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青》烟草牌烟草

3、第2章【误入蓬莱 莫名奇妙】

　　炙热的灼烧感几乎是刹那而至，叶罗敢确定那定时炸弹绝对是他不小心撞翻了已经变得异常松散脆弱的铁架子而开始计时的，不过现在确定这些东西无济于事地过头。

　　炸弹定时只有5秒，发现那定时炸弹时还剩3秒，反应用了1秒，吼着跑向罗叶用完了剩下的2秒，那一刻他离罗叶还有两三米，看那罗叶那呆怔的样子便知道他还没反应过来。

　　妈的！再怎么样也不能把罗叶拖进来啊！！

　　爆炸的一瞬间叶罗扑到了罗叶身上，灼热感急速向背袭来，叶罗眼中开始浮现绝望。

　　居然是以这种死法……妈的……太亏了吧……

　　突然后脑勺一阵钝痛，估计是滑落的铁器吧，意识失去的那刻，叶罗感到庆幸——听说烧死是很痛苦的啊……

　　但是……罗叶……好兄弟……对不住了啊……

　　视线模糊，陷入黑暗，叶罗看不清罗叶脸上的神情。

　　靠……还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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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大脑是奇妙的，奇妙到叶罗现在对于眼前的景象有点难以置信。

　　人的后天记忆储存在大脑皮层中的记块中枢，而提取记忆有方式有两种，主动和被动，或者说主意识和潜意识，前面很容易明白，而后者则是做梦。

　　叶罗立刻排除前者，他自己压根没想去提取这些记忆，而若是后者就显得有些诡异，有人会自己在梦中认为自己在做梦么？

　　先不管是否在做梦，叶罗所处地点已是匪夷所思了，有些像天堂，周围是白茫茫的虚无，叶罗没有重力地飘在其中，唯有前面一片空间像立体投影似的影放着叶罗幼时记忆。

　　这么说的话……他是没死咯？而是成植物人了？谁知道植物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底看到了什么……

　　换了个姿势，有那么点想通了的叶罗不再自寻烦恼，秉着打发时间的理由开始观看电影似的的儿时琐事。

　　* * *

　　影射的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五六岁的黑发孩子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端着一盘水果兴冲冲地跑到新搬来的邻居那，踮起脚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龄相似的白发小孩，脸色不怎么友善。

　　“你好！我是隔壁的叶罗，我妈让我给你们送吃的过来。”新奇地看着他的头发，黑发孩子敏感地感到对方的不友善，不过他还是负责地说完了，这是妈妈给的任务。

　　原本扁着一张脸的白发孩子，听了这话后面上闪过一丝诡异古怪的神色，许久，久到黑发孩子快要维持不住笑容时，白发孩子勾起一个极其不符年龄的邪恶笑容，“啊呀，你叫叶罗么，我叫罗叶啊~~”

　　……

　　盛夏的某天，七八岁的黑发孩子两手分别托着半个色泽艳丽的西瓜，急速冲躲过烈阳的毒照，跑到隔壁罗家，没有多余的手用来敲门，便用脚狠狠踹上门板，“死罗叶快出来开门！吃西瓜啦！妈的热死了啊！”

　　尽管黑发孩子没有礼貌道德地吼着，那门仍是在三分钟之后才开。

　　“吵死了，要不是我爸妈常年在外，你这人……”

　　“哎呀，走开走开！”黑发孩子推挪着白发孩子，绕过他，进入开了空调的屋子，“给你东西吃还嫌烦，没收你钱那是把你当哥们！”黑发孩子极为老成的说道。

　　“切……真正有利时你坑的第一个人绝对是我……”白发孩子很不满的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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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节大约是在春秋季，时间该是在傍晚。

