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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鸣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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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之助怎么样了?”
“他忽然晕倒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医生的语气不急不缓:“请放心,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伤势没好之前头会有些晕,修养一阵子就好,没什么大碍,我先告辞了。”
“那太好了。”
顾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误把人竖着送进医院的。
还好嘴平伊之助没事,不然他今天晚上估计又要找个阴暗的角落里自己发霉了。
不过说实在话,为什么【我妻善逸】看到这幅场景除了慌张外还有些幸灾乐祸呢?
是被【伊之助】这样折腾过好多次生气了,难得有机会报复吗?
送走医生没多久,他重新听到了猪头少年活力满满的声音。
“我怎么在这里?可恶,我的决斗。”
“伊之助你的身体没事吧。”
炭治郎凑到醒来的嘴平伊之助身边,关切的看着晕倒后好不容易醒来的嘴平伊之助,奈何猪头少年毫不领情。
看不清容貌的猪头套里喷出热气,恶声恶气道:“啊啊啊啊,刚刚的决斗居然输了,喂黄菇我们再打一场!”
炭治郎立马把人按住:“伊之助不要动你受伤了。”
“啰嗦,纹八郎你听好了,不要这么关心我。”
嘴平伊之助挣扎着起身,但还没爬起来就又被炭治郎压了下去。
“你给我松手!”
“我不要!”
“我不用你管,总有一天我的头会比你的硬!”
“这不是头硬不硬的事情啊!”
“放开,我要去找善蘑决斗!”
“说了多少次了我叫我妻善逸,不是善菇也不是善蘑!”这是最后过来的炸毛善逸。
“我不是找你这个扫把头!”
“啊啊啊,野猪你闭嘴,你才是扫把头!”
鸡飞狗跳、乱七八糟、一片狼藉、乌烟瘴气……
只有他一个人仿若局外人坐在旁边。
顾朝觉得就现在自己语文的描述能力是无法形容出现在的场景到底有多混乱。
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就是一下没控制住情绪呀。
“黑黄、喂,黑黄!”
黑黄?
顾朝左右扫视了一下,茫然的看着叫嚷着、不知道为何瞪着他看的嘴平伊之助:“那个黑黄是是谁?”
“呼呼——”
嘴平伊之助没有回复,头套的鼻孔处喘出白色的热气。
“真是我啊?”顾朝指着自己,瞪圆了蜂蜜色的眼眸,完全不知道嘴平伊之助是如何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给他取了三四个外号。
他认识的【伊之助】都没有给他取那么多外号,只是叫他电逸。
“哼,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顾朝冷漠脸:“哦。”
这句话他在记忆里已经听到了不下八十遍,但每次决斗【伊之助】还是被他给一招解决。
之后被【伊之助】碾得烦了他开始装死,然后【伊之助】就再也没有找过他决斗了,这一句话乍一听还有些令人怀念呢。
怀念是令人怀念的了,但是他真不想被伊之助缠住来决斗。
少年转了转眼珠,看了一眼旁边跟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短发善逸,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别看我现在跟你们一样大,但实际上我是从未来回来的,比你们长几年,你要找人决斗还不如找另一个我,他跟你差不多大,你赢了他不是更好说明你是最强的吗?”
嘴平伊之助又不傻:“别想骗我,那个扫把头没你强!”
“你之前没跟那个我打一场吗?”
“哈?那个软蛋根本没有还手!”
“喂喂你还好意思说,居然要对那么可爱的祢豆子出手,绝对不能原谅,我要揍你一顿!”提到这一点我妻善逸立刻炸毛,扑了上去。
“对·祢·豆·子·出·手?”少年咬牙,没有阻止善逸的行为反而狞笑着问道,“喂,你就没有出手揍他一顿吗?”
“我不叫喂啊,给我好好叫我的名字。”
“不要,自己喊自己的名字什么的太诡异了,我就喊你喂!”对于任性这一点,顾朝学了【我妻善逸】的十成。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妒忌这个善逸。
毕竟妒忌不是一种好情绪。
“【善逸】队员之间是不能互相打斗的,”炭治郎左手拉住善逸,右手拦住少年,“不要随便打人啊。”
“好吧,都怪这个我太没用了,如果把人一招解决就不算是打斗吧。”
“额……”炭治郎觉得这句话逻辑似乎没什么问题,再加上他对伊之助之前的行为也有些生气,所以还是没有开口纠正这个话题。
“对了,炭治郎你不要叫我【善逸】,”少年垂眸,“我和他的名字一样,会喊错人的。”
“【我妻】,你叫姓氏就可以了。”
炭治郎微微一顿,温和的喊了一遍:“【我妻】。”
“是,我在这里。”
又来了,这种落寞的气息,跟悲伤混合在一起。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个【善逸】看着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怀念,是未来的他出了什么问题吗?
