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择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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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乃是碧羽笛，此后便是你的了。”
“碧羽笛？看这样子，应该是个神器，神君为何将这个给我？”溪客疑惑不解，帝鸿神君未给自己授典，却在碰见自己后给了自己一把神器？
“以后，你便用得上了，收着吧。”谢梓霖的声音依旧清冷。
溪客虽一头雾水，可依旧接过这上品神器，只是心里也对着神君的印象改观了许多。初次所见，只觉得这神君太过高冷，不能触及，不敢亵渎。可如今这番，却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生得亲切之意。
“谢神君，只是，我不会吹笛子，拿着却无什么用。”溪客回道，颇有些底气不足。
“无碍，以后每日这个时辰，你倒这来，我教与你，待你学成之日，便可任职。”谢梓霖神色依旧如冰霜高洁一般，可溪客倒瞧出几分温柔。
此后每夜，溪客如约而至，谢梓霖也授课授得认真。月华如纱，轻罩着万物，氤氲出柔软光辉，水中白鹤用着长喙梳着羽毛，徐徐微风拂过金莲，带着一丝花香散入光幕之中，漾起点点涟漪，偶一瞬间笛声泄出，又立马消失不见，影影绰绰中两个人影或立或坐，发丝翻飞，岁月静好······
半月之后，天界传出消息，新设灵河使女一职，由青州溪客担任，守灵河，择万念，权接各壂。消息一出，各壂议论纷纷。
谢梓霖正坐在太古壂主壂听着无念壂修建的进程汇报，溪客就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兴奋地询问着，“神君，可是真的？灵河使女是什么？”
待她一站定，却见满壂的仙君望着她，便一下就噤声了，这绯红从耳朵慢慢红到了脸上。溪客也不知道为什么便红了脸，只觉大家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好奇探究。
“既···既···既然神君，神君有事，溪···客，溪客便不打扰了。”溪客本想转身即走，乃奈何就被座上之人叫住。
“无事，这本就在商讨无念壂的建造，事关你以后的居所，你可以来听听意见。”
溪客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谢梓霖跟前，细看了这幻化出来的无念壂的构造，只得说一句，“神君想如何修便如何修就是了，这便很好了，小仙没有意见。”
谢梓霖看了一眼，于是遣散了众人，只留下了溪客。谢梓霖望向溪客，说道：“可有事要问孤？”
溪客总觉，若那些或感谢，或疑问，或亲昵的心里话，在刚刚咋咋呼呼的时候说出来，倒不觉得别捏，如今神君正式问起来，反倒觉得不好宣之于口，“神君，无事，只是高兴得了授典而已，多谢神君赐壂。”说完，溪客向谢梓霖行了个大礼，双手交叉伏地，头触双手，以示尊谢之意。
片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溪客的头顶上逡巡，似乎想揉一揉溪客的发，却在将要触及那一刻停了下来，随后便收回去了。溪客只觉一身影笼罩着自己，却又带着光辉与圣洁，这时，溪客伏得更低了些，她是虔诚的，至少这一刻是无比虔诚。
“起来吧，待无念壂落成，你便可以任职了，且去准备些东西吧。”溪客起身，望向那颀长的身影，答了声是,可将要在出壂之时，溪客忽然转身，手指轻轻缴着衣角，声音似乎有些发抖，问着，“神君，我日后还可以进入太古壂吗？若是····若是我无法胜任灵河使女一职，我····我还可以来寻你吗？”，溪客声音愈来愈小，可也把话说完了。
“为何来寻孤？”谢梓霖嘴角似有笑意，却片刻便消失了，“孤已然结束择神一职，便不是择神仙官了，在其位谋其职，你来寻孤，是以何身份。”
