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试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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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於臻终于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虽然那其实是她父母因为某个难以启齿的原因而替她做出的决定，但说真的，她也并不后悔在最红的时候突然回到学校读书。
於臻甚至很感谢自己曾经拥有这样的时光，那是她最快乐，最简单，也是最充实的日子。
而当她学了越多，於臻就越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不仅是在这个广阔无垠的宇宙中，甚至在已被记载的地球历史中，她什么都不是。
但於臻不想一辈子都普普通通，她强烈渴望着让自己的名字永远流传下去。
而此时距离和岚姐签约已经过了好几天。
於臻目前正在等待具体的安排，不过就算有再多的安排，也不如用作品来说话来得有用。
其实她明白李清岚让她等这么久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此时身处异国的姜作。
8月底的天气依旧炎热，此时的於臻侧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正在直播的威沃斯国际电影节的开幕仪式。
红毯上各国电影明星的身影让於臻有些羡慕，但华国的电视台显然更更钟情一人。
她被迫将目光集中在姜作身上。
画面中，於臻不得不再一次由衷地感叹，即使镜头会让一个人变形，他也依旧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更何况作为本国唯一一名入选主竞赛单元的电影主演，姜作可和其他蹭红毯的所谓演员完全不一样，他非常有机会获得威沃斯国际电影节的影帝，是此刻万众瞩目的焦点之一，自然备受镜头的喜爱。
其实於臻一直都很佩服他，毕竟他真的演得很好。
尤其想到自己之前还真的见到了他，於臻就忍不住感到复杂，大概是因为姜作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於臻有些无所事事地端起桌上的鸡肉色拉，一边看着谈笑风生的姜作一边吃午餐。
很多人并不知道像这样的电影节和奥斯卡的评选机制并不一样。
首先，电影节的评委很少，像威沃斯电影节只有个位数的评委。如果评委主席非常强势，偶尔会导致了结果产生争议。
而且，为了避免入围影片颗粒无收面上无光，评委一般不会将奖项重复颁发给某部电影，颇有一些分蛋糕的感觉。
其次，在这里是没有提名影帝影后这一说法。
只要是入围了主竞赛单元的影片，其中的角色便自动进行影帝影后的角逐，理论上来说，只要好片子中的演员献出了一段精彩的演技，那么，这位演员就有可能在最后获得桂冠。
国内的很多观众和影评人都看好姜作获得这一届的威沃斯国际电影节的影帝头衔。
不仅仅姜作在其中的演技早已超过了可圈可点的程度，评委团中还有华裔老戏骨孙林坐镇，为本国演员争取。
但……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於臻一个人这么想，她觉得姜作不太可能这么早获得这个奖。
电影很优秀，他的演技也很优秀。只是可惜的是，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中，有另外一部和《失常》题材类似甚至主旨更尖锐的美国同志电影，对方电影的男配角本身就已经出柜。
评委不可能放着已经出柜的演员说姜作演得更好吧？
这可是非常大的错误。
但国内很多人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而虽然《失常》是一部内敛、克制且压抑的优秀电影，十分符合国内观众的审美。但因为种种原因，它弱化了很多矛盾……
於臻想着想着，突然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姜作拿得到还是拿不到影帝，实事求是来说她都无法在短期内迅速超越他。
咬了一口难吃的水煮鸡胸肉，於臻正准备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关掉，吃完东西之后就去健身。
但就在此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惊得於臻立刻放下手里的所有东西。
她低下头，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大字——岚姐。
於臻先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接起电话，用自己最温柔的嗓音说道，“喂，岚姐，有什么事情吗？”
李清岚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於臻的语气的不同，而是急匆匆地对着电话里的她说道，“刚在威沃斯帮你争取到了一场试镜，消息我稍后会发给你，我先挂了。”
“额……”於臻张了张嘴，当她刚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里只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了。
好吧，试镜。
等等……试镜！
*
於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然后皱着眉头走进了面前的普通大楼。
大楼的电梯前她看到不少长相漂亮身材偏瘦的姑娘，其中一个她还觉得挺眼熟的。