　　十岁左右的两个孩子相互追逐着，准确来说是黑发孩子咬牙切齿地追着前头死命逃跑的白发孩子。

　　相邻的两座房子越来越近，可画面却陡然模糊起来。

　　叶罗皱眉，他说不清是在画面模糊前皱眉还是在之后皱眉，总之既然已不能在看下去，他亦没有了兴趣。

　　白色的空间渐渐转暗，像是人从白天到黑夜入睡一般。

　　是要醒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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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颤动了下，叶罗的意识渐渐转向清醒，可当他睁开了眼，他所以为的纯白病房却并没有出现，连空气都是清冽的很。

　　就算他没有死，没有被送去医院，他也绝不可能在这。中国没有这样的地方，叶罗肯定。

　　这么说的话……叶罗摸摸下巴，很自我安慰用科学道理去解释这一现象，他的意识仍游荡在大脑皮层中了？连嗅觉中枢都给催眠了？

　　远方黛山朦胧，烟霏云敛，身下以及周遭为澜澜的绿波，并渐渐疏淡开来，直到被红黑的饶土替代。身后五十米处是约十几米高的绵延山丘。抬头，见得湛蓝的天宇，并不刺眼的柔和骄阳，偶尔飞掠而过的苍鹰……不对，叶罗微眯眼，那鸟展翅后起码有十米宽……

　　地球上有鸟超过十米宽的么？稍稍呆楞，这是仙境还是网游？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之真实，让叶罗打死罗叶都不相信自己还在做梦……

　　十秒钟后，叶罗低下头，叹了口气坐起身，既然他还没‘死’，那就先随处看看好了，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用外科学来解释的比如牛顿定理，或许像内科学比如量子论狭义论之类倒是可以，空间之谈又不是真的是空话……

　　稍作定夺，叶罗起身向身后的山丘杀去。

　　* * *

　　有压迫感……

　　活了十几年没心没肺的叶罗只感觉脑海中有什么警报响起，胸口极为烦闷，就像被什么压住了似的动弹不得。此刻他已攀上了一座山丘，未等他翻过，他却因为压迫只剩靠着那斑驳剥裂的折断树干大口大口呼吸，脑中一片混乱。

　　叶罗很肯定他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完全是因为山丘后面有某种东西在作祟。可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叶罗已经尝试了一次了，但是……稍微看下不要紧吧？

　　简单思想工作完毕，叶罗稳了稳心神，深深呼吸这神爽的空气，觉得略舒服了，他微微探出身，往山丘背面看去……

　　只一眼，叶罗立马决定转身走人——文明点，明哲保身要紧！通俗点，妈的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可就在叶罗转身的刹那，呆愕的神色出现在他的眼中，没经过大脑过滤，叶罗已在心中咒骂起来。我日，死罗叶你这次要害死我了！！

　　骂归骂，叶罗还是强忍着不适，偷偷翻过山丘，努力的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向山脚挪去，树丛窸窸窣窣，倒是遮掩了他的身影。在这种情况下，罗叶生死不明地躺在那，叶罗还是很焦急的，因此他迅速靠近罗叶躺的方位。

　　将手放在罗叶的胸口。很好，胸口还有起伏。又将手移到鼻下。很好，呼吸频率正常。叶罗默念。

　　“喂喂罗叶你怎么了快给老子醒来……”叶罗开始使劲摇晃着昏迷的罗叶，后者深深皱眉，轻挥手，并呓道，“妈的别烦我叶罗，我明天请你吃饭让我再睡会……”

　　“……”叶罗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面情呆滞，随即眉头拧了起来，手一聚力，狠狠的就给了罗叶一拳——

　　“叶罗你这……”罗叶还没清醒完全的第一句话大概是准备说：“叶罗你这混蛋打算要了我的命吗！”可惜只顺利几个字就被叶罗捂住嘴消音了。

　　罗叶眼睛瞪地老大，并用眼神凌迟着叶罗，手肘一撞，一把拉开叶罗的手，不爽地叫出他已完成的动作，“放开老子！”

　　“放你个头！”叶罗亦狠狠瞪他，“你给我闭嘴！”

　　“你……”

　　“你什么你？”叶罗冷哼，“猪啊你！那里在做什么你知道吗？居然还在这里睡觉！？”

