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恩城》九澄一

15、第十五章

　　时意吃饭时说到喂猫的事，付母问了就简单说承恩这两天要出远门，托她帮忙喂饭。付母听过就让她去了。
　　这两天时意一到饭点，就跑去喂猫。十九胆子大了不少，见到时意也不像第一次到处躲了，而是待在原位置，看到碗里倒好猫粮，人坐到一旁后，才慢慢走去吃饭。一来二去，看到时意一倒好猫粮，也不等时意走远，就走过去，多亏如此，时意能摸上一两下。
　　时意摸着时候想，长了不少肉啊，承恩喂得真好。摸着摸着，又想，那他为什么不好好为自己呢？柳承恩，为什么每次想起你，我都觉得开心又难受呢…
　　承恩到达后，简单洗漱没躺几小时就去参加婚礼了。婚礼很简单，一个牧师，一个教堂，一个小花童，双方亲戚，就这么开始了。死板的祝词，千篇一律的“Yes,I do.”，室外的阳光穿过琉璃，经过地面反射，进入承恩的眼睛，让他看不清任何事物，却听得见周围人们的欢呼声，刺耳。
　　婚礼过后，柳父来找他，想问他近况，奈何一人不知如何问，一人不想答。
　　“你来了。”柳父问。
　　“嗯。”
　　“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早上。”
　　“这么快？”
　　“嗯。”
　　“不多玩几天。”
　　“不了，有作业。”
　　“好吧，我近期会回国，到时候再看你。”
　　“…嗯。”承恩抬腿离开。
　　陈叔走过来，问柳父，“怎么这么赶？”
　　“婚礼？…时间有什么差别吗？”柳父看着承恩离开的方向，“他怎么样？”
　　“说实话，很不好，”
　　“药呢？”
　　“空了很久，虽说当时简单药物控制就行，但最近…他不肯看医生，药也不怎么吃…我担心…”
　　“你说我是不说太残忍了…”
　　陈叔沉默。
　　“晚了，”像是在说时间又像是他们之间的关系，“Doctor.Roux应该有空，带他过去看看吧。”说完重新挂起笑脸，走向新娘。
　　穿着的小裙子的小花童牵着新娘的手，看见陈叔看她，笑着露出梨涡，十分可爱，陈叔刚想回逗她，却见柳父走到她面前蹲下捏了捏脸，小花童咯咯笑着把手伸进了柳父手中。
　　承恩打电话过来，说要走的时候再找他。
　　承恩出了教堂，经过花店买了束花，然后停在了广场。
　　天色渐渐暗下，广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下班匆匆赶回家的；家长看着远处的孩子在玩的；情侣坐在喷泉旁，低头交耳… 他也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周围。有点想时意了，如果她在，会不会陪他就这么坐着，她好像总是能知道什么陪伴方式最适合他，可是他却不知道接下去与她怎么相处。就这么保持原样，好像不对；热情点，不对；是不是应该远离她，他这样的人，对于谁都是负担，可是…不舍得，不舍得离开，像现在离远了，他都难受。
　　远处爸爸抱着宝宝玩喷泉，承恩望着孩子的手，通过手溅出来的水滴，掉到他的眼睛，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哭呢？他死死盯着水，嗓子忍到暗哑，酸酸的。真希望自己出意外死掉啊，就不会有一个地方让人触景伤情了。
　　爸爸带着孩子回家，窃窃私语的情侣找到更好的地方然后离开了，远处青春期的孩子聚在一起，吸着烟看着好友玩滑板。他走到喷泉边，水有重量地打着他的手又迅速地穿过。突然一枚硬币扔进喷泉，水溅了起来，承恩回神看过去，青春期的孩子吹着口哨，嬉嬉笑笑地扔完又跑了。
　　他收回手，走回酒店。
　　第二天，陈叔过来按门铃，门开后推门看到承恩已经准备好出门。
　　“准备好了？”看到进门桌上的早餐。
　　“嗯，早饭吃了吗？多买了一份。”
　　陈叔也不拒绝，昨晚也没吃什么饱腹的东西，早就饿了。“你几点起的，起飞还有一段时间。”
　　承恩坐床上看着窗外，“没多早，就想起就起了。”
　　昨晚回来没注意到窗帘没拉紧，加上有时差，早上一有阳光照进来，就起了。
　　“好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下午的飞机，现在还有点时间。”想了想，“时意的礼物你买了？”
　　“嗯。”
　　“买什么了？我看看。”
　　“花，放包里了。”
　　“花？真花？放包里了？”陈叔不可置信。
　　“嗯，花包好放的，不会坏。”一个晚上，他只带了手提包。
　　陈叔歪了歪头，“只有花？其他呢？”
　　“不知道买什么。”当时路过花店，棉花一下子进入他的眼里，进去买的时候，店家告诉他，棉花花语是珍惜眼前人。
