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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因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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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似有暗香萦绕。
破碎的画面在翻涌着。
不算久远、却因事件繁多而显得时间线很长的过去，少有地在梦里悠悠浮现。
她疯了一般地汲取知识，压榨空余时间，忙得团团转。
学习基本经济管理学后，自知不适合管理偌大公司，重金请来可靠职业经理人，为了不让兄长心血付诸东流，在虎视眈眈的一众企业中活下来。
……还有，燕祁活着的时候，因宠溺而任由她任性不愿意学习的种种世家规矩。
她带着一身的枷锁举步维艰，性格愈发冷漠，只有在自己钟情的研究上才像进入了舒适圈。
不过现在她没有那时忙碌了，基本上除了专注研究就是吃喝玩乐。
但是她总记得好像有什么人，在她疲倦的时候，她狼狈不堪的时候，她需要一个短暂依靠的时候……一直伴她左右。
她的同行者还教过她很多东西。
但是她什么都不记得。
梧柒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即使是在梦中，她也不会忘记自己是谁——那么，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会对一个在她的生命中刻下痕迹的人轻易忘却吗？
不会。
那么，为什么——
刹那间记忆的禁锢松动，却远不足以冲破牢笼。
梦境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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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柒睁开了眼睛。
极度的黑暗让她极不适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得见东西。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脑子有点发懵。
“醒了？”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突兀地响起，于是后果就是梧柒被吓得想站起来。
只不过刚想直起身子头就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梧柒忍不住呻.吟。
缓了好一会儿，梧柒才想起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们考察的地方，只不过先前我们没有发现。”回答她的不是张起灵，而是陈文锦。她又接着说，也不管梧柒有没有在听：“这个地方很是诡异，各种妖魔鬼怪都有。”
陈文锦顿了顿，“小柒，你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出来找你们，就找到这儿了。”梧柒含糊不清地答道。
陈文锦倒是没有继续问下去，接着张起灵毫无语调起伏的声音再次在梧柒耳边响起：“你摔下来的时候脑震荡了，现在不要乱动。”
梧柒顿时觉得自己人品刷刷地往下掉。
真是非常地倒霉啊……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梧柒想起来，自己似乎是看到了幻觉，所以离开的时候就非常“不小心”地摔进了这个洞，还导致了轻度的脑震荡。
“上面那些石头有些怪，还有一种致幻物质。我们也是被迫来到这里的。”陈文锦很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但梧柒觉得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寻常的幻觉哪来这么真实。她烦躁地挠了挠地面，然后听见张起灵刻意压低的警告声：“快点休息。”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还有其它的东西。你……别想了。”倒是难得解释了一番。
梧柒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个幻境，呼吸忽然停住，便沉默了下来。
“我们知道怎么出去，但是现在外面不安全。所以只能等明天了。”陈文锦苦笑，没想到最危险的山洞里居然要比外面更安全。
梧柒没回话，她也没心情回话。虽然先前晕了好一会儿，但毕竟受了伤，又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梧柒靠着墓壁很快再次入睡。
——或许是因为身边还有一个阿灵，她才得以如此安心又放松。
张起灵偏头凝视着少女。
他的手指动了动，仿佛是在犹豫什么。
在一片万籁俱寂中，他伸出双手，将熟睡中的女孩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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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梧柒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地上，而是被人背着。
她的手勾在那个人的脖子上，头靠在他的后颈，大腿被有力的双臂托住。
毛茸茸的黑色短发。是张起灵。
青年走得平稳，能感受到的只有背着自己的人呼吸时的起伏。
感受到身后人呼吸的骤然加重，张起灵料到梧柒该是醒了，便扶得更紧些，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梧柒也是有自知之明，现在她受伤了，要是非要自己走的话反而会拖累了他们的行进，还是乖乖呆在阿灵背上的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之后，梧柒终于看见了一丝亮光，却因为在地下呆了不短的时间，一下子她还适应不了外界的阳光，只得把头埋在张起灵的颈窝间。
那种感觉……就像很久以前，哥哥背着自己去看病时的温暖。
梧柒闭上了眼睛，喉咙里是堵塞着的哽咽。
“回营地？”过了许久，她闷闷地问道。
“医院。”张起灵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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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梧柒在长途跋涉中……又在张起灵的背上睡着了。
……她好像忘记了吃点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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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梧柒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花花一片。
