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戏婚姻》斯人

9、第九章 归来

　　二十天的蜜月假期很快过去。我和城旭在最后一天的上午回到他父母——我该改口称公公婆婆——的家。
　　上午剩余的时间，我们去新房视察了一下，工程进行得很顺利，比预期的快，估计一个月后就能搬进来。
　　下午城旭去公司提前开始工作。商业界信息，瞬息万变，二十多天的东西可有得他补了。我则去结婚前租住的那套房子，想整理整理东西，准备一个月后搬家退租。
　　一开门，我吃了两惊，首先是看到父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其次，走进房间看到希夕睡在我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父亲把我拉出房间，关上房门，然后解决了我一个疑问：
　　“希夕这孩子，不知怎么了，深更半夜醉倒在我们门口，还是隔壁王太太早上出去买菜发现了，才赶紧敲门，我们合力把她扶进来睡下。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希夕醉倒我家门口？八成感情问题，也不是头一次了，这件事可以放着，等她醒来再说，现在我要解决第一个疑问：
　　“爸，你怎么在我这里？妈呢？”
　　“还不是你妈不放心你，硬拉着我住在这里等你。知道你今天回来，她出去买菜啦。”
　　看我要说话，他马上看看手表：
　　“这老太婆，越来越不像话，出门三个多小时还不回来，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说，在你回来之前自己溜回家了吧？偏偏这里的钥匙就一条，又给她那只脱线风筝拿走，害我都不能出去找她。阿青，你回来得正好，咱们出去贴寻人启事去！”
　　无数事实证明，曹操总喜欢在你说到他的时候出现，好显示他的顺应民心。
　　此刻，门上传来金属碰撞声音，接着，门自动打开，妈提着大包小包进来。
　　看到我们父女俩保持着的说话进行中的姿势，她惊喜地声音说出的第一串话就是：
　　“阿青，你回来了！别听那死老头嚼舌头跟！他哪天不说上我两句坏话，晚上睡不着！亏他之前还说尽好话硬拉我憋在这里住那么多天！阿青你回来就好！我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妈终究是喜悦的，所以声音不知不觉比平日高了许多，足以穿透薄薄的房门，把沉睡中的希夕唤醒。然后，房间里响起第二声女高音：
　　“阿青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终于又可以吃上令我魂牵梦萦的菜了！阿青，你走的那么多天，我想你想得吃不下饭啊！”
　　这个没良心的，真把我当成她的御用厨师了！至于吃不下饭，多半是事实，但原因有待调查，不急于一时。
　　从妈的话里，我提炼出的精华是：原来是爸坚持等我回来。难道他还是不放心？
　　接下去的时间，我和爸妈希夕大致聊了点蜜月见闻，并且暗示爸，我过得很好，不知他懂了没有。
　　晚饭时，我打电话给婆婆，解释了不回去吃饭的原因。
　　看着饭桌上3颗埋头苦吃的头，我无奈地笑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贱，非要从妈手里夺过烹饪权，一个人在厨房任劳任怨。忽略希夕那小人得志的表情，我咬牙切齿安慰自己：只是那么多天没动手心痒了而已，便宜那个饭桶了！
　　饭后爸妈嘱咐我新年别忘回去后，忙着去赶飞机。我才知道他们早就预备好，只等我一回来就走人。这对活宝！
　　又要过年了？忙碌的城市生活，早就淡化了新年的气氛，我已经不止一年因为临时事情，没回去拜年。今年新婚，特殊了许多，看来得提前安排行程。

