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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甜甜的同居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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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住得习惯嘛？”
纪一一哭笑不得：“我在里面还没待超过半天，我怎么知道习不习惯。”
“你刚刚还跟我说一比一还原，我就象征性问一下，习不习惯自己心里知道。”你习不习惯我不管，反正我顾学长是很开心吧。
“Fine，懒得跟你说，我去洗澡了，身上脏死了，头发都打结了。”纪一一手指卷着发梢往衣柜里翻，捞出一件白色卫衣一条黄黑色格子半身裙往肩上一扔，准备去浴室。忽然又想起还有东西没拿，又弯腰打开底层的抽屉。
抽屉一拉出，整整齐齐码放着贴身的内衣，从花色到厚薄按顺序一目了然，纪一一刚拉开又赶紧关上，最后又认命挑也不挑胡乱从里面拿了一套，脸红了个透。
不是吧，连这也是他帮忙放的吗……
电话那头夏采采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洗澡？你自己洗？”语气中的调侃这都遮不住。
纪一一心慌的很，恼羞成怒说：“举报了啊，怀疑这里有人搞黄色！”
那边根本不怕，呛了回来，“哟哟哟，我还什么都没说您就这么会想啊，虚假举报倒扣钱喔。”
这句话可快把纪一一呛得咳出来了，都是ABB的名字，不就比自己多点笔画吗，还真把她给能的。
懒得和她battle，纪一一摁掉通话，抓起衣服就往浴室走。
经过客厅，就看见顾飞鸟腿上躺着睡熟了的胖胖，手支着脑袋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眼褶直打颤，像是跟自己作精神斗争一样，眼皮说：“我自闭了。”脑子说：“不，你没有。”
明明一看就困得很想打瞌睡，又死撑着就是不睡。
脑袋来来回回点了好几下终于耷拉着不动了，看起来是困意占了上风。
之前纪一一说要自己回去收拾东西，顾飞鸟却把钥匙要了过去，说什么也不让，只是让她放心，自己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是因为学医的缘故吗，这么心细如丝，每个细节都做的那么好。
但是也好过头了，在里面得投入多少时间，花费多少心思……
纪一一心里想着他可能是熬夜布置所以犯困，实在不忍心叫醒他，所以放轻了脚步。
说不敢动那是假的，本来心里就把顾飞鸟看得越来越特别，他为自己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他付出的意义在她眼里也是不同的——不求回报，只是为了她好。
暖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荡起，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柔柔地打在男人的侧脸上，显得面目更加柔和。吹进来的风很舒适，没有夏风的燥热袭人，没有冬风的干涩刺骨，像春风一样和煦，像轻纱拂面一样让人倦意更深。猫咪在他腿上缩成毛茸茸的一团，要不是深色的裤子，简直要和他白色的衬衫融为一体。远远看去，一人一猫倒是相当和谐温馨。
再看下去，她自己都想睡觉了，这可不行。
纪一一把鞋子拿手上，光脚轻声跑进浴室。
和预想到的毫无二致，浴室里果然是各种各样的泡泡球，不仅仅是从纪一一家带过来的，还补充了很多纪一一没见过的。
捧着从浴缸里捞出让人爱不释手的独角兽色泡泡，躺在温度适宜的水里纪一一简直要泪奔，“呜呜呜，也太舒服了，肥啾是哪来的小天使，咋和我爸一样贴心呢……呜呜呜，顾阿姨也太会教了吧……”
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习惯了什么都自己做，这来到顾飞鸟的家还不到半天，纪一一就觉得自己像是来了梦想小屋，什么事情都有人先一步替她准备好。