哈，那只是天花板。
张起灵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见她终于醒了便喊来了医生。医生来了看过觉得没什么大的问题，于是很快又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梧柒盯着他很久才愣愣地问道：“他们呢？”
“走了。”他顿了顿，“要吃东西吗？”
“好。”梧柒也懒得想那么多了，现在脑子累。
……妈的脑震荡能不累吗！
张起灵拎着一袋食物走了进来，默默地看着她火速吃完，然后又默默地将它扔了出去。
“什么时候出院？”梧柒眨巴着眼睛盯着张起灵。平日里她都是一幅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冷淡面容，说严重点是一幅略有些厌世的神情，两人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相约去跳楼呢。不过她在张起灵家里倒不是这样，表情生动的很，或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只觉得他可信任。不过卖萌的动作她也很久没做过了，这会儿有种迷之羞耻的感觉qwq。
张起灵默默地和她对视一眼。
她真可爱。
面上却不显。
“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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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躺得久了，晚上就会睡不着。在梧柒的强烈要求下张起灵给她从学校的图书馆里借了几本物理资料书，打印了一些最新发表的物理科研成果论文。
张起灵：“……看得懂？”手上一打纯英文资料在她眼前晃了晃。
梧柒蔫蔫地点头。她在国外上学那几年可不是玩玩就过去了，三年里不知道学了多少知识，把自己逼到了极限去学，效果倒也斐然。
原本以她的背景，她如今确实可以一直浪浪浪到退休——她哥去世之前他们家公司已经做得挺大了，虽然只是专注科研那一挂，让她扔钱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从前有她哥顶在上头，到了如今有她监护人和请来的华尔街职业经理人双重帮助，她也没想自己上去干，只需要思考到底是毕业就去搞科研还是做个没脑子的白富美就够了。
没脑子当然是不行的，梧柒拿起张起灵给她温得刚刚好的水灌了一大口想着。至少能看懂公司决策想干嘛，不至于让自己流落街头，再者她也不想自己兄长的心血被人拿走，而其余的甩手不干也没事。她在外边待得时间不长，见识的东西却不少，管理方面了解够了就专注各大高校的研究。她不敢说自己聪明绝顶——她又不秃头——但也是聪明人，学什么都挺快，大学主修内容基本会了，本来借着她哥和她监护人的人脉进去科研团队是不大可行的，但在她一波骚操作下全都成功了。
研究人员：你牛逼你上。
最后……她可真牛逼。
梧柒：要不是看小说我还能更强。
确定了一个小目标——科学使她快乐之后，她有意买了数理化方面的权威杂志来看，好让自己慢慢找一个确定的方向安心研究。
上网看最新发表成果更不用说，有一次还给人留言说他犯了个小错误，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所以，阿灵有啥好担心的。梧柒翻了一页纸，摇摇头。只可惜她之前都是偏应用科学，这种理论类的……她不熟。
没事穿什么越，还要学霍金大佬的量子宇宙论。
啊，脑壳都想爆。
《时间简史》都还没出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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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躺了两天，梧柒觉得自己骨头都软了，还好马上就能出院，她凑到在前台写字的张起灵旁边，看他一丝不苟地签名。
旁边忽然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张起灵一顿，没说什么，任她从上看到下地打量着。
签完出院手续张起灵低下头，盯着还在左顾右盼的小姑娘，直到她感受到了头顶的死亡射线——梧柒抬起头对上青年的眼神，仿佛在控诉她为什么还不走，看起来怪委屈的。
梧柒心虚地用手指轻轻捏住张起灵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晃了晃：“走啦……？”
面容俊美的青年垂下眼帘，扭头就走，却任由着少女牵着自己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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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躺得不想再瘫下去，然而回到张起灵家一看见她自己打理的超软小窝……梧柒依然迫不及待地想滚上一圈。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概是因为张起灵是一个根本没有欲.望的男人，睡觉永远只需要一床被子，而梧柒征得他的同意后打开他的某一个衣柜……她被成山的军被埋没了。
她发誓她绝对听见了张起灵难得一遇的笑声！
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胖虎.jpg
最终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救生员依然微笑着看着她。梧柒一怒之下把被子全都拿去晒了，期间张起灵也许是良心不安，任劳任怨地帮她把被子搬上搬下，一张好看的面无表情的脸差点让梧柒忘记自己被嘲笑这回事。
记仇.jpg
军被质量很好，梧柒一层一层地铺上去，仿佛化身豌豆公主，在十八层床垫上睡觉，软得不可思议，让人不禁养成了赖床的习惯。
梧柒没来得及回房间，就被扯住了后衣领：“等等。”
在被勒死的边缘反复横跳.jpg
“怎么了？”梧柒又乖又怂地转过身来和张起灵面对面。
“明天我带你出去。”张起灵很慢地开口，似乎在思考怎样解释，“训练。”
梧柒：啊？她可能出现了幻听？
多一份自保的能力倒是好的，更何况是阿灵亲自出马！不过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儿呢？“啊，那就去吧。”梧柒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点头答应了他。
张起灵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身体。手腕细伶伶的，腿倒是看着有劲儿，整个人看起来就很需要多锻炼一下。
明天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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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就没有义务要保证她的安全。
为什么……
我会在意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