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镇魂]故人归》冰凌雨

13、第 13 章

　　明月高悬，繁星满天。夜深林静，二人世界。
　　赵云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巍，年纪小一点就是不一样啊！赵云澜眼含笑意，同样是黑衣长袍戴面具，他第一次见黑袍使的时候，看人家的气质那叫一个庄严肃穆。这位万年前的黑袍使，看着就奶乖奶乖的——这话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恐怕会觉得这位昆仑君眼睛有病。
　　黑袍使——黑衣长刀不知道砍了多少人，然而那又怎么样呢？在赵云澜的滤镜下，眼前这个奶乖奶乖，心里惦记的那个文文静静。要不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古人诚不欺我。

　　赵云澜在月光下，循循善诱地和沈巍，哦，不，沈嵬聊了一会儿。单纯天真小黑袍的话可比浮游和麻龟好套多了。赵云澜，一个能把所有男性领导变成亲姐夫的狠人，在他把沈嵬关于昆仑君的消息掏空后，他已经从沈嵬萍水相逢仗义出手的救命恩人变成了交浅言深的朋友。
　　“上千个兄弟，那么的信任我，可如今，却没剩几个了。用鲜血去换取的和平，对于那些流血的人来说，真的公平吗？”黑袍使垂眸，看似镇定。赵云澜却注意到了他微颤的眼睫和紧紧攥住的手。
　　他把手放到沈巍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安慰道：“可你还是会选择这条路。以少数人的牺牲来换取多数人千百年来的安生，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实现了。”
　　沈巍被手背上的温度一惊，不好意思地扑闪着睫毛，结结巴巴地继续说：“可、可是这一步，我必须自己去走。我不想让剩下来的兄弟，再去牺牲了。”
　　赵云澜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的怒火铺天盖地翻涌而来，沈巍浑身鲜血的影像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昆仑！”沈巍手腕一翻抓住赵云澜的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惊慌地看着他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了一头冷汗，“昆仑，你怎么了？”
　　听到沈巍惊慌的声音，赵云澜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沈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他在沈巍担忧的目光中坐好，含糊不清地说，“之前贼酋带人袭击的时候受了点伤，时不时会发作，忍过去就没事了。”
　　小黑袍的确是更好骗一点，他听到赵云澜这么说就松了一口气，只是嘱咐道：“还是去找浮游族长和麻龟大人看看吧。”
　　“好，等他们有空的。”赵云澜大大咧咧地说，“咱们刚才聊到哪儿了？哦，对，牺牲。”他看着沈巍，认真地问，“那你就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你牺牲吗？他们对你的感情，难道就比你对他们的少吗？你为他们牺牲，他们心里难道就会好受吗？”
　　沈巍的脸上显露出几分茫然之色，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想了想，说，“总要有人牺牲的。”
　　赵云澜吸了吸鼻子，“但你不能瞒着别人自己跑去牺牲。你觉得你死了，我、他们能好吗？”
　　沈巍不明所以地说：“只要他们以后过得好，我的牺牲就有意义。”
　　赵云澜那叫一个上火，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时候的沈巍就这么固执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沈巍突然眉眼弯弯的冲他笑了，“昆仑，我欠你的那条命，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别！我不用你还！”赵云澜喊完才发现自己这个反应把沈巍吓得够呛，连忙话音一转，硬凸了一个和蔼可亲的表情，打趣一般地说，“你要是真想报答我，你就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当初不觉得伸手摘人面具有哪儿不对，兄弟嘛，现在心里有了想法，反倒不敢随意伸手了。看着沈巍懵懂的眼神，赵云澜内心涌起了一股罪恶感，轻咳了一声，问：“你总带着这个面具，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摘面具不是重点，重点是让沈巍一步步对他敞开心扉。
　　沈巍看着赵云澜的眼神，犹豫地摘下面具，低声道：“我杀敌的时候，会害怕。”他看着面具，微微一笑，“我带上这个面具，敌人就看不到我的表情了。他们以为我不会害怕，自然就会怕我了。”
　　赵云澜满是怜爱地看着他，有些遗憾地想：要是现在能抱抱他就好了。

　　两个人一直聊到天边泛白，赵云澜实在是扛不住有点犯困。这些日子他在沈巍的监督下培养了良好的生活习惯，这要是让沈巍知道他熬夜肯定又要生气。赵云澜看着沈嵬亮晶晶的双眼，一股恍然隔世之感油然而生。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赵云澜琢磨着交情也到位了，于是他说，“你这个嵬，虽然应景，但是不够大气。不如我给你多添几笔，凑个大名。你看这世间山海相连，巍巍高山绵亘不绝，如同人生负重前行，永无停歇之日。”赵云澜的眼神中带着难言的惆怅，“这个巍字，正和你的性子。”
　　沈巍粲然一笑，眉眼弯弯，“既然是昆仑给我取的名字，我当然喜欢了。”

　　从取名那天开始，月夜谈心就成了两人间的固定曲目。
　　清风明月，苍林叠翠。看着心上人在月光下澄澈的眼眸，听他把过去的事娓娓道来。这是赵云澜穿越以来最享受的事。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沈巍这么好的人呢？他勇敢、善良、正直、谦逊、胸怀大爱，历经痛苦却从未在黑暗中迷失。赵云澜揉了揉被硬风吹红的眼睛，在听到沈巍说如果可以选择的时候，忍不住插话道：“你还会拿起长刀打抱不平。就算这不是你喜欢干的事，可你也会为了你的良心去战斗。”这就是沈巍，虽千万人吾往矣。上辈子，赵云澜是沈巍唯一的软肋，今生，他会变成他的盔甲。
　　沈巍怔怔地看着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喜。他又是开心，又是害羞的垂眸一笑。他悄悄地在心底刻下这个人的容颜，这是他的知己。

　　赵云澜掩去眼底的锋芒，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你弟弟呢？”
　　“我弟弟……”沈巍眉眼低垂，失落地说，“我被贼酋扔下悬崖，再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已经……”他强打精神，“我一定会给他报仇的！”
　　赵云澜舔了舔唇，这是个问题。如果在沈巍意识到夜尊的恶处之前就把他杀了，沈巍一定会伤心。恐怕这次最后还是要像上次一样，利用四圣器将夜尊封印。他得给沈巍打个预防针，“如果有一天，我不辞而别，你可千万别怪我。你只要记得，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沈巍睁大了双眼，“你要去哪儿？”
　　“去我该去的地方。” 赵云澜看着他眼中的失落，把私藏已久的棒棒糖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

　　沈巍接过棒棒糖，观察了一会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赵云澜：现在再教人舔棒棒糖，是不是有点不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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