像是堆满了糖衣炮弹的房间，最容易让人失去戒备心然后一不留神就掉到陷井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偏偏从认识顾飞鸟以来，直到现在和他合租却一句让人觉得虚伪的话都没说，每件事情做的都像本应这样，处处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又让人觉得极其自然乐于接受。
跟他这个人一样，如沐春风……
纪一一身子放低，半张脸钻进水里，水面上咕噜咕噜冒出密集的泡泡。气喘不过来了，脑子里又莫名其妙播放着她在车上和顾飞鸟初吻的画面，双唇相接……扑通一下子纪一一把整张脸都钻进水里，憋不住涨红一张脸浮出水面，“溺死我算了”。
水滴沿着发梢往下滴，滑在肩头温温的。本来插头都要插上了，纪一一拿着吹风机直头疼，“这么久都没有听到他说话，应该还在睡吧。”索性拿过毛巾搓个半干，差不多就让它自然干。
架子上纪一一的水乳面霜之类的占了一大半，就留了个小小的角落放着顾飞鸟的电动剃须刀、剃须膏还有须后水，简简单单就三样，和纪一一还不算多的瓶瓶罐罐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像是一个人闯进来另一个人的生活，一点点侵蚀着对方的私人空间，心机的留下自己的痕迹，让人防不胜防，不经意间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没有循序渐进侵入顾飞鸟私人空间的步骤，自己的东西和他的东西就这样被他主动放在一起，在她眼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意味，这让她隐隐有了种莫名的快感。
但突然间，纪一一又泛起了忧虑。幸福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吗，甚至自己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轻易拥有这一切吗？
未免太过虚幻了些。
他对谁都很好，要是……要是对其他让他不放心的女生也这样简单的邀请进他的私人领域，毫无保留的对她好，为她准备好一切，那我……我算什么？
朦胧的水雾从雾白的镜面上褪去，一点一点露出镜子里面人的面容，水润的双唇，小巧的鼻子，沉静的双眼，还有紧皱的眉头……
对上镜子里自己的双眼，纪一一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我这么焦虑的吗？
才刚得到就想永远独占，却又担忧其实马上就会消失，甚至可能转交给另一个人。
明明八字还没一撇，就这么患得患失……
纪一一自己都唾弃自己，鼓起精神把爽肤水往脸上拍，清醒了好多，“除了我也没见他和哪个女生靠的近，你怕个什么。”
顾飞鸟觉得自己的意识深深浅浅，有时集中在自己身上，有时候又扩散到遥远的空中，可以听到耳边的猫呼噜声，可以听到天空中翱翔的鸟扑扇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还可以听到不远处鞋底落在玄关瓷砖上发出的声音……
嗯？
意识被从各个地方拉了回来，顾飞鸟晕晕乎乎睁开了眼睛，只见穿的很学院风的纪一一换上一双棕色漆面小皮鞋，挎着姜黄色的布艺斜挎包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我陪你。”刚睡醒，声音都有点沙哑，但是又说不出的磁性好听。
没想到把声音放得那么轻他都能听到，要不是确定顾飞鸟真的睡着了，她都要认为他是故意学她装睡看她在鬼鬼祟祟做什么。
“你要不再睡一会儿？我去外面打包点吃的马上就回来。”冰箱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可以当作正餐的食物，想要回报一下顾飞鸟，给他买点好吃的。
顾飞鸟揉眼，把胖胖从腿上抱到沙发上，抚平裤子上的褶，站起身转了一下胳膊，“那你跟我去超市买点食材回来做饭吃吧，买快餐不健康。”
？？我都没说要买什么回来，你就觉得我会买快餐吗？
虽然也是这么打算的……
顾飞鸟捎上手机就领着纪一一坐上电梯下楼，电梯里他特地站在靠后一点的位置，好不露声色的偷看她。
说实话，快一周就只看见纪一一穿着病服的样子，这么突然换了身可可爱爱的校园风的衣服倒真有点不适应。反正潜意识就是不想让穿成这样的纪一一单独出门给别人看，至少第一个看到的人得是自己。想到刚刚她一声不吭就要出门的样子，心里就有点不爽。