溪客忽然一惊，还未来得及思索，心里闷闷地，再一细思，才明白，原来这些日子神君收留自己，是因为他是择神仙官，而自己是他漏下的一个预仙者而已。
她不能再来寻他，因为他们连朋友都不算。
谢梓霖又慢慢地走到溪客身边，垂下眼看着溪客，淡色的眼眸透出清冷的光，显得无情冷漠了些，溪客心跌得更厉害了，仿佛前些日子夜里的帝鸿神君的温柔只是镜中花，虚幻一场。
“那随孤再逛逛，逛得久了，你便不会再思及这里了。”谢梓霖脸上又微微有了笑意，可溪客却觉得陌生了些。
溪客跟在谢梓霖身后，这太古壂的景色，谢梓霖终于带溪客在白天逛了一遍。可白天的景色不比夜里的好看，溪客想。
“溪客，这万物不过是一样的，你瞧，不是吗？这景色也是如此一般，人也是如此。不过是随你心而已，好坏皆由心生，万相皆由心定。可你要知道，所闻所见，所喜所厌，是非界限，皆不是仅你能左右的。”谢梓霖走着，看着这一路的景色喃喃道。
“神君的意思，是说小仙所见之美好，也有可能是假的吗？”溪客异常平静地问到。
“灵河使女一职，你将见到各种念，届时这所有的念，或弃或选，皆是由你······”
“小仙明白了，多谢神君多日教诲。”溪客已懂了，现在只想早些离开这里，在这里只会觉得坐立不安。
“那就退下吧，孤也不用多说什么。”谢梓霖并未转身，溪客也低头行礼退下，她看着那白衣身影越来越模糊，那抹身影似乎就定格在记忆之中。
一曲毕，溪客刹那回神，看着眼前人。
“记住了吗？”谢梓霖将碧羽笛放下，溪客轻点了一下头，她不再是以前音律不通的小仙，如今只记一遍，她也能复述出来。随即，溪客拿起碧羽笛，将刚刚谢梓霖所奏之曲吹奏出来，丝毫不差。
谢梓霖似很欣慰地看了溪客一眼，便说：“如今，你这笛子奏得可比孤好多了。”
溪客轻哼一声，太过细微，哼得让人无法察觉，又用帕子擦了擦笛子，便收了回去，“这笛子这门乐理还是神君教的，怎么会比得上神君呢。已经挺晚了，神君还不回去休息吗？”
溪客不禁想到，那时他这样尽心教自己吹笛，怕是也是想到了自己会栽在灵河使女这个位置上吧。
溪客越想越气，也不愿憋着，又啐了一句，“神君当初倒可真是用心良苦呢，也不怪小仙现在还在这里学笛子了，毕竟神君的手段，没人能受得住。”
谢梓霖神色不变，可眸中已漾起丝丝笑意，溪客也顾不得仔细看他，心里只道他怎么还不走，片刻后，周遭的灵力似乎又重新活跃了起来，溪客知道他便是走了。
看下斜倚在柱上已睡着的蓼芷，溪客不禁想，既然他有这种本领，为何每次来的时候，还要自己安排结界呢，费心费力。溪客只在心里暗骂，真是蠢极了，又被他坑了！
三日之后，轩辕门大开，祥云铺天，彩霞漫云，百凤齐鸣，百鸟齐贺。
溪客着正装立于门前，受九域六洲之仙灵拜礼。若是溪客只是择神仙官，她便不用来这门前，只需坐在万神殿，等候他们便是。但偏偏溪客还是灵河使女，又偏偏得引他们过灵河，有了这一流程，溪客这威严便没那么权威了，反倒像个打杂的。
溪客执神杖，亦如执起万灵的光，为预仙者们划出通往灵河的光幕，引来彩霞铺路，百鸟贺鸣。预仙者们哪里见过这般景象，纷纷惊奇，倒对溪客越发敬重，想着这该是怎样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君为他们引路授职。
溪客颇有些纳闷，自己也引过几次，不见得有这般景象，难道是此次是由于择神仙官与灵河使女两职的融合之力，才会有这般？大概是这样的，溪客也放下心来，不去管了。
众仙君纷纷出了殿门前来观看，实属已经许久未见这般祥瑞景象了，这次却出现这般祥和之气，倒不知是为何，众仙猜想，定是预仙者中有大能之人，才会有出现这般祥景。
谢梓霖立在太古壂阁顶，望着轩辕门出现的壮观景象，却微微抿着嘴，剑眉轻皱了一下，深邃的眼睛里却隐隐有着担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择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