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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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确是沉午宫少宫主无双。
不过，却是一袭白衣如雪的无双。
夏侯汀所想到，是自己将要到手的梨花糕就这么没了，而且那一贯钱也被小贩田给拿走了。她颇有些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远处的无双朝他们这边招了招手就径自离开了，白衣迅速地没了人群中消弭不见。
司徒澈有些头疼地看着手上的这半块梨花糕，扭过身走了过来把那半块梨花糕放在一身海蓝短袍的夏侯汀手上，一言不发地转身融入了重重人潮中不见。
几个青衣小厮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低声朝夏侯汀身后的一袭明紫长衣的楚天青道：“楚公子，玉耀少爷正在画舫那等您，说是有贵客要向您引见。”
楚天青微微眯起一双凤眼：“那好，你去送夏侯姑娘回客栈。”吩咐罢，又朝一旁的夏侯汀颔首，“我还有事，你回客栈罢。”
……
画舫已行驶至河中，楚天青见状足尖一点，不过转眼人已落在了那幢最为奢华的画舫顶层，轻至无声。刚要问尹玉耀，一抬眼就已径直撞入了上首的那双琥珀色半透明的眼眸里。
端坐于上首的是一名一身玄衣宽袍的俊美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
琥珀色的眼眸里全是温和的笑意，薄唇微微扬起，男子朝着楚天青遥遥举杯。
“哥？”凤目里满满的惊疑，清洌如泠泠寒泉的声音也带着惊讶。楚天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坐于上首的男子。
“天青，可还认得我这个大哥？”那个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轻轻发问，声音略显的低沉而富有磁性，听入耳中仍是如同十几年前一般。
算来，自己的大哥楚枭年如今也是三十而立了，眼前的这个玄衣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虽然五官依旧是酷似母亲般的精致俊美，但仍是教人难以置信。
坐于男子下首的尹玉耀似乎看不下去了，假咳了几声站起身走到楚天青面前。
如玉般的容颜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尹玉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就是我要引见给你的贵客，也就是你那个十几年前便离开了你们云楚山庄的大哥，楚枭年。”
楚天青不理会他，凤目一斜又注意到一直端坐在玄衣男子下首的蓝裙女子，淡漠如水。
正是以毒闻名的“炎天妖主”林隐若。
徐风缓过，张扬起身后青丝三千。
楚天青蓦地开口朗声问道：“三相聚。”
“九别离。”玄衣男子秀长的眼眸渐渐弯起，毫不犹豫地张口接到。
“东南西北人有恨。”
“悲欢离合天无情。”
一双凤目刹那变得极深，犹如千年古井般探不到底。双手在广袖中渐渐攥握成拳。楚天青垂首敛目：“大哥……”话尾有些微的颤抖，却听不出他此刻内心所想。
楚枭年，楚天青同父同母的兄长。云楚山庄庄主楚意河因发妻云眉产后血崩逝去而不久后悲痛过度仙去，时年十岁的楚枭年在伯父楚意山的辅助下支撑起整个庞大的云楚山庄、还要照顾自己唯一的弟弟楚天青。楚枭年十一岁那年便将云楚山庄交托楚意山打理，自己独自离去不知所踪。
当年江湖上众人皆知，楚意河长子楚枭年天资过人，可谓放眼当年武林无人能及。
所以尚年幼的楚天青也以为兄长是前往某处拜在了高人门下。
而那句“东南西北人有恨，悲欢离合天无情”则是楚枭年闲暇时所作，知道的人也仅仅只有楚天青一人而已。
尹玉耀早已命了下人在楚枭年的身旁设下一座。
楚天青握着手中满盛着杜康的碧玉杯，神思恍惚。佳酿微漾起破碎的光，落入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目里，波光一片。不经意抬眼看向一侧，见那淡漠的蓝裙女子亦是如此，心神不定。
“天青，我不在的这十几年，伯父待你如何？”玄衣楚枭年突然开口，并没有看向他，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
“自然是好，毕竟大哥你当年离去前曾让伯父发下的那个重誓，他不可能不从。”
“如此当然最好。”楚枭年的唇边徐徐扬起一个阴鸷桀骜的弧，“若他不从那个誓的话，纵然上苍会放过他，我楚枭年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默然一片。
尹玉耀在下首却又开始击掌三声：“他们两兄弟叙旧，但是咱们也不能因此无趣。”击掌声刚落下，又是数十个清秀的白衣女子足踏莲步手拂水袖来到了席间。
楚腰纤纤，盈盈不堪一握。那些白衣女子身姿飘逸清雅，毫不显得妖媚艳俗。
水袖一抛，那些白衣女子骤然分开，中间跃起一个女子，发缠红带，身着红衣，眉心更绘有妖娆的红莲妆。
明紫长衣的男子不经意地瞥了身侧的俊美男子一眼，有些讶然。
那双半透明的琥珀色瞳人中竟透着丝丝缕缕的黯然之色，这才注意到，玄衣男子的眉目间，早已有了掩盖不住的倦色正溢出来。
他盯着那个正中那妖娆而极美的红衣女子，眼帘一垂，再抬起眼眸时又如同方才一般无异。仿佛刚才所看到的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楚天青正自看着那个红衣女子出神，然而骤然的，整幢画舫都在一瞬间暗下！坠入了浓浓的夜色当中，虽有河岸两旁的红灯，却也驱不散面前成团的黑暗。
“唰！”银光交织纵横，一下耀花了眼。
楚天青只感觉得到身边的席位一瞬间空了。
猛烈的气劲由席间向四处冲击开来，在席的所有人全都卧倒了下来，而那些白衣舞女们皆是不知所措的四散奔逃，有些还因此坠入了犹自冰冷的河中。
灯再度亮起。
席间，那个俊美惑人的玄衣男子脚下是一具尚带着体温的蒙面人的尸体，而那个妖娆不俗的红衣女子正跪在楚枭年身旁咳嗽着喘气。
“唉，好好一场筵席就这么被毁了……”尹玉耀仰天长叹。
……
夏侯汀一步步踏上了阶梯，不知为何整个泰来客栈都是一片的沉寂，连天字上房三楼都是一片无边的黑暗静寂。
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夏侯汀握紧了手中的四法青云。
“吱呀”一声刚刚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缓步走到了桌旁想要点灯。
——“唰！”地一声银光骤起，挥击在空气中的声音凛冽逼来，只冲着夏侯汀空门大开的后心而去！
……
第五回，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