“怎么头发都没吹干就出门？”
听到这话，纪一一漫不经心捏着还有点潮气的头发，也很不习惯半干着头发出门，撅着嘴想说什么，又微微一笑：“因为感觉你很累，看你睡得香就怕吹风机的声音吵醒你。”
这话比什么都来的动听，轻易就抚平了顾飞鸟因为她一声不吭出门的小不爽。
纪一一盯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从下往上看着他，他心一动，嘴也随之而动：“一一……”
也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别的住户进入了这个狭小的空间，让刚刚萌生的冲动又缩了回去。
也是，这个时机不太好，要找个更好的环境。
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论平时她可受不了，但是她从刚刚顾飞鸟的一系列举动可以推测出来，他肯定是想说“下次记得吹干了再出门，别在意我。”
多么无私又伟大啊，简直强行加上圣人光辉。
……
“你晚上想吃什么？煲汤喝吗？”
纪一一摇头，“阿姨给我煲了几罐我就喝了几天，不想喝汤了。要不做点糖醋小排、辣子鱼吃？”
顾飞鸟眯眼，“你才刚好能不能吃清淡点？”
纪一一委屈的不得了，都吃了一周清淡小菜了，真想吃点味儿重的，但又反驳不了，只好由着他买。
顾飞鸟嘴上不说，手却很诚实地往购物车里放了小排、鱼。
纪一一得意忘形，想往里头扔一袋火锅底料，却被顾飞鸟发现，换成了番茄浓汤的底料。
“辣椒是不可以的，再忍忍，下周带你去吃火锅、烧烤。”然后话锋一转，“而且饭菜都是我做，能不能尊重一下厨师。”
纪一一无法斑驳，毕竟她不会做菜是个事实。对顾飞鸟撒娇了好几下，说“就吃一次，就放点辣椒尝尝味就好。”顾飞鸟依旧不为所动。没辙，但是又不甘心，纪一一气不过地往购物车里放了一袋胡萝卜。
顾飞鸟看到了却不作声，由着她做些小动作。
纪一一动作大的夸张，就是故意向顾飞鸟示威，哪知他根本没反应，觉得自己这样子特滑稽，压低声音向他气冲冲地说：“我要吃胡萝卜！你也得吃！”
顾飞鸟知道她不开心，但是也不会因此失了原则，她想要我吃，那我就吃呗。
“胡萝卜很有营养，你想怎么吃，清炒还是再买点笋做鱼香肉丝？”
不顺着她不是，顺着她也不是，纪一一听到这话觉得更气愤了，“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不要吃啊！”然后把怒气发泄在胡萝卜上，把它从购物车里拿出，吭哧吭哧又放回了原处，然后回来拒绝和顾飞鸟说话。
顾飞鸟欲哭无泪，我没想吃胡萝卜啊，不是你要我吃的吗，我这么听话你干嘛生气啊……
顾飞鸟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反正辣椒是不可能买的。
两个人尴尬了一路，直到在收银台排队都没有打破僵局。
后面伸出来一只小手，轻轻地戳了一下纪一一的腿。纪一一吓了一跳，还以为遇上了变态，赶紧回头一望，顾飞鸟也发现她的动作，跟着回头——
一个小男孩，确切的说是一个长得白净好看的小男孩，用糯糯的声音喊“姐姐”。男孩的爸爸也发现自己儿子和前面的女生说话，向他们笑着点头。
纪一一习惯性地蹲下和男孩保持同一个高度，温声细气地问：“小朋友怎么啦？”
谁知道男孩傻傻的笑了，笑得天真无邪，“姐姐你真好看，和我妈妈一样。”
男孩爸爸看着面前两人面善，不像是坏人，感觉儿子对他们有好感，也就解释说：“孩子妈妈在国外搞科研，快一年没回来了，你的背影和他妈妈有点像。”
纪一一正想着说什么安慰一下小男孩，小男孩就又说了：“姐姐你等我长大好不好，我长大了就娶你做我老婆。”
纪一一愣了，男孩爸爸也尴尬的愣了。
顾飞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没你份！”
小男孩愣了。
男孩爸爸尴尬地捂住男孩的嘴不让他说话，纪一一听清刚刚顾飞鸟说的脸上又红了，她发现自己真的不对劲，遇到顾飞鸟以来，脸红的次数快超过前二十三年。
纪一一清了清嗓子，哄着男孩说：“哥哥乱说的。”
男孩爸爸却看穿了一切，对某个面若冰霜的人笑着说：“你和你女朋友感情真好。”这才让顾飞鸟快挂上冰霜的脸柔和了不少，隐隐约约还有了笑意。
纪一一的脸更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