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方佳禾走到办公桌前，看着林南。
他慢条斯理抽着烟，也看着方佳禾，脸上挂着淡淡的阴冷笑意。
屋里暖气很足，但不知怎么，方佳禾觉得有点儿凉。
“在这，还是回酒店？”她抱着胳膊，开口问。
在哪里都一样。都是受罪。
这么想着，方佳禾忽然就笑了。
林南一直看着她，见她笑，终于开口：“你笑什么，出去卖得很高兴？进一趟局子更高兴？”
薄唇轻轻动着，说出来的字字句句仿佛带刺的刀，剜在心上一点不留情。
方佳禾不是不难受。再难受也麻木了。
以往被林南欺负得狠了，她还会哭，这会儿都掉不出眼泪，乌溜溜的大眼睛空洞洞睁着，就这么望着他，竟然还能笑。
“是啊。高兴。进局子之前你不还抱着我说对不起么？我一想起林总会跟人道歉，就高兴。”
那天林南喝了酒，见她要走，醉醺醺跟过去，在路上抱着死活不放。
多么骄傲的人啊，竟会跟她道歉。哭着求她回来。
可是她知道，什么都回不来了。心死了，回来的也是行尸走肉。
林南勾起的唇角沉下来，弹了弹烟灰，冷冷望了她好一会儿，又弯起薄唇。
“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林总讲过情面么？”
方佳禾笑着问他。
两个人对望片刻，方佳禾低头拢了拢头发，语气有些不耐：“你要不要的？”
“这就等不及了？”
方佳禾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是。要就快点。我想看儿子。”
林南喷一口烟，抬起眼皮看过来，笑得越发冷：“这就是求人的态度，方佳禾？”
从办公室出来天已经黑了。
方佳禾扶着腰，出门就看见林南秘书郑余站在门口，好像等了很久。
郑余见她这个样子，想要扶她，刚一伸手就发现有些失礼，收回手在后面轻轻说了一句：“方小姐慢走。”
方佳禾进了电梯才松一口气，虚脱似的靠在电梯墙上。
林南折腾得太狠，像是跟她有仇，一次比一次疯。
她太累了，身子也疼。
冬夜寒风凄冷，方佳禾出了大厦，脖子里灌进一阵风，骨头都快凉透了。
司机等在路边，替她打开车门。
坐上车方佳禾就哭了。
眼泪扑漱漱掉了两串儿，方佳禾才发现自己在哭。她望着窗外，一眨眼就是两行泪，迷蒙之中看见一片模糊的街景倒退，脑海里忽然想起好多年前。
她第一次看见林南打女人，就是在大街上。
那时候她刚来林家没多久，周末被林南妹妹林小北拉着去逛街，半路上看见林南的车停在路边，他跟付梁媛两个站在路边一棵梧桐树下。
付梁媛看着很难受，哭着骂他没良心，他也不还嘴，由她骂着，一脸淡漠与薄情。
付梁媛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林南都没搭理，手揣裤兜吊儿郎当站着，看她像是看个小丑。
付梁媛骂着骂着，余光瞥到方佳禾她们，转过头来，指着方佳禾骂她sao狐狸精，小小年纪就gou引男人。
方佳禾被骂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林小北冲过去找付梁媛理论：“你骂谁呢？”
付梁媛又指着方佳禾：“骂的就是你个不要逼脸的臭女表子！”
林小北气得想扇人，手刚抬起来，听见一直沉默的哥哥忽然开口，声音冷得骇人。
“你他妈有完没完？”林南沉着脸，眉眼间阴鸷又狠戾。
“没完！林南，你他妈挺能装啊，在我面前清心寡欲的可君子了，原来是不喜欢我这款，惦记着某个小狐狸精呢。”
“付梁媛，闭嘴。”
“我偏不！你敢做不敢认是吧？手机里都是人家——”
“我他妈叫你闭嘴。”
林南眼里的火都快迸出来了，狠狠盯着她。
付梁媛不是个软的，这会儿偏偏来劲了，什么话也兜不住。
“你他妈不要脸还不让人说了？你俩天天同一个屋檐下，别告诉我清清白白啥也没做，我又不傻！就她这个贱婢样儿，是不是很会伺候男人啊？是不是——”
付梁媛还没骂完，一道耳光落下来，又快又狠。
林南扬起的手没有立马收回，指着付梁媛：“你再说一遍？”
付梁媛从小娇生惯养，谁都把她当个公主宠着，只有林南，对她这样狠绝薄情。
可她偏又对他喜欢得紧，追了他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口，这人名义上当她男朋友，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
