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gl》peter 月

2、第一章

　　四国中最为强盛的炎云国，也是四国中最早统一的一国，国家虽有过几次动荡，但却都会被很快平息，这也是一种太平吧。而太平的原因，在百姓眼中那是神的恩赐，玉座上的人不曾变更，因为他是神，他给百姓安定的家，他的帝位是不会被颠覆。
　　百年来不曾听说过王宫有变，他们的王是神，虽然自从建国那年便没人见到过王的真面目，但他们相信王一直关怀着他们，他们为身为炎云国的人骄傲……

　　清晨，街上冷冷清清，因为太早的缘故，人们还都沉浸在睡梦之中。而世阅楼前早已停了一辆马车。
　　只见马车上走下一位黄衫的小女孩，女孩向车夫挥手道别后径自走入了楼里。车夫望了一眼女孩消失的背影，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一走进楼里，女孩就熟稔地上了二楼，仍旧去了那间她三年来一直呆的房间。
　　推门而入，看到桌上早已泡好了一杯茶，还放着她喜爱的点心，女孩开心的向书桌走去，坐在桌前的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书便看了起来，时不时吃几口小点心，再便是喝几口茶，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样子，好不自在。

　　房门不知何时已被推开，可沉浸在书中的孩子却丝毫不觉，心无旁骛地看着书。
　　“丫头，若是把我的书给弄脏了，小心我可就要把你扫地出门了。”走进来的是一位青衣男子，虽正值壮年，但鬓角已有几缕银丝，俊逸的外表却掩饰不住眼中透着的淡淡沧桑。男子口里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却怜爱地看着书桌前的女孩。
　　一听到声音，女孩抬起头，吐了吐舌头，立马扬起笑脸乖巧的跑到男子跟前，扬着头说：“云叔叔，下次不了嘛。”眼睛忽闪忽闪，煞是可爱。
　　男子看着眼前讨巧的孩子，扬起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丫头。”
　　“呵呵，云叔叔最好了。婉容最喜欢云叔叔了！”
　　“是呵，每次被我抓到，就会说这句。”
　　女孩听了，吐了吐小舌，便立刻乖乖地把桌上的东西收好。
　　收拾好后，女孩走到男子的眼前，“云叔叔，昨天的棋，婉容想到了破解之法，我们接着下！”
　　爱怜地抚着女孩的头，“好，让叔叔看看你的破解之法。”
　　婉容见男子同意，便蹦跳着拉着他向另一间房走去。

　　进房后，青衣男子一如往常般坐在了棋盘边的竹椅上，而婉容便坐在了另一边的铺了白色狐裘的长椅上，女孩执起白子，小手轻落，得意的看着青衣男子。看着女孩好不得意的小脸，他拿了一颗黑子放了下去，抬头微笑地看着女孩皱眉的表情，“就想到了这一步吗，呵呵。”
　　“哼，谁叫叔叔定的规矩这般古怪，又不许婉容输，又不让婉容赢。”
　　“不输不赢，才是本事。再想想吧。”
　　“真的吗？”狐疑地看了下男子，女孩便低头思考起下一步。

　　看着女孩认真地表情，恍惚间又忆起初见她时的情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她灵动的双眼便深深吸引自己。对于能走进楼里的只是一个八岁的女童，起初自己还是十分疑惑的，但想到心中的她后一切便释然了。再后来，这个孩子所表现出来的聪慧、机智确实证明了她确实有资格进入这里。只可惜……

　　“云叔叔，好了。”婉容的话打断了云起的思索。
　　低头看了下棋局，“嗯，做的很好。”执起黑子，落在了连成一线的白子旁，顿时原本被包围的黑子此刻又有了突围的口子，“但考虑还欠周全，而且你太执着于胜利。”
　　看着棋盘，“可……”婉容刚要出口反驳，便听到了窗外的吵闹声，立刻跑到了窗边，踮着脚向楼下看去。
　　“云叔叔，快来看呀，外面好热闹呀！”
　　毕竟还是个孩子，云起也起身走到了窗边，抱起踮着脚正兴奋得孩子。
　　“云叔叔，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热闹？”
　　“丫头，这是六王朝觐，算算也十年了。”
　　“是十年一次吗？他们都是去见王的吗？”
　　“嗯。”
　　一直到人群散去，孩子的天性让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情景，便没了心思继续刚才的棋了。当街上又归于平静后，孩子才从兴奋中缓过来。
　　“婉容，你来这里多久了。”看着孩子欢快的笑脸和那灵动的双眼，云起终于做出了决定。
　　“嗯，有三年了。”孩子想了一下，回答道。
　　“三年了呀，婉容该学的也差不多了。可还记得第一天我问你的话？”抚着她的头，缓缓说道。
　　“云叔叔问的是‘是否愿意抛弃一切？’，是不是？”抬眼望着青衣男子。
　　“那，你现在可有答案？”
　　“叔叔，是否婉容有的答案，就不能再来了？”
　　“那得看你的选择了。”微笑的看着眼前犹豫不决的孩子。

