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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經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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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落满灰尘的相框,忽然觉得自己从前的担忧是如此可笑,如同漫步于梦境中的云端,时刻担心自己会就此坠落,在最稀疏的云层间,倏然落下,实际上一切并无想象中的无助,生还亦或是死去,完全取决于自己,那是梦醒交错间的坚定,又如梦醒交错间的混沌。
倘若没有揪心的疼痛,那便意味着已经忘却,这是谁说过的话,在脑海中搜寻,只有一个朦胧的缩影,淡薄地立于本不牢固的记忆边缘,既然忘却,又何必找寻?一切都已过去了,对吗?只是形式地反问着,无所谓答案,自己终究是一个容易遗忘的人。
阳光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从身后洋洋洒洒地挤进。差点就要忘记,这已不是可以随意闯入的房子。
转身,没有心惊,淡定得几乎透明。
“很久没有回来了。”老人微笑着,埋藏的记忆被打开,溢得满屋都是淡淡的兰花香。
“嗯,顺道回来看看。”毫无感情地说着,却关系自己最亲密的人们。
“他们已经搬走很久了。”终究站不了多时,老人靠床坐下,如同一直亲昵着的长辈一般,可亲地望着新悠。
“哦。”这是计划中的答案,完全于情理之中,无论是谁,在拥有上千万后,都会抛开这个安静得没有明天的小镇。
“你别怪他们。”
怪他们?为什么呢?本无任何关系,能收养自己6年,已是难得,抛开自己,也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此自然的找不出任何反驳的借口,毕竟事情的漏洞在自己这,又是无法道出的痛楚,懦弱,即是如此。
“不会的。”视线穿过老人,滑到了床后斑驳的墙上,落灰的油画里,隐隐的稻穗疯长中笑颜如光的女孩,坚强得让人叹息。
走出古老得没有年月日的小镇,已近黄昏,夕阳下一片灿烂的金黄,如生长了7年般茂盛。好想大喊几句呀,为着流淌而过的朝阳,那朦胧的青葱岁月。
“小姐,要搭车吗?”紧急的刹车声很失风景地响起,连记忆也被摩擦得一片一片。
“不用了。”尹新悠颔首。
“快天黑了,这儿很偏僻,恐怕不容易打车。”司机是一位戴黑墨镜的大叔,虽然看起来很可靠,但身上的现金不允许尹新悠踏上出租车。
“唉~”司机叹了口气,为着这个单身女孩不明原由的固执,随后摇起挡风玻璃,绝尘而去。
中途下车的确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呀,可那曾萦绕心头的往事怎能成为身旁的风景,小镇的驻足本该在预料中的,可自己却天真地认为可以一晃而过,真是挫败。
“姑娘呀,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啊。”一辆驴车在身旁吱呀吱呀地响着。
“台北市。”面前的花甲老人有着一双十分可爱的耳朵,大大的很像小时候爱吃的老虎耳朵。
“这里很难打车的呀,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老人完全无视隐私问题。
“钱用光了,被人从的士上赶下来了。”既然是不认识的人,就随便撒个小谎好了。
“什么!!”老人吹胡子瞪眼,“居然有这么没德行的人!!他一定不是我们乌和镇的!”老头笃定。
尹新悠有点想笑,笑出来绝非明智的选择,于是忍了。
“姑娘,上车!”老头拍拍身后的粮袋。
“?”突然有种罪恶感,尹新悠十分想上车,却踟躇着。
“没事,姑娘,出门在外谁都有点麻烦事,大爷今天不收你一分钱,上来吧。”老头嘻笑着,如孩童。
天已昏暗,如果不上车,那将会是今天所做的第二个错误决定。
“这就对了,我家的阿蛋力气很大呦。”老头笑着。
尹新悠一路与老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多半时候是聆听,心里为着欺骗了一个好心的路人而无法释怀。
远远的霓虹灯亮撤整个台北上空,终于到了,尹新悠长呼一口气,突然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晃如梦境,鼎沸的人声充斥着每个人的感官细胞,膨胀的乐趣,隐藏着颓废的角落。尹新悠悄悄地把身上剩下的现金全部放在了驴车上,告别了善良的老头。善良的人们总是容易受骗,这是幸福还是不幸呢?尹新悠摸着空空的钱包,眼下最最不幸的那个,一定是自己了。