方佳禾记得，最后付梁媛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她愣愣站在原地，还没回过劲儿来，就看见林南瞥了她一眼，上车走了。
闹这么一出，她跟林小北哪还有心思逛街，两个人随便找了家咖啡馆进去坐着，点了些吃的喝的。
“佳禾，你别生气，付梁媛就是这么个脾气。她小时候跟我哥不对付，可瞧不上我哥了。后来我哥越长越帅，她又喜欢上我哥，死缠烂打的。嗨，就是一跳梁小丑，咱不跟她计较。”
方佳禾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她点的卡布奇诺，甜滋滋的，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点儿。
林小北安静吃了半个蛋糕，冷不丁又开口：“不过，我真没想到我哥会跟她动手。”
方佳禾以为林小北只是感慨，随口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林小北若有深意看着她。
“佳禾。”
“嗯？”
“你不觉得——”林小北顿了顿，眨了下眼，“我哥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喜欢你。”
方佳禾刚要咽下去的一口蛋糕噎在喉咙里，端起咖啡猛地灌一口，咖啡微烫，又被她一口喷出来。
林小北噗嗤一笑，掏出纸巾擦桌子。
“你慌什么呀？难不成你俩真的有奸~情~”
方佳禾被烫得眼泪都冒出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自证清白：“你别听付梁媛瞎说！我、我给你看手机，我连你哥微信都没加呢。”
林小北还真把她手机拿过去看，过一会儿忽然挑起眉毛，摇着头啧啧两声，举着手机把屏幕怼到方佳禾眼前。
“我哥加你了。”
就在刚才，林南申请添加好友。
方佳禾一惊：“弄错了吧？确定这是你哥吗？”
“我哥微信号我还能不知道？就是他。”
“那……他怎么有我微信号啊？”
林小北耸了耸肩：“不知道。不过他这人吧，挺那个啥的，说不好听点儿，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找你微信号还不简单？”
说着又摇摇头，一脸担忧看着方佳禾。
“佳禾，你觉得付梁媛为什么会说那些话？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吗？”
“小北你也觉得……连你都觉得我、我gou引你哥哥？”
方佳禾莫名其妙被骂，本来就满腹委屈，这会儿听见林小北的话，还以为最好的闺蜜也不信任自己，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林小北慌忙抽出纸巾给她擦泪，边擦边解释：“哎呀你还真是说哭就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林小北停在这里，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哥有问题。他喜欢你。”
方佳禾愣住，沉默半晌，忽然小声问：“可他喜欢我什么呀？我又瘦又矮，还、还是个飞机场……”
林小北往她身上扫一圈，不禁点点头，又赶紧摇头：“啊不是，有些人吧，她发育就是会稍微慢一点儿，你别自卑，你这叫小鸟依人懂吗？男的就喜欢这样的，我哥没准儿就是喜欢你娇娇弱弱。不过，哎，他也太不是人了吧，居然惦记未成年！”
方佳禾咬着牙瞪她一眼：“小北你别瞎说！”
林小北偏要逗她：“哎哟，能让我哥这种薄情郎暗地喜欢，了不起呀方佳禾！”
两个人打打闹闹出来，回家的路上，林小北冷不丁又提醒她。
“我哥这人，是挺有魅力的，追他的小姑娘手拉手能绕京州大半圈儿。不过佳禾，你还是得提防着点，能不动心就别动心，动心了也最好忍着，我哥这一脸薄情相，往后指不定怎么伤你呢。”
方佳禾没作声，但林小北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