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将散》霜铭

1、相遇

　　天上突然下起雨来，路人该躲的躲，该打伞的打伞。

　　苏瑾瑜将书包举过头顶，进行着没有用的遮雨。她跑进一家小店，什么也不管的冲进去，室内的温暖让她有点晕眩。

　　“剪头里面坐，”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进苏瑾瑜的耳朵，使她清醒。“哎哟，小姑娘怎么淋成这样，快坐坐坐。”阿姨把苏瑾瑜扶到沙发上，便又起身。

　　苏瑾瑜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家发廊，那位阿姨也就是店主兼员工。

　　房顶挂着两个灯管，一个光线通明，一个昏暗无色。最主要的光线来源是柜台上的一盏台灯，看样子应该是新买不久。

　　店内只有一位客人。阿姨用着熟练的技巧将头发剪成那位客人想要的样子。苏瑾瑜想，这么熟练为什么不去正规发廊应聘呢？

　　“小姑娘啊，”阿姨朝着苏瑾瑜喊“厨房里有热水，你去喝点吧。”说话间，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

　　苏瑾瑜顺着指向，走到所谓的厨房门口，推开门，一股菜馊味迎面扑来，呛着她直咳嗽。

　　走进厨房，她抬眼四处望了望。

　　布局很简单，房间左侧是灶台，灶台旁边是一个洗完洗菜的水池，房间右侧的墙角放着一个小架子，上面有柴米油盐等调味品，剩下的就是一个白色的冰箱。

　　苏瑾瑜将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她打开水龙头，用温水冲了冲自己的手臂。

　　刚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厨房，屋外便传来一阵争吵声。

　　“应暖，快点出来帮忙！”阿姨大喊。

　　“喊什么？没看到我在写作业吗？”一个愤怒又无奈厨房隔壁发出。

　　“你这丫头，快点出来，作业一会再写呗。”

　　“那你怎么不等我写完作业再干？”

　　“我这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不抓紧干活我们哪会赚钱？没钱你连饭都吃不了！”

　　“别说的跟钱可以吃一样！每天买菜做饭的不还是都我一个人吗！？”

　　接下来的争吵苏瑾瑜没有继续听下去，她接了一个电话，爸爸打来的。

　　“给我回家听到没？没带伞是不？该！淋着雨你也给我回来！”
　　还没等她回话，对面就把电话挂了，空气瞬间凝固。

　　外面的争吵已经结束，苏瑾瑜推门出去，阿姨正坐在沙发上。客人已经离开，地上的头发茬也已经清扫干净。

　　“啊，小姑娘，你衣服还没干吧？要不要先换一件我女儿的？”阿姨拉住苏瑾瑜的手，冰凉的。

　　苏瑾瑜被这么一问，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热情的陌生人。

　　她支支吾吾地半天没有回答，阿姨朝着厨房隔壁的卧室喊到：“应暖，把你的外套拿出来给这位姐姐穿。”

　　应暖大概真的被激怒了，她冲出房间，将一堆外套狠摔在地上：“拿走拿走，全都拿走！一天天就知道拿我东西，你要行善，那你就自己行呗！别天天烦我，见鬼。”吼完，应暖甩上门，砰的一声。

　　“唉，这丫头就这脾气，也不知道随谁，别太见怪。”阿姨叹了口气。

　　阿姨起身，将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放在沙发上。刚想坐下，却被苏瑾瑜拦住。

　　“那个，阿姨，我觉得你们应该沟通一下。”苏瑾瑜指了指应暖的房间。

　　“我当然试过，结果还是吵一架，这丫头要是成绩好我也就不说了，成绩烂成那样也不知道愁！”阿姨越说越生气。

　　苏瑾瑜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上面清晰的显示着爸爸的电话号。她犹豫片刻，还是接听了。

　　“你去哪了啊？给我滚回来听到没？”爸爸在电话那端大吼，挂断。

　　“阿姨，我家里有事，先走了啊，谢谢。”苏瑾瑜转身朝大门走去。

　　“对了，应暖她几年级？”苏瑾瑜走前扭头问。

　　“初二。”阿姨回答。

　　“好的，再见阿姨。”苏瑾瑜一头扎进雨中。

　　“喂！……”阿姨拿着起身抓起一把伞，追上去，将伞给苏瑾瑜。

　　那伞是蓝色的，上面带有一些小熊图案，和应暖的睡衣是一个系列的，这把伞是应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