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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面对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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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凌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试着转了个身,感觉身后的不适感稍稍减缓,但是四肢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伸手测了一下额温,还是有些烫,陆臻他大爷的,他在心里骂道。
骂归骂,骂完了严凌又忍不住想:也不知道陆臻现在在干嘛,兄弟这么多年,他对陆臻的酒品是再了解不过。昨晚的事情,陆臻虽然喝醉了,但是该记着的事情,他脑袋里一样都不会少。
这家伙,指不定现在正在铁头撞大墙,胸口碎大石,说不定过一会就来负荆请罪,跪在自己跟前痛哭流涕,抱着大腿求原谅……
想到这里,严凌忍不住乐出声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声轻微的动静从玄关处传来。
有人开门了。
公寓的钥匙,他也就给过陆臻。
现在这个点开门进来的,要么是陆臻,要么是贼。
显然前者的可能性大多了。
他从被窝里朝着客厅方向看出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拎着两大袋子东西,猫着步子悄咪咪地朝着厨房走去,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陆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临上楼前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手机网页,搜索了一下“后入的危害”。
搜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还有些网站上,个别患者问诊医生,把过程描述的绘声绘色的,饶是陆臻自诩为老司机都看的面红耳赤,只是有用信息实在是太少。
没办法,他又红着脸换了一个更直白的说法,这下好了,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什么溃疡啊,什么脱肛啊,什么大出血啊,什么感染啊,看得陆臻一愣一愣。
尤其是看到上面写的,“没有防护措施的X行为,危害更大。”
陆臻可清清楚楚记得昨晚自己啥防护措施都没做,早上起来床单上依稀还有点血色,我他妈真是个人渣,他站在楼梯口又给自己甩了一耳刮子。
他现在觉得严凌不是在去黄浦江的黄包车上,就是在去医院的救护车上了,也顾不上其他,就给严凌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
陆臻绝望地想,严凌一定是把他拉黑了,什么关机不关机,都是假的。
他在楼梯口转了两圈,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自己现在自首可能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他这么想着,匆匆跑到小区外面的药店里买了点药,又从超市里买了点水果,然后直奔严凌家去。
推开门的刹那,陆臻胸中有那么一瞬冒出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错觉……
这点悲壮情怀,在推门看见严凌的鞋的时候,就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陆臻喜欢买鞋,上千块的鞋一双接着一双,家里一鞋柜满满当当的鞋子,但是严凌在这方面就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爱穿的鞋永远那么几双,有两双甚至还是陆臻给他买的。
陆臻一看见玄关处的白色椰子鞋,就知道严凌十有八九是在家的。
发生了昨晚那件事,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要怎么面对严凌呢,到底是要跪着,还是趴着,他觉得他得想一个合适一点的姿势。
不过听屋里的动静,严凌好像……在睡觉?
想到这里,陆臻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猫着步子朝厨房走,打算先把水果什么的放到厨房里。
“你干什么?做贼吗?”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沙哑里带着点鼻音。
陆臻浑身一僵。
他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过身,就瞧见严凌窝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看他,眼神清亮,看的他心里一阵一阵地发虚。
“阿姨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陆臻憋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理由。
严凌皱了皱眉毛,伸出手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哦,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的手修长白皙,上面还带着几点红色的可疑的痕迹,伴随着严凌的动作,被子小小地开了个口子,陆臻以自己双眼1.5的视力,准确无误地看见了被子下面一闪而过的风景。
——严凌什么都没穿。
以往都是哥俩好,谁没见过谁的陆臻,这会儿突然觉得脑袋里轰得一下。
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小心点,别着凉了。”
严凌嗯了一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充电线,摸了几下,都没够到,理直气壮地使唤:“陆臻,帮我拿一下充电线。”
“诶,哦。”陆臻还没从自己的小心思里回过神来,腿就已经往严凌的床边走去。
严凌充好电,开了机,给严妈发了消息,又留了两句语音,抬头看向站在边上的陆臻,嫌弃道:“你站在这里干嘛?”
陆臻这会儿离得近,只觉得严凌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伸手探了探严凌的额头。
不好,有点烫。
严凌眯着眼睛,只觉得陆臻的手背凉凉的特别舒服。
“你怎么发烧了!”陆臻收回手,担忧道。
“切~”严凌嗤笑一声,“我怎么发烧的,你难道不知道?”