但显然於臻的存在也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大熟脸出现的情况下。
电梯门打开，於臻和几个姑娘一起挤进了电梯里，那几个姑娘好像都认出她了，都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仿佛每一种打量都好像在问：
“她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过气了吗？”
“难道她要复出？”
“她会不会有后台？”
“……”
可实际上没人真的开口说话，电梯里不知道是太闷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几乎让於臻感到窒息。
以前她试镜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过去的记忆实在是有些太久远了，於臻记得自己小时候出名了之后都几乎没有这么正式的试镜过，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
因为所有要找童星的剧组，第一反应都是找最红的那个。
於臻就是那个最红的。
而且童星也都还小，所以她哪能在试镜前夕感受到如此暗流涌动的氛围？
“叮——”电梯到达，像是解救了於臻，她快步走出电梯，远远地就看到了人最多的地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直接坐了下来。
“呼……”她呼出一口气，然后也开始观察起其他人。
说实话，收到岚姐的短信之后她真的很惊讶。
在她曾经这么说过之后，於臻没想到岚姐给她接的复出后第一部作品竟然仍是一部电视剧。
当然不是说这部剧不好，但她很清楚如今国内电视剧行业的现状。
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观众，她都能感觉到，近年来优质的电视剧真的屈指可数。
更何况随着注水的现象越来越多，电视剧越拍越长，她真的有时间和精力打磨自己的演技吗？
但……她还是来了。
於臻知道自己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就算这部电视剧制作真的不行，她也要靠自己的演技成为其中最重要的亮点。
……
在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於臻终于被叫到了名字。
走进房间就看到了几个男人坐在圆桌前时不时在讨论并记录些什么。
她露出了一个非常自然的笑容，也不管对方在干什么，就直接弯下腰朝他们鞠躬。
“各位老师好，我是於臻。”
见到於臻进来，其中一人停下了动作，并用手肘顶了顶中间的男人。
男人见到於臻，也显示一愣，但很快便恢复如初。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开玩笑说道，“於小姐，看来这个角色是不用试镜了。”
於臻笑而不语，她觉得他应该是选角导演，因而没有应答他的玩笑。
“这样吧。”选角导演往后坐，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剧里有个片段是角色在大太阳底下等人，拍的时候应该是冬天，你就来诠释一下‘炎热’这个情景吧。”
一边说着，他还拿起了桌上的空调遥控器。
“嘀嘀——”两声，於臻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微笑。
……开什么玩笑。
於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虽然现在是八月底，天气很热。
但这个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低，她刚才还觉得自己是不是穿得太少了，结果导演要她演“寒冷”，还顺手把空调又调低了了两度，真是——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抬起手用自己的食指抹过额头，看了一眼手指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於臻鼓起嘴，一边吐气一边用手掌朝自己脸前扇风，另一只手也不停，不停地撩动这胸前的衣领。
於臻想象着自己身处骄阳底下，想象着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炙热场景，周围的人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远处柏油路的景色变得模糊，热浪一阵一阵扑打在她的身上，知了不停地尖叫着。
强压住想要打寒颤的下意识行为，她再一次确信演戏仍是她记忆中那个让她自在的游戏。
幽怨皱起脸，她口中也不停歇，像是在给自己心理暗示。
“我很冷，我很冷，我一点儿也不热——我热死啦！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来？”
这个角色她志在必得。
“——好了。”
於臻被突兀地打断了自己的即兴发挥。
选角导演的脸上是和蔼却看不出深意的微笑，“谢谢你，於小姐。”
她有些茫然地停下了动作，虽然还有些后知后觉，但还是很快就笔直地站好，露出了与之前一样的微笑，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决定她去留的男人。
但男人的话让她有些出乎意料，仍是微笑的脸上却吐露出客套的说辞。
“回去等消息吧，下一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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