地步。
“好吧,我跟你去卡西米尔。”
卡西米尔这个国家,尤里维尔已经十多年没有踏进来了,但就他感觉这里没什么太大变化,十年如一日的排外,不喜欢感染者,也不用什么高科技过头的工业产品,没有LED灯,没有大屏幕投影,只是到处都是挂画,墙上、宣传栏里都贴着骑士们的宣传海报,贵族们穿着华丽又古典的穿梭在城市里,小孩子们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还在举行的各种骑士竞赛。
如今不是冬天,皇都的树木都郁郁葱葱的,草坪上虽然没有冰雕雪人,但开满了鲜花,宽阔的水波粼粼的河面上停着一两只木船,在阳光下油光发亮。
而他站在街头,头上裹得乱七八糟的,脸埋在灰扑扑的围巾里,背后背着一把漆黑的长弓,活像个难民。跟这个如十几年前一般热烈的城市格格不入。
皇都还是老样子。尤里维尔这样想着。
但是凭什么皇都还是老样子?
“接下来我们直接去火车站,同时要注意带好防身器具,闪光弹,□□,然后……”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尤里维尔被送葬人的发言惊醒,他无语的看着拿着手册宣读的送葬人,然后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翻看,结果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最后不知是向人表示敬佩还是别的,只能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洗礼对方。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先不说我可是感染者,卡西米尔不欢迎感染者。你写的这些,嗯,要是被卡西米尔的骑警看到了,第一个就要对你出手。”尤里维尔不客气的用手册敲了一下对方的头,“汽车站火车站之类的都别想了,虽然不检查随身物品,但是那里头有全套的感染者检查装备,估计我一进去警报就响了,直接把我给轰出来还差不多,哪会让我坐火车,你跟我老老实实租车吧,或者用走的也行,反正我是不着急。”
“……可以,在遗嘱执行完毕之前,我以保护你作为中心。”送葬人思考了一番,然后做出让步,“那么就按照你说的前进吧。”
“还挺好说话的,我还以为是个死脑筋呢,不过你这个手册上面的东西记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的,执行任务真的没问题吗?”
“完全没有,每一项都被彻底的执行了。”
尤里维尔看了一眼手里的手册,接着用狐疑的眼神注视着送葬人,但是对方的表情毫无破绽。
互相对视了几分钟,尤里维尔败退,抓着人先去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店,换了一套新衣服,又小心的遮蔽了自己外露的结晶,戴了个帽子把两只鹿角都藏起来,然后又拉着人进了一家餐厅。
“为什么要换一套衣服?”拉特兰人坐在餐桌前等待着侍从送上餐点,一边这样询问坐在对面的埃拉菲亚,“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的。”
“当然很必要啊。”尤里维尔已经开始吃了,他的餐点上的要快一些,低着头没看对方,声音还含含糊糊的,“衣锦还乡懂不懂,我要是穿的破破烂烂的回去,那不得听他们哭啊。”
送葬人又看了眼尤里维尔,但此时正好侍从把他的食物送了上来,也就没再说话,两人面对着面,沉默又迅速的解决了这顿饭。
而在之后,尤里维尔在租车的路上又顺便去买了两袋姜饼,并拿其中一袋贿赂了传闻中喜爱甜食的拉特兰人,让对方陪着他又跑到城市中心去看美人鱼雕像。
美人鱼雕像也没变,她面前还放着不少鲜花。尤里维尔静静的看着,也没考虑去哪里买一捧放下去。
“以前我的长辈让我也把花放上去,我放了。”他像是在跟送葬人说话,又像是自己在回忆着,自言自语,“这个雕像竖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我的祖国,向她放下鲜花大概就是立下了守护她的誓言一样。但是我没做到,嗯……虽然我不在,但是我们输了。”
“因为矿石病,我被驱逐了,我被卡西米尔抛弃,也没有保护好我的故乡。”
“你觉得她会看着我吗?安妮一定会憎恨我的,我没能保护她。”
尤里维尔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越过翠绿茂盛的森林,穿越河流和树丛,只需要几个小时,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能到达那片埋葬了他一切过往的地方。
被一场战争和一片大火烧的漆黑的焦土。
“安妮女士很爱你。”送葬人如此开口,仿佛在说一个事实——不,那就是事实,送葬人仍然记得当时接受委托时年老的女人脸上所浮现的笑脸,以及对方的每一句话。
“我可能没有机会看到他了,多可惜啊。”年迈的女人已经无法直起腰了,她疲惫的蜷着身子,然后用颤抖的手捏着钢笔,在公正所提供的文件上签下了字,“他是个好孩子,但是这片土地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没能在死前再看到我的孩子,没有机会看着他成长成可靠的大人,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看不到那个孩子哭泣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安妮女士没有怨恨你,直到最后她都是爱你的。”
“唔,没想到你会安慰我,谢谢。”尤里维尔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转过头去看仍然瘫着一张脸的执行人,“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送葬人先生,我们走吧。”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安慰你。另外,请把我的手册还给我。”
“……你那个手册不太行,这样,我给你多添几笔再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