　　“叔叔，婉容喜欢爹爹，娘亲，也喜欢云叔叔……可、可婉容的答案是‘不愿意’。那，是不是婉容以后都不能再来了？” 说着，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
　　“傻孩子，云叔叔也喜欢你。不论你怎么选择，记住，只要快乐就行。而且，你该学的都学会了，叔叔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也应该让婉容在家陪陪爹娘了。”
　　“叔叔，”婉容此刻眼中泪花闪现，嘟着小嘴，窝在云起怀里，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婉容舍不得叔叔！”
　　“傻孩子，叔叔也舍不得你。”抱着怀里的孩子，轻抚着她的背，“只是怕是婉容舍不得是叔叔这儿的糕点吧！呵呵！”
　　“叔叔坏死了！婉容又不是猪猪，一天到晚想着吃！”女孩不满地抬头瞪着男子，只是眼红红的少了些气势。
　　“对，对，对。是云叔叔瞎说，婉容怎么只会记得糕点呵。不过叔叔答应婉容，即使婉容的答案是‘不愿意’，今后只要婉容想来，仍可以来的。”
　　“真的？”女孩欣喜地看着云起。
　　“真的。”摸了摸怀里孩子的头，伸手拿了块桌上的精致糕点递到婉容面前，“吃吧，这是你最爱的糕点。”
　　“嗯，谢谢叔叔。”

　　云起站在门口，微笑地看着马车里探出个小脑袋向他挥手道别的孩子，目送着马车的离去，直到它消失在夜色之中。虽有不舍，可他仍旧未曾踏出世阅楼半步。
　　回身，云起再次来到了二楼，但并没有去刚才所在的房间，而是顺着楼道向黑暗中走去，直至来到一扇古旧的门前，门缓缓打开，并在他进入后又缓缓关闭，可与此同时当大门阖上的那刻，那扇门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瑶，动手吧。孩子她做好了决定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红发女子，云起如是说道，只是语气中透着些许疲惫和不舍。
　　“你真的决定了吗？婉容很聪明，也一定可以很好地统治炎云。”
　　“婉容确实很聪明，她的才智也不会比潇差。可她还是个孩子，她应该快快乐乐才对呀！”
　　“可你，”瑶看着眼前正直壮年却两鬓已有斑白的男子，“若再不找到合适的人，只怕你自己会撑不下去的。而且六王朝觐你也已经历两次了。”
　　“不必担心，会找到合适的人的。炎云和我一定还可以等下去的。”说完云起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红发女子。
　　看到云起眼中决定，瑶便不再多说。紧闭双眼，双手掌面朝上平摊，口中默念口诀。只见手中出现一本金册，转瞬之间金册上燃起火焰，不一会儿金册便消失在火焰之中。
　　“瑶，我不想看到婉容像潇一样，她们都是该有快乐的。所以那时的我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潇，接下了炎云。我也很想去见见潇，不知她现在过得可好？”说完这些云起与瑶一同向乾辕殿走去。

　　“为何有如此之多的人追求‘万人之上’的地位，可曾有人想过权利、金钱有时拥有之后就带着它附属的冰冷一起将你包围。玉座，承载的只有你一个人，它是轻松的。但玉座上的人，那承载起天下的人，却是最孤单的，被限定的范围，是容不下可以陪伴你的温柔微笑。”这是潇离开前对云起说的话，也是云起一直记在心里的话。那时起，在自己从潇手中接下炎云的那刻起，就认定眼前的女子该是快乐的。
　　潇儿，你也许不记得我了，但请你再等我一段时日，我相信我能成为陪伴你的温柔微笑。

　　自那天后，婉容再没出现在世阅楼中，且每次经过世阅楼时也同许多路人一样，仿若未曾看到有座楼在身旁一般。

　　只是在婉容的记忆深处似乎有一个男子温柔的笑着对自己说要快乐生活。多年后直到遇到了碧儿，婉容才真正找到了那份属于自己的快乐，可是那时的自己已是苍岚的皇后。而当失去碧儿，失去那份快乐时，幼年那段被封印的记忆浮现出来，嘲笑着她为何浪费了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