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张起灵BG】 顽抗》希尔瓦

25、第二十二章

　　【2004年2月20日】
　　【青海·格尔木】
　　这处疗养院显然已经废弃了许久，紧闭的红木板门上朝内栓了条粗铁链子，院内满是横生的杂草，低斜的破檐下有几块破败颓旧的板扉，风一吹就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衬的这里愈发鬼气森森。
　　在昏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有三道黑影悄悄的越过墙头，了无声息的落了地，轻巧的像某种猫科动物。
　　几人推开一扇窗户先后跳进了屋里，皮靴落地，荡起一层积尘，黑瞎子抬手扇了扇空气中漂浮着的呛人的灰尘颗粒，冲十七打了个分头行动的手势，便和哑巴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梯。
　　十七则举高手电筒拐进一楼的走廊，走道两侧的墙壁灰扑扑的，角落里都结了密集的蛛网，掉了漆的门板上钉着蓝底的铁质门牌，斑斑驳驳的满是锈迹。
　　走廊不长，不多会就到了尽头，尽头是一扇两面的灰漆铁门，上头交叉贴了两道封条，墨迹淋漓的写着年月时间，十七抬高手抹去铁牌上的灰尘和铁锈，露出了下面的白色小字。
　　档案室，没错了。
　　撕下门上的封条，十七伸手试探着推了几下，发觉门是锁着的，这倒也不意外，场所废弃，封存资料，不锁着反倒奇怪了。十七把电筒叼在嘴里，从身上摸了开锁工具出来，三下两下就弄开了锁。
　　门轴尖锐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刺耳，一股呛人的尘土气息从门缝里扑了出来，还混杂着些霉变的味道，难闻得很，十七轻轻皱了皱眉头，从门缝探了半个脑袋进来。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入眼即是一片漆黑，借着手电筒的光能看清正对着门的位置是一张笨重的木质写字台，左边黑压压的摆了几排铁皮文件柜，十七眼中浮出一抹喜色，忙推门走了进去，刚朝里迈了一步，就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十七低头去看，发现脚边有个铜质火盆翻倒在地上，里头黑色的灰烬洒了一地，还零星混着几张焦黄的纸片。
　　文件已经被烧毁了？
　　顾不得细看，十七赶忙疾步走到了柜边，前前后后仔细的找了一圈，十七脸上是难掩的失望之色，那柜门全都大开着，里头除了灰尘还是灰尘，空无一物，就柜门边缘的积灰来看，正如她所猜测的一般，文件在疗养院废弃时就被付之一炬了。
　　十七仍是不死心，又折身回去在灰烬里翻找，可惜那些人在撤退的时候也很是从容，火盆里剩下的不过是些文件的边边角角，真正有用的信息，是连半个字都没有给她留下。
　　背后的人大费周章的引她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让她蹲在这里对着一堆灰烬发呆吗？十七扔掉手里的纸片，微微有些懊恼，现下这般情形，要么，是她寻错了地方，要么，这还真就只是个幌子，而背后隐藏的真正目的她还全然不知。
　　趋利避害，人之常性。
　　十七私心里到底是更愿意相信第一种猜测 的，遂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烬，迈步走到了写字台旁，桌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尘灰，除了角上摆着的一盏旧式绿罩子台灯外什么都没有。
　　左右的抽屉里也是空荡荡的，只垫了张字迹模糊的报纸。只有中间的抽屉用了把锁头锁着，不过那金属的锁梁锈得厉害，十七双指使力一夹便彻底断了去。
　　锁头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十七正要拉开抽屉的手立即顿住了。
　　有经验的土夫子对声音都格外敏锐，十七是个中好手，更是如此，刚才的声音不对劲，十七立即便意识到了，档案室的地下另有空间。
　　使力搬开桌子，果然不出所料，桌子下面有着一个方形的暗门，在光秃秃的水泥地上很是显眼，不过在上面压上张厚重的写字台就很难被注意到了，亏得巧合，否则她也发现不了这个地方。
　　暗门下是一个类似于下水道的直井，一股霉变的湿臭气味从下面冲了出来，十七打着手电筒照了一下，看见井壁上焊了简易的铁爬梯，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该锈蚀的很严重，怕是不能再用了，但好在并不高，十七估摸了一下高度，手臂一撑直接跳了下去。
　　直井下异常的潮湿阴冷，穿过黑暗逼仄的走道，到了一处宽敞些的空间，站在入口，十七墨黑的双眸里满是讶然。
　　这里哪像是领导人曾住过的解放军疗养院的一部分，简直就是一处阴森可怖地下监牢。
　　四周粗糙不平的水泥墙上嵌了几个黑色的单扇铁门，朝外安了锁，连门上长方形的窗口处也装了黑色的铁栏杆。
　　中间宽敞的空处摆了张木头桌子，灰尘密布，拉开几乎散了架的抽屉，里头平平整整的放着一个文件夹，夹着的纸张受潮气起了霉点，亏得用了厚实的牛皮纸，还勉强看得清楚写着的内容。
　　前面几页很是稀松平常，大体上就是些考古队员的个人信息，姓名、照片、履历，非常详细。
　　后面的大半本，是一沓子表格，十七细细看了几行，脸色便霎时难看了起来。
　　表格上的每一栏写着的不是考古队员的姓名，而是冷冰冰的样本一、样本二……后面标着日期，异常细致的记录了他们每一天的各项身体指标。
　　十七只觉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当初配合吴三省行动接出考古队，她没有细究原因，只猜测他们大概是被囚禁在这里研究某些东西。
　　现在看来她错了，完全错了，哪里是他们被迫去做秘密研究，根本就是“它”把他们做成了一场残忍实验的研究对象，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当初囚禁他们的监牢。
　　文件里研究数据的记录从1984年5月持续到8月就停止了，也正是那年8月份她在医院见到了哑巴，想来大概是解家在动用关系接出哑巴的同时，剩下的考古队员也因为解家的运作，由地下转移到了地上的疗养院，研究虽然仍在进行，但至少不必像囚犯一样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档案中解连环那一页特意用红墨水标了出来，记录中写着他在西沙考古中就已经死亡，也就意味着这三个月中，真正被关在这里接受研究的，只有十个人。
　　十七还注意到那些铁门上都用白漆刷了数字，对应着文件夹里的样本编号，怪异的是其中有几个房间在外面被浇筑上了水泥，死死的封了起来，像是怕什么东西出来一样。十七翻着文件夹去对照这几个房间主人的研究记录，也没有从一堆数据中找到封死房间的真正原因。
　　不过也不难推测，左不过就是实验出了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变故，情势所迫下才不得已选择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至于这骇人的变故具体是什么，却是无从得知了。
　　不过十七倒也不欲深究，毕竟今日她是为着那把钥匙背后隐藏的东西而来的，并不想节外生枝。
　　捏了捏口袋里的钥匙，十七径直走到了一扇铁门前，眯起眼睛打量着门上的数字，起初她以为那把钥匙是用来打开文件柜之类的，现在看来是她先入为主了，钥匙上贴着的011所对应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铁皮柜子，而应该是她面前铁门上漆着的样本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