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我习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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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生直到回到酒店，倒在床上，脑子里还都是井然在招标会上发言的样子。
“太帅了！”罗浮生发自内心的感慨，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发着光的井然。
“想什么呢？”洪澜拿起旁边的靠垫直接砸罗浮生脸上“你昨晚就没回来，去哪儿野了一天一夜？”
罗浮生拿过靠垫塞在脑后，骄傲的说“我去圣天使桥招标会了！”
“招标会？”洪澜看了一眼旁边围坐在一起的在做最后资料核对的几个翻译和工作人员，确认没人跟罗浮生一起出去后，带着不屑的口吻切了一声说“你翻译都没带，听得懂人家说什么吗？”
罗浮生侧过身，看着洪澜，一只手撑着脖子支起上半身，一只手兴奋的比划着“你懂什么？听不听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是参与感！懂吗？”
洪澜翻了个白眼，把视线转移到电视上，这时候的电视新闻里正好出现了井然的照片，洪澜指着照片说“阿福哥，这不是你那个大设计师朋友吗？”一句话吸引了一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罗浮生也紧紧盯着电视，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是糟糕的第六感告诉他，貌似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罗浮生抓过一个翻译的领子问“新闻里说了什么？”
翻译扶了下眼镜说“那个人说，有位中国女士，也是井先生的同行，对井先生对异国文化的理解力有所质疑，他们也很担忧井先生作为一个外人不能胜任圣天使桥的修缮工作。”紧接着电视里传出了一段录音，中文和意大利语都有，虽然中文的声音被拉小了，罗浮生还是一下就听出来是程真真的声音。
“就她一个卖不出去房子的破中介怎么配说是井然同行，扫把星！”罗浮生气的举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到了地上，一屋子人全部噤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罗浮生又不甘心的踢了脚床头柜，然后摔门消失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玉面阎罗，谁先开口跟他说第一句话，谁就死定了。
罗浮生凭记忆找到井然工作室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灯也关了大半，只有沙发区的一盏灯亮着，留声机里缓缓传出钢琴的声音，井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瓶开了的红酒，伴随着钢琴曲，井然两只手也在茶几上缓缓的弹着，好像在弹钢琴，罗浮生放轻脚步，慢慢的靠近，此时的井然周身都环绕着一股忧伤的气息，让罗浮生看着很心疼，想去安慰，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井然端起酒杯，仰头喝光了里面的酒，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把含在嘴里的酒分几次咽了下去，丝毫没有享受酒的美好的意思，更像是在吞咽一种情绪，压抑自己的心情。在井然又打开瓶塞倒了一杯酒的时候，程真真走了进来，罗浮生正准备拦住她的时候，井然回头看见了他俩。
罗浮生站在沙发后面没有动，程真真走过去坐在井然面前，怯怯的开口说“井先生，刚才电视上的声音，是我在飞机上随便说的，但那不是我的原话，也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自己祖国的土地上，肯定能发挥得更好。”
井然全程低着头，摩挲着酒杯壁，听程真真说完，他才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哂笑了一下说“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边说，边往后靠到了沙发上。
“不是，但是那个意大利人也太断章取义了，你放心，我肯定会找他说清楚，让他当众给你道歉。”程真真辩解道。
井然全程盯着桌面出神，程真真说完以后，他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两只手肘放在膝盖上，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真真，这个人叫里欧，他确实毕业于罗马建筑设计学院，他现在是罗马有线电视台当红的评论人，他和这个项目，我对手公司的老板关系很密切，所以他是不会出面澄清的，还有，他的意见，不仅仅代表他个人的态度，你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话对民众的影响会那么大吗？”
井然看了眼一脸茫然的程真真接着说“从上世纪80年代的移民潮开始，大量华人涌入意大利，文化隔阂让意大利人觉得华人神秘又害怕，纷纷指责中国人抢了他们的“饭碗”，民众排华情绪日益增长，电视上说的那些理由不过是表面情况，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们也会找到别的理由来反对我的。”
程真真一副痛心的表情说“没想到你一个人在国外创业是这样艰辛的。”
罗浮生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没想到！一个人只身来到国外，学习融入另一种文化，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容易，就你没想到！xxx！”罗浮生已经在心里飙了各种国骂脏话了，但是限于井然在场，只能心里骂，没法宣之于口。
井然笑了笑说“一个中国人在世界艺术之巅能够站稳脚跟，不可能不让人忌妒的。”拿起酒杯，带着苦涩的笑，淡淡的说了句“我习惯了。”叹了口气，喝了口杯中的酒。
“可是……”程真真还想说话，却被罗浮生突然开口打断了“可是！天色也不早了，程小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么明显的逐客令，程真真也不好意思再呆了，站起来欠了欠身就走了。
井然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红酒沿着杯壁形成的挂杯，听到关门声后才开口说“我以为你会一直站那不会说话呢。”
罗浮生摸摸鼻子走到沙发旁坐下，“你办公室也藏酒啊？不是说不经常喝酒吗？怎么哪里都有？”
“这酒本来是准备中标庆祝的时候喝的。”井然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果然，真难喝！所以才没会被否决吧。”这样失意的井然是罗浮生所陌生的，他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慰。井然看着罗浮生的眼睛，眼神里有担忧，有心疼，有关心等等各种情绪，这样的罗浮生让井然所有的负面情绪随着酒精，很快的蒸腾，消散在了空气中。
还是井然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罗浮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你既温柔又善良？”
“我？”罗浮生一脸诧异的看着井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然后接过井然手里的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不好喝就别喝了，回家！一切有我呢！”说完，把酒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拉着井然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我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