　　陈叔看了看手表，“还有时间，现在再去逛逛吧，我也得挑挑礼物了。”
　　“好。”
　　“走吧，东西先放车上，买完直接去机场。”
　　“好。”
　　两人放好东西，沿路逛。
　　“想买什么？”
　　陈叔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买什么。”给小女生买礼物真的不知道买什么，特别是时意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不然去超市？买点零食？”
　　“你带箱子了？只买薯片？”
　　“没，我就带我自己过来了。算了算了，找找有没有什么地方卖文具的吧。”
　　终于逛到一只令陈叔满意的钢笔，让店员包的美美的。承恩在香薰店挑了香薰给时意。准备走出店面却停下，转身问店员买的好的香是什么。
　　“怎么？谁的？”
　　承恩闻了闻店员推荐的，跟陈叔说，“还有同学的。”问店员，“有比这香味更淡的吗？”
　　店员拿给他，闻了闻，说要一个这个和刚刚的那个。
　　登机前，承恩发消息给时意，告诉自己要出发了。
　　时意吃着早饭，因为付母坐对面，收到消息后装严肃，但任谁都能看出在憋笑，脸红地不行，嘴角也压不下去。
　　付母看着，问她，“怎么，有什么喜事？”
　　“啊？”吓了一跳，“没，没什么。”
　　“没什么？脸都要炸了，还憋。”
　　“我，呵呵呵嘿嘿嘿…”
　　付母被她笑声吓着了，也跟着笑，“十一，妈妈猜跟承恩有关。”
　　时意笑声停了，低下头玩筷子，“…嗯”
　　“抬头看妈妈。”继续道，“妈妈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你比起别的，更重要的是学习，不是想干预你和他，但妈妈希望你们能保持良好的界限，不该现在做的事不能做。”
　　“我知道”时意戳着饭，“我没想别的，我知道现在学习是第一位，不会过线的。”时意也不知道自己对承恩的特殊感情是不是喜欢。
　　“嗯，妈妈懂，妈妈也是过来人。”付母摸了摸时意的脑袋，“再等等，等你能够真正承担新的关系的时候，好吗？”
　　“好。”
　　“那我出去了，中午的菜放厨房了，你自己记得吃。”
　　“好，拜拜。”
　　时意把碗收到洗碗池，洗完碗后，出门喂十九。
　　喂完坐在茶几边写作业，付父付母中午不回家，时意出门前把饭煮下去，吃完饭，然后重新回到承恩家边写作业边撸猫。
　　时意写完作业，趴在沙发上，看着十九吃它的晚饭，“小十九，人生怎么这么复杂？想快点长大又想时间过得慢点，老师说啊，高中是最幸福的时候，所以要珍惜。可是为什么越珍惜越觉得时间很短呢？十九，别光吃理理我呗。”
　　时意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回家。
　　第二天时意算了算时间，他应该是中午到，打算喂完早饭就回家。进门却发现玄关有双眼熟的鞋。
　　--这么快回来？
　　正犹豫是要留还是走，就见十九过来蹭她。
　　她蹲下身，“十九，你主人回来了。我是要走还是留呢？”
　　“留。”熟悉的声音传来，十九立马去蹭他的腿了。
　　时意抬头看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湿的，眼底有青印了，“你，怎么这么早到？我还以为是中午到呢。”带着一丝撒娇。
　　他蹲下摸十九，抬头看她，“嗯，早上刚到，不是过来喂猫吗？打算走？”
　　“不，不是看你回来了嘛，我就想着有你喂就够了。”时意眼睛盯着他，两天不见想他了。
　　“要一直站那里吗？不进来喂猫？”承恩站起来看她。
　　“哦,哦。”
　　时意完成喂猫需要多久，后面的眼睛就盯了她多久。
　　“你不睡啊？”她忍不住回头，小声说，“干嘛一直看我。”
　　承恩低笑，“还好，不是很困。”
　　“那，你还是睡一下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承恩下意识摸了摸眼底，“还好。这两天你都这么早过来？”
　　“嗯，想和十九亲近起来。”说着摸着十九，“你看，努力也是有回报的。”
　　“嗯。”停住，“等我一下。”走回房间拿东西。
　　就算那么小心护着包，包了很多次，拆开后棉花还是掉了絮。那个店家当时还告诉他，棉花的飞絮意味着分离。他小心翼翼抽出残缺的棉花，十九跟进来，看到床上的花，玩了起来，弄得棉花絮到处掉，猫爪又到处抓毛絮，上蹿下跳的。他一把抓住它，手指敲它脑袋放走，“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