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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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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溽夏,气候愈加闷躁,外面明晃的日光炙热透过雪白窗帘,蝉鸣虫叫。
整个别墅即便是开了空调,似乎也觉得夏日的暑气也能从外面将人烤化,宛若劣质融化掉的奶油。
晚上吃饭时,谢鹤年罕见地回来了,以往只有谢衍和温然两人静默的餐桌少有地带了点生气。
谢鹤年问温然暑假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温然偷偷觑过谢衍一眼,见谢衍面无表情吃饭,很快地又垂下头来,大气不敢再出一声。
谢鹤年乐了,“我问你,你看你哥干嘛?“
谢衍放下手中的碗筷,很有教养地起身说道:“我吃完了。”
“等等。”谢鹤年叫住他,“听阿姨说,明天你要和几个朋友去海边玩?”
谢衍净黑的眼瞳平视前面,没什么情绪应了一声,似乎对即将外出的游玩并不感兴趣。
谢鹤年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阿姨也请假了,家里就温然一个人——”
温然察觉到谢鹤年的意思后,战战兢兢地看着谢鹤年,“叔叔,我在家一个人挺好的。”
谢鹤年说:“小然你来这里都没交几个朋友吧,年轻人多出去聚聚,性格也开朗很多。”
谢衍侧着身看了温然一眼,温然被他这冷目的一瞥,忐忑不安,谢衍收回冷淡的视线,“如果我拒绝呢?”
谢鹤年微笑:“你不会的。”
谢衍竟然仔细思索几秒钟后,留下一句:“明早八点钟出发。”
温然愣愣的,谢鹤年很温和地冲他笑,问他钱还够不够用。
温然连忙摆摆手,声若蚊蝇,“够用的,还有很多。”他说完急急扒完口里的话,对谢鹤年说了一句“我吃好了”,几乎是跟着谢衍的步伐快速地往楼上跑去。
谢鹤年目光打量他疾跑的背影,优雅地吩咐佣人将饭菜撤了。
温然小跑到谢衍的房间,微微喘了一口气,胸腔起伏不定,他缓了几分钟伸手敲了敲谢衍的门。
红木门纹丝不动,温然也不气馁,又伸手轻轻扣门,见里面还没动静只好放下手。
谢衍听见门口的声音终于消停,窝在沙发里翻着书,是一本比较枯燥的英文原著,他耐心欠缺地翻过几页后就丢到一边,拿起旁边的游戏机开始玩,澎湃激扬的游戏声音让他心情更加糟糕。
约莫一刻钟过后,谢衍起身去喝水,门甫一打开,外面用脑袋抵门的蠢货意外地撞在他的胸膛上,头痛得挠着脑袋,谢衍平静下来,“还没走?”
温然摇晃着头。
谢衍不快地眉宇皱起,“如果我一直不开门呢?”他语调开始变得刻薄起来,“你就在这傻等着?”
他点了点脑袋。
谢衍都有点被气笑了,后背抵着门,他身材挺拔,直直站着快要将温然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让叔叔这样做的。”他小声说道,清澈的眼睛快要望进谢衍的瞳仁里。
“所以呢?”谢衍反问道。
温然轻轻咬着唇没说话,谢衍琢磨出味来,耐人寻味道:“所以你在向我解释?怕我误会?”
“嗯。”
谢衍轻笑一声,眼底没有温度,“回去吧。”他阖上门,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勉强给他留下脸面。
门被关上后,温然耷脸臊眉地站了一会儿,白着脸离开,他好像听懂谢衍话里隐含的寓意了,仿佛在说,即便解释也没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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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温然起得很早,将该装的东西全部装进书包里,鼓鼓胀胀的快要溢出来。
阿姨临走前吩咐,在海边一定要注意防晒别中暑,絮絮叨叨有没有带防晒霜,说完又拉着谢衍说到达酒店后切记给她打电话。
谢衍拉过帽檐说:“知道了。”
司机将两人送下山,与他其他的几个朋友汇合,简一言过来和谢衍说话时,温然这才察觉其中没有傅尧,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隐约有松了一口气的滋味。
去海边酒店的路上,温然略有点担惊受怕,直到有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跟他打招呼,询问他要不要喝水,寸头长相很阳光,微微一笑就露出大白牙,是很容易让温然卸下谨慎小心的类型。
他摇摇头拒绝了,说自己背包里装了水,男生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去跟别人说话。
到达酒店后,温然跟着谢衍他们办理好房间,拿着房卡把背包放进房间,出来时跟着大伙一起去准备烧烤的食材。
海边天色蔚蓝,云层稀薄,白鸥展翅高飞,快要刺破海边的水平线。
海面波光粼粼,温然也脱了鞋踩着细细的白沙,他小心翼翼地跟在谢衍和简一言的后面,注意到谢衍抄兜的手伸出来,从海边的沙滩上捡过一个海螺。
他可能不大感兴趣,只是随手捡起,觉得没意思后正要丢掉,被身旁的简一言拿了过来,放在耳边。
简一言五官清秀柔和,跟温然的长相其实略有些细微的相似,他偏矜贵点,温然眉目间则带着一抹冷,不细看根本察觉查不出来。
简一言张唇带笑的模样,就连温然都觉得很好看。
温然歪着脑袋逡视着沙滩,他也想找一个海螺出来,结果海螺没找到,中途被人喊过去烤肉串。
下午五点整,空气中的燥热丝毫未减,余晖映着落日,油画般的旋开,富有意境地在温然面前浮现。
食物混合着调好的香料在炭火上炙烤,油香四溢,袅袅烟味往天空上串。
寸头凑到温然面前,嗅了嗅,“好香啊。”
温然将烤好的肉串往盘中放好,递给他:“你尝尝,应该是熟了。”说完他视线在周围转了转,却没能看到谢衍和简一言的身影,他看着正在面前大快朵颐的寸头,迟疑几秒后开口:“我····衍哥呢?
寸头嘴里嚼着肉,漫不经意地伸手往酒店右边的树林指了下,那边临靠着悬崖,是深水区,“刚刚看见他们往那去了。”
温然把手里的生蚝全部烤好,放在一旁冷着,拿起纸巾擦了擦手里的油,“那我去喊衍哥他们来吃。”
他藏着心里的小心思,甚至是带着笑往那边走,温然一笑,脸颊边上的两个酒窝就显露出来,极其可爱,显得略微幼态。
十几分钟,谢衍换了一身衣服从酒店里出来,他出来时没看见温然,不过他也没在意,和简一言说着话。
过了近半个小时,谢衍敏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脸色微变问道:“他人呢?”
这个他指谁不用多说,沙滩上唯独缺了他一个人。
寸头调着炭火以免将肉烤黑了,他听到后垂下眼睑说:“谁知道他去哪里了,衍哥别管了,东西都烤好了,快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