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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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分析得头头是道，我却冷得连骨头都冻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对你的爱都是罪？“有动机有机会就一定是她？在我们的世界，除非有足够证据，任何人在未经证实和判决有罪之前，应视为无罪，也没有义务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整个现代司法的基础就建立在无罪推定的基础上。你太多疑了。这辈子你相信过谁？”他似笑非笑：“不是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吗？”脸皮再厚我也不至于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我一笑置之：“因为我够蠢？也因为我们没有利害冲突？你连一手抚养你长大的养母和对你敬若神明的亲兄弟都信不过，心机未免太深。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我若像你一样白痴，岂能平平安安活到今日？”明明是在笑，他眼里却有一丝凄凉和无奈。想起他的遭遇，我有点愧疚：“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还有上次我说你妈没教你礼节礼貌，我，我是无心的。”他微微一笑：“我怎会和蠢丫头一般见识？”
自动屏蔽他的嘲讽，我问：“你一直都在怀疑成妃？” “那倒不是。年前刑部有个案子发生在成妃家乡，有外地行商中毒暴毙，与母后当年症状相似。据说当地出产一种药草，味道与兰花相似，无毒，可制香囊，饮用烈酒后却能产生毒性致人死命。我去查过，与我身上的毒素并无二致。”我的眼睛越瞪越大，脑子也越来越糊涂。
天还没黑我就先下手为强，钻进帐篷，把睡袋捂得严严实实。小白似乎看出我的居心，微微一笑，靠洞壁坐下。阴影里他的身影显得矮小瘦弱，加上他绑着树枝触目惊心的伤腿，我的良心开始不安。天渐渐黑了，透过帐篷，他安静得只剩一团模糊而孤独的影子。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翻了一百多次身，我霍地坐起。“小白，我们那讲究女士优先，男人要给女人让座，开门，提重东西。”小白低声笑，大约以为我是强词夺理。“可是，我们那还有一句话叫残疾人优先。你说我们一个是女人，一个是残疾人，究竟应该谁优先？”“你睡吧。我又不是残疾人，不用你让。”他的声音在静夜里听来出奇地温柔。
“谁说我要让。这是双人帐篷双人床垫，两人睡也有足够空间，最多我把睡袋让给你。”一出口就后悔，我亡羊补牢：“别误会。我是看你需要好好休息，你又没穿衣服。。。”越说越错，我再次补救：“我是说，你穿得少，别感冒。”“你对每个男人都这么好？还是说你们那男女同床也视作等闲？”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话。不过他问得有道理，为什么我不但不担心他对我动手动脚，还这么热情主动毫不避嫌？
他不耐烦了：“你说话啊。”“我才不像你想那么多。我，我对你是比较特别一些，可能是雏鸟情结吧。”我困难地说。“除尿清洁？”我失笑：“初生的鸟儿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作自己的母亲。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所以。。。” “所以你把我当成你的，你的母亲？”小白的声调提高半度。“只是个比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厚着脸皮。反正你对亲人也就那样，我想起十七绝望的呼唤：“四哥，我知道你听得到。就算你不担心家中妻儿，难道打算躲一辈子？小凤，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敢骗我。。。”心情沉重起来。
“既然胜似亲人，为何不愿嫁给我？”他绕回这个问题。听他语气还算平和，我大着胆子说：“亲人跟爱人不同。亲人让你感觉安心和温暖，爱人却能让你燃烧融化，让你牵肠挂肚，让你不顾一切。。。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书上都这么说。还有，你可以有很多个亲人，却只能有一个爱人，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你都那么多老婆了，未来还可能有更多的老婆，我才不要跟人分享几分之一乃至几十分之一的爱。再说，你们的生活那么复杂可怕，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我掰着手指头滔滔不绝，小白居然没发火。黑暗里他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笑意。“书上这么说，那凤儿自己还没遇到过，对吧？”“也许一辈子也遇不到。要找象我爸那样忠贞专一的，还真有点难度。”我给他讲我爸妈分居十年的故事，讲着讲着睡着了。
既然小白拒绝与我同睡帐篷，我只好让他白天补觉。十七和黑衣侍卫还在五行乾坤阵里打转。当晚下雨，我开始担心十七的伤势。已经第三天了，想起他们的干粮食水大部分装在我的背包里，我有些不安。“你放心，以十七的机智，最迟明天就能走出这个阵。”这人会读心术？我在黑暗里翻了个身，小声嘟囔了一句。
果然次日午后十七绕出乾坤阵离去。我说不出是忧是喜，小白却闭着眼默默打坐，半晌才说：“明天只怕又有大军前来搜山。” “你是说十七。。。” “若刺客是真，对方岂会如此轻易放弃，必定有人监视你们的行踪。”我冲口而出：“你不怕？” “怕什么？你走后搜山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能奈我何？我这些兄弟对我不放心得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偏不让他们如意。”他的心情似乎不错，我却格外郁闷。半夜听到轰隆的雷声，我发疯般跳起来冲出山洞。大雨如注，倾泻在我的身上，我伸出双手。老天，求求你快一个大雷把我打回去吧。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犹如金蛇狂舞，却没有一道打在我身上。终于雷声渐渐远去消失，世界也沉入永恒的黑暗，我垂头丧气站在雨里，淋成只落汤鸡。
心灰意冷一头栽倒在床垫上，天快亮的时候，一向健康的我发起烧来，全身冷得连关节都锈住，肌肉酸痛，头像要炸开，心跳得好快，鼻子完全堵住，得张大嘴呼吸。妈妈，我好想你。你的病好些了吗？我在心中默念。不知道我病死的话，灵魂回不回得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离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