灶门炭治郎没有开口询问,虽然他很想知道未来的情况,但揭开别人的伤疤就有些过分了。
“炭治郎~你们两个聊完了是吧,那我带他出去看看晚饭了,野猪交给你了,要看好野猪哟。”
蹲在旁边压着嘴平伊之助的我妻善逸一把将人放倒,拽着顾朝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
少年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我妻善逸拽了出去,他踉踉跄跄的站稳把乱飞的高马尾重新整理好,语气困惑的问道:“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吧,”我妻善逸捂住耳朵,“从开始到现在,你的心音都很悲伤,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少年唐突的笑了:“我说没有问题你肯定不会信吧。”
“但是我真的没关系,只是有些怀念而已,很久之前我也是这么跟【炭治郎】相处的。”
“很久之前?”
“严格算起来应该很久了,其实在我成为柱之后真正跟炭治郎相处的机会也不多。”
“成为柱?!”这次我妻善逸是真的震惊了,“什么什么?我成为柱了吗?”
“看着对自己很不自信呢,‘我’。”
“如果你是我的话也很清楚我的情况吧,我这种人真的可以吗?”
“啊,你当然可以。”【我妻善逸】不认可自己,但顾朝认可对方。
确实,顾朝控制不住情绪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我妻善逸】对自我的厌恶、不信、怀疑,这种负面情绪本来就很难消除,而且一但染上了就会不受控制的越陷越深。
从他融入卡牌多余的记忆开始,这份自我折磨的、对自己的厌恶感就没有真正退去过。
【我妻善逸】的崩溃是悄无声息的、痛苦是悄无声息的,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静谧无声,就像是冰川下面流淌的水,窒息、冷然。
所以他要去找【我妻善逸】的同伴、亲人、朋友,让他们来安抚住不受控制的暗面情绪。
“我最讨厌的就是我自己,总是会害怕、想逃避,到结束的时候再去懊悔,最后一事无成。”少年看着另一个自己叹息一般的说道,“不要成为我这个样子啊。”
“你……”
“我就这样了,情况不会变好也不会再坏。”
看到了伙伴又有什么用呢?
【我妻善逸】想,蝴蝶忍只是蝴蝶忍,爷爷只是桑岛慈悟郎,炭治郎只是炭治郎。
都是他认识的人,都不是他认识的人。
他不可以认错人的,这是对他们的不尊敬,也是对自己世界伙伴的不尊敬。
少年低头,露出了一个恍惚的笑容。
终究是物是人非。
但是啊,就算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让大家露出微笑的世界,他也愿意拼尽全力,哪怕这不是他认识的大家。
现在能聊以慰藉,足以。
“好好加油啊,善逸你可以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心底的负面情绪奇异的一扫而空,他看着旁边的我妻善逸露出了一个略带期待、希望与祝福的笑容。
“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很开心,不是骗你的哦。”
“……骗子。”
泪珠从我妻善逸的眼眶滑落,他猛地抬起头盯着对方:“你明明很难过吧!”
“嗯,确实难过,但我也很开心,只此一次的奇迹能被我碰到,能让我改变别的悲剧,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但是这是不一样的,改变的并不是让你痛苦的、你自己的结局啊。
我妻善逸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
悲伤的,却又带着希翼。
喜悦的,却又透露出哀伤。
你真的是在喜悦吗?
还是在帮我们喜悦?
我妻善逸想要这样说,可在注视到少年面容的时候,他又觉得不重要了。
因为对方确实是满足的。
“好了好了,”少年伸出手,拍了拍另一个自己的头,“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我会解决。”
他的脸上带着不像是我妻善逸该有的成熟稳重:“没关系的,交给我吧。”
所有的一切由他来承担,所有的悲伤由他来修改,大家只要怀揣着自己的信念继续前进即可。
嗯,没关系的,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