陆臻被严凌这一声冷笑弄得双腿犯软,果然是自己太人渣,把严凌弄得发烧了吗。
他陆臻从小到大可就这一个青梅竹马,小时候一个被窝睡过,长大了一所学校念书,要说除了爹妈以外他最在意谁,严凌要是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严凌找到工作来到金市以后,严爸严妈还特意让他好好照看着点。
结果自己倒好,把人给照看到床上去了,还把人给弄发烧了。
陆臻记得之前严凌搬家的时候自己给严凌买过一套进口的厨具,也不知道现在是自刎好还是切腹好,哪个姿势严凌会比较喜欢?
严凌饶有兴致地看着陆臻纠结的样子。
陆臻这人就是这样,心里藏不住事,有啥东西都写在脸上。
他漫不经心道:“想好怎么死了吗?”
陆臻心底一凉,果然是生气了!他沉默了几秒,低着头道,“对不起,我会负责的,我——”
“呵,”严凌嗤笑了一声,打断了陆臻,“你负责?负什么责?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陆臻有些惊讶地看着严凌,这和他想象的剧本不一样啊。
严凌把陆臻的表情都收在眼里,不耐烦道:“别娘了吧唧的搞得好像我吃多大亏似的,昨晚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翻篇吧。”
陆臻:???
就这样翻篇了???
自己也不需要自刎以谢天下了???
看着陆臻的样子,严凌没好气道:“怎么,你是要娶我做老婆还是怎么着?难不成你还睡上瘾了,想以后多睡几次?”
“不不不!”陆臻忙摆手道,他迟疑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嗯……疼不?”
严凌白了他一眼,“废话,自己的东西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陆臻心头的负罪感越发强烈了,“对不起。”
“行了行了,别恶心我了,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严凌看不下去了,伸手推了陆臻一把。
“嗯嗯,你想吃什么!”陆臻得了令,狗腿道。
“随便,清淡一点就好,填饱肚子好吃药。”
陆臻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严凌正好背对着他把背后的衣服往下拉,他原本白皙的背部如今布满一点点红痕,陆臻忍不住在心里操了一句,昨晚这么激烈的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矫情,最后僵在原地,好像是被班主任喊到走廊上的犯错小学鸡,看上去有点手足无措。
突然,陆臻想起来自己带来的东西还没有给严凌,说不定用得上。
“那啥!”他张口喊了一声。
“嗯?”严凌头也不回地应了声。
“我带了点药过来,要不,你先看看,有没有能用的?”陆臻说着就把带来的东西递给严凌。
严凌盘腿坐在被窝里,饶有兴致地看着陆臻递过来的东西,心道:哟,这人居然还买药了,难不成还做了功课?
他伸手从袋子里摸索出一盒退烧药。
“退烧药啊,这个是38度以上才吃的,我还没到吃这个的时候。”他说着将退烧药放到一边,从里面掏出另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这是什么?”严凌有些疑惑地将盒子翻了个面。
“陆臻,你这人有毛病啊!”
盒子上赫然印着“金菊花牌痔疮膏”几个大字。
陆臻窘道:“我网上查了,说……说很容易出血……”
“所以你就给我买了痔疮膏??”严凌气乐了,作势要把药膏摔到陆臻头上。
“我问过药房的阿姨,阿姨说可以用的。”陆臻耸着肩膀据理力争。
严凌更气了,可他转念一想,行吧,陆臻都豁出脸去买这东西了,也算是有心。
想到这里,严凌将药膏盒子在手中转了几转,然后捏在手心里,挑眉道:“行吧,不过我自己上药膏有点困难,你帮我吧。”
“啊?”速来以逻辑缜密超高运算速度著称的飞跃互动资深技术总监陆臻的大脑,第一次华丽丽的地宕机了……
严凌当然不会让陆臻给他上药,他也就随口一说,想要给陆臻添点堵,谁让昨晚这人就和牲口一样六亲不认,害得自己今早起来的时候腰都快断了。
没想到陆臻居然真的开始认认真真考虑起来。
“滚滚滚,我去上厕所了。”严凌说完就朝浴室走去。
没走两步,严凌就觉得脚下一软,陆臻眼疾手快,冲过去扶了他一把。
“你妹的,牲口。”严凌扯到了伤口,倒抽一口冷气,低声骂了一句。
陆臻也没脸反驳,小心翼翼地把严凌扶到浴室门口,中途甚至还冒出了要不要抱他进去的诡异想法。
毕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陆臻啊。
严凌可没心情去管陆臻的想法,他面目狰狞地走进浴室里,关上门的时候突然回头对陆臻恶狠狠道:“这事儿,你要是敢告诉我爸妈,我就弄死你!”
陆臻心里直打哆嗦,这我哪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