　　整个屋子只剩下我们两个之日，就是我要审讯希夕之时。
　　她还想跟我玩捉迷藏：
　　“阿青啊，你快回去吧，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让人家等急了。放心，有我帮你看这房子呢。我很善良的，不要佣金，只要负责一日三餐就行！’
　　她还想长期住我这里？看来这回问题比较严重。我开口就是严肃的语气：
　　“希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又和阿远吵架了？你又任性了？”
　　“别跟我提那个混蛋！我们之间完了！”
　　希夕的眼圈红起来。果然是感情问题。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一个深陷感情不能自拔的人就能有百千种答案。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要我们家希夕像个小孩似的流眼泪？”
　　这个时候，我还是安慰为主，慢慢套话。这是我对付希夕的经验之谈，平时女强人一样的她，一碰上阿远问题，马上变成小孩。
　　“那个衰人！居然又要甩我！我和个男客户吃顿饭又怎么了？难道要我天天包着面纱不出门？怎么这样不讲理！可恶！”
　　说谁我都会帮着骂大男子主义的沙猪，但如果是希夕骂阿远，我相信别有隐情。
　　“说什么人家男人条件非常好，又对我有意思，和我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郎才女貌他头！真是神经病，无可救药！我就那么不好，让他急着把我推出去？他就那么自信自己什么也不行，配不上我？怎么有这么蠢的人！气死我了！”
　　希夕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咬牙切齿，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我大概明白，就是她和一个男顾客谈生意，一起吃了几顿饭，阿远看到后，沉默了一阵，然后提出分手，希望希夕去把握更加优秀的男人，希夕发了通脾气，最后喝酒醉倒在我家门口。
　　至于其他她没说的情节，我大胆猜测：那个男的真的对她有感觉，又看到接她的男友相貌如此平凡，可能妄自尊大的去阿远那里发表爱的宣言，成功劝退默默奉献的男主角，然后事故发生。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数创造者聪明。
　　唉，我除了叹气，不知道能干什么。希夕那个不不责任的小女妖！
　　不知道是谁从小粘着性格温和，对谁都温文尔雅的邻家小哥哥，以致后来日久生情，人家上大学去不久就思念成灾，一个冲动翘半天课跑人家大学真情告白，然后死赖人家，坚决不放手。
　　其实，在整段感情里，希夕都是明线上的那个。沉稳内敛的阿远，从来只有跟着她的步伐，在后面默默照顾守护着心爱的她，看着她从那个活泼爱哭的小女孩，一步步长成明艳动人，魅力四射的女强人。
　　我们旁观者谁都看得出阿远对希夕的感情，只有希夕这个始作俑者天天不确定，患得患失的，有时候难免表现过度。对自己的相貌有足够自知之明的阿远，也难免怀疑希夕的感情是她自以为的爱情，实际可能只是对他占有性的依赖之情。
　　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任你观众在下面急得跳手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把主角狂扁一通以泄心头之恨，人家主角还在慢条斯理的撞思维迷宫。
　　从大学到现在这么几年，我早过了恨铁不成钢的阶段。如今，我只能察颜观色，伺机穿针引线一下，效果比较有限。
　　其实我明白，希夕是不可能放开阿远的，所以我才会不辞辛苦作中间人。同时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力。
　　今天希夕还在气头上，我是做不成什么的，还是先回去吧，留她一个人静静也好。

　　下楼就看到城旭的车。我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陌生的感动，这样的夜里，有个人，在等着接我回家。哎哎，我发什么花痴呢。
　　坐到车里，我随意问了一句：
　　“咦，你怎么在这里？”
　　他也随意回答：
　　“我刚下班。妈打电话来说你在这里，还没回去，我就顺便过来接你。”
　　“等了很久吗？”
　　“没有，我也刚到。”
　　他看上去比较累，我也就体贴的不再和他讲话。想想，我还是拿出手机给阿远打电话：
　　“喂？阿远吗？”
　　“阿青？你蜜月回来了？希夕在你那里还好吗？”
　　“连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不要说她了。等等，你怎么知道她在我那里？”
　　电话里，阿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天晚上，是我跟着她，扶着她去你们家门外的，一直等到天亮，远远看到伯父他们扶她进去，我才离开。这几天她也没回过家。对了，阿青，我跟她父母说她出差了，你可得跟她套好口供。”
　　“怎么连你也把我当小工使唤？我上辈子欠你们啊？出了问题就把烂摊子扔我那儿，这是我义务啊？这次别跟我说，我回我丈夫家了，有什么问题自己去，钥匙还在老地方！”
　　虽然心里同情谅解他，嘴里还是气的。
　　“阿青，对不起，我并没有想差遣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现在也结婚了，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我们总是这么麻烦你，对你真的很不公平。”
　　这个人，没救！
　　“好了好了，多说重点，少灌迷汤！说真的，你把对我们这些朋友表露友情的勇气拿出来面对希夕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总有一天会被你们累死！这次到底什么事？那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怨妇，什么都说不清。我要听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