新生接待所里的雾寰予静静地等了一整个下午,从太阳刺眼地直射到招待室起,一直到落入地平线,新生们来了,又离开,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不见照片上的女生,再等会吧,恐怕是有事耽搁了。
走到招待所时,尹新悠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断了,就那么毫无知觉地机械般移动着,连疼痛都无了。接待室的灯还亮着,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尹新悠往里探去,一个黑发的男生高高地站着,很淡薄地望着窗外。
“对不起,请问你是榆林的学生吗?”小心地问着,有些怕打乱了眼前眺望的男生。
“嗯。”转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尹新悠。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尹新悠不想说明原因,因为眼前的男生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走吧。”干净利落的嗓音,听不出磁性,反而有中淡淡的孩子气。
手中的行李被接过,尹新悠跟在男生的身后,暗暗地想着,他果然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呀。
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就像真空中一般安静的男生,坐在身旁的座位上,纹丝不动,让人无法无视他的存在。若是没有亲眼见到,尹新悠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静到如此不真实的人。
“到了。”20分钟后,尹新悠终于听到第三句话,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至少证明,他的确没有睡着。
从大门的气势便可看出,学校应该大的出奇,倘若知道榆林的学费,那么这便是件不容置疑的事实。
“学长,你终于来了!我整整等了5个小时呀!”刚进校门,一个穿着象鼻袜的女孩便从传达室里迎了出来。
“对不起,因为我路上出了点事情,所以、、、、、”仿佛知道他不会答话一般,尹新悠自觉地接话了。
“没有关系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欢迎你来榆林哦!”女孩接过男生手里的行李,满脸阳光灿烂,不过不是对着尹新悠。
“不用了,我提就可以。”过意不去,尹新悠伸手欲接行李。
“NO!NO!NO!包办一切是我们新生接待部的行为准则!”女孩一脸正色,可爱得如同天使。
男生没兴趣看女孩间寒暄,转身离去。
“学长慢走哦!”女孩望着男生离开的背影一脸甜蜜,将心事写在脸上的女生,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尹新悠淡淡地笑着,没有唤回女孩的魂。
“呃~对不起哦,我喜欢学长很久了,所以。”虽然知道是一个大方的女孩,但如此直接地对陌生人透露心事,总让尹新悠吃惊不小。
“没关系的。”微笑扩散。
“嘻嘻!你人好好哦!”女孩提着行李大大的笑容写在脸上。
^_^,真是可爱的女生呀。
“对了!我们是同寝室哦!因为原先的寝室里有个女孩的老乡住进了所以我换到了新的寝室里刚好我们又在同一个寝室所以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哦,呼~呼~呼~”女孩大口喘气。
“你可以打标点的,这样说话很累。”尹新悠虽然听得比较迂回,但对女孩的好感又深了一层。
“嘻嘻~一开心就不打标点了,能遇见你真是太太太太好了!!!”女孩出乎意料的兴奋。
“能遇见你,我也很开心呢。”尹新悠对着女孩眨眼。
“啊呀!!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哦!我叫洛小雨!”女孩自报家门。
“尹新悠,乌和人。”
“乌和??????????????!!!!怪不得我这么喜欢你!你知道吗!你和我的偶像是一个地方出产的哦!!!!!!!!!”洛小雨一脸兴奋地大叫。
“出产?”晕眩、、、、、
“呃~~呵呵,一激动就说错话!天啊!!你居然也是乌和人!!!”
“乌和虽然很小,但也有挺多人哦。”
“可是,能进榆林!又能遇见我!而且在同一个寝室!实在是太有缘了!”女孩兴奋毫不退减。
“也是哦,那请多多关照哦!”
“嗯嗯嗯嗯!!!一定!!!!”
这个秋天恐怕用不宁静了,尹新悠淡笑着,这才是该有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