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请你爱我》唯闻春暮

4、第 4 章

　　或许在我们都年轻的时候，我们也曾相爱过

　　罗子赋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他强忍着喉咙里的腥甜味，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是戴雪娇回来了。他打开水龙头把水池里的血冲掉，点起百合香，然后走了出去。戴雪娇正脱了大衣，回头看见他，愣了下。
　　罗子赋勉强笑了下，在沙发上坐下。戴雪娇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叹气：“怎么还没睡？”
　　罗子赋抱住她的腰：“起来喝水的。”
　　戴雪娇摸着他的头：“今天那个小丫头又来店里了，开了个包间，又哭又闹的，喊着要见你，问我把你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然后她男朋友来了，把她带走了。”
　　罗子赋想起徐沁说她男朋友爱上戴雪娇的事，笑出了声：“有没有觉得，我们跟他们之间，有了很大的距离？”
　　戴雪娇也笑了起来：“因为我们已经老了。因为我们已经不稀罕爱情这个东西了。”
　　戴雪娇最近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罗子赋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松开戴雪娇：“我晚上做了粥，你要不要吃点？”
　　戴雪娇吃粥的时候，罗子赋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她。十年来戴雪娇唯一的变化就是以前的直发变成了卷发，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变。戴雪娇放下调羹看着他：“何医生建议我，最好是让你住院治疗。我没有立刻答应，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罗子赋摇头：“我不喜欢医院那个地方。”
　　这就是拒绝了。戴雪娇明白罗子赋在抗拒什么，她知道那次她差点在医院死去的经历在罗子赋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戴雪娇想了下：“那么吃中药。”
　　罗子赋没有再说什么。如果即将死去能让戴雪娇关心他的话，他不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

　　罗子赋没有想到徐沁竟然会有找到戴雪娇住的地方这一天，当门铃响起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下午一点，正是戴雪娇在补充睡眠的时候，她也没有朋友，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当罗子赋准备离开厨房去开门的时候，戴雪娇从卧室里出来，去打开了门，然后就是沉默。
　　罗子赋走过去，看见徐沁死死的盯着戴雪娇，而徐沁的身后站着穿着警服的安澜。安澜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罗子赋的身上，然后，露出一个有些鄙夷的笑。戴雪娇双手环胸靠着门：“说实话，我不想请你们进来坐坐。但是我要是不请你们进来坐坐的话，估计晚上又会去店里闹，进来吧。”
　　厨房里煎着中药，罗子赋走进了厨房，徐沁刚要跟过去，戴雪娇身子一侧拦住了她。安澜把徐沁拉到沙发边，然后两人坐了下去。戴雪娇抓抓头，走进厨房，跟罗子赋说她还要睡会，招待的事就交给他了。
　　戴雪娇回到卧室上，转身看见安澜跟了进来。戴雪娇皱眉，刚要说话，安澜却猛的把她压倒在床上，戴雪娇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干什么？”
　　面对着如此冷静的戴雪娇，安澜突然有点挫败起来的感觉。他站了起来，戴雪娇坐起来，跷起腿，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安澜不说话。徐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咬着唇看着两人。戴雪娇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样的女人有过无数的男人，随便跟哪个男人都可以的？我告诉你，从十年前开始，从走出那个酒店开始，我戴雪娇就只有罗子赋这一个男人。别的男人，摸我什么地方都可以，想上床？下辈子吧。”
　　徐沁看着戴雪娇：“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爱他吗？他那么爱你，却能跟任何的女人做那样的事。我不明白你们两个人。”
　　戴雪娇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罗子赋：“我们不需要别人来明白。麻烦你们出来好吗？她需要睡会。”

　　罗子赋大口大口的喝着中药，徐沁担心的看着他：“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罗子赋端起纯净水漱口：“绝症。”
　　安澜看着罗子赋：“我很好奇，为什么是你可以留在她身边。”
　　罗子赋抬眼看了安澜一眼：“别好奇，因为我也没有留在她身边。没有人会留在她的身边，她不需要。”
　　徐沁有些迟疑：“可是，你们结婚了。”
　　罗子赋笑了起来：“其实，结婚不能代表什么的，婚姻有时候，什么都不是。”他看着安澜，眼中闪过了然：“你说你爱她，你爱她什么呢？又能给她什么呢？幸福这种东西不是说说就有的。爱情这东西不是万能的，它只是生活的调味品，有它可以，没有也无所谓。”
　　安澜很平静的看着罗子赋：“但是爱情这东西，不会按照人的意愿而出现消失的。”
　　罗子赋看了一眼禁闭的卧室门，端起茶杯：“有兴趣听我说个故事吗？”他微微的眯起眼，“十年前，有个十七岁的少年，在跟朋友的争执中，用匕首刺了朋友，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躲回家里却被父母无情的赶了出去。他赌气上了一辆火车，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花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钱后，他蹲在了地铁的出口处。那天下着非常大的雨，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用鄙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然后，有个女人撑着伞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问他，‘你要不要被我收养’。他答应了，他猜到可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不是那样的，女人让他去上大学，拿了很多的学位，然后在游走在这个城市里上流社会里，而女人自己则开了一家□□。徐沁，别哭啊，那个少年的确就是十年前的我，而那个女人就是她。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把我领回去的话，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安澜看着罗子赋：“她在说谎。那么大的□□，她哪来的资金？还供你上大学？”
　　罗子赋微微叹气：“你也认为她是靠身体赚来的？不是。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样从男人身上捞钱而不用躺到床上去。你的父亲是个意外。”
　　安澜握紧了双手：“你知道我是谁？”
　　罗子赋点头：“我跟她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也要感谢你的父亲，是他让她知道了要怎么样从男人身上捞钱的。”
　　等安澜跟徐沁离开后，罗子赋走进卧室里，戴雪娇睁开眼看着他，罗子赋对她笑了下，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搂在怀里：“给我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