　　“做什么？”罗叶下意识地问，朝叶罗指的地方看去，然后深深蹙眉，视线转向叶罗，“这是什么地方？”

　　叶罗举起手欲往罗叶头上狠狠一拍，却被他挡住了，“你真是猪啊！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睡得那么死！那我干嘛冒生命危险跑下来救你！”

　　重点是最后一句话吧！罗叶嘴角抽搐，“算了，我不跟你计较。”罗叶吐了口气，伸手指向离他们二百米远处，“他们是谁？”

　　二百米远处，两个看起来衣袂飘忽的人不知在拼什么，那个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古人吧……”盯了半晌，叶罗不确定的胡诌。

　　“叶罗你没知识也要有常识好吧？他们哪里看起来像古人了你说！！”罗叶极为不屑地纠正叶罗的胡诌。

　　“哪里都像！”叶罗不爽，但他也明白正事要紧，因此他一本正经起来，动作亦开始偷偷摸摸起来，“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在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压抑气氛开始有消褪的迹象。

　　“商羊，你就一定要阻碍我们寻找我们的先生吗？”一头火焰色张狂头发的男子说出口的话有着讽刺的意味，焰色的眸子正闪着烈烈火光，橘色的云绸隽满繁杂的图案，宽大的袖口随着手的摆动而舞动。

　　“火鼠，这是先生的公文令，我只是遵从而已。”被唤为“商羊”的是黑发束起的金眸男子，柳色的服饰更显得衣袂飘然，“况且，叛徒郝连人皆当诛！”商羊吐出口的语言阴冷无比，跟表情完全不搭扎。

　　“先生不是叛徒！那是你们蓬莱的拙见！”火鼠一脸怒容，“容不得先生的能力！”

　　“智者自知，无需反驳。”商羊倒也不是很在意，“郝连同党一概以叛乱论处，火鼠，这就是你的决定？”

　　火鼠深吸了口气，“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先生永远是先生，蓬莱的人不要妄想伤害到先生！”

　　话落，火鼠大喝一声，“烈火爆开！”浓浓的火焰朝商羊而去，而火鼠并未防御或者反击，他瞬闪到偷听的两个人旁边，“既然如此，这两个人我就带走了。”

　　“该死，被发现了！”叶罗和罗叶几乎是瞬间蹦地而起，却猛然发现动弹不得。无奈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又上演什么的两人，任由其中的火鼠站在他们前面宣布属权，只不过脑子里到底在转些什么却是不得知了。

　　“我看他们不见得会跟你走，火鼠。”商羊踏着悠闲的脚步走了过来。

　　“呵。”火鼠冷笑，“那也不见得会跟你走吧，蓬莱的规矩我们都很清楚。”

　　“是很清楚。”商羊倒是不否认，“你以为，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带着他们两个平安离开？”那双暖阳的金眸没有半点属于人的情感。

　　叶罗捅捅罗叶，“这是什么状况？”两个人不打了居然争起他们来了？他们奇货可居？

　　“我怎么知道。”罗叶翻了个白眼，“我又不认识他们。”

　　“没错，从不相识。”商羊的音调也是冷冷淡淡，“只是，你们是蓬莱的重要客人。”

　　蓬莱？重要客人？

　　叶罗和罗叶不意外的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愕。妈的，也太……老套了吧？蓬莱……我还昆仑呢……

　　“少打岔，商羊。没想到你跟了个伪君子连话都变得如此虚伪。”火鼠手一动，指尖有条火焰色的丝线缠绕，随后便在叶罗与罗叶的手上各缠一圈，“蓬莱的重要客人？蓬莱有的，从来就只有敌人！先生被封印，完全是蓬莱的过错！现在，蓬莱想抹除一切吗？”

　　商羊不置与否，“执行公令，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这两个人，你不能带走。”

　　就在叶罗跟罗叶观摩并低声讨论着手上多出来的东西的时候，火鼠自己说出了答案。

　　“那条线，相信曾与我为搭档的你，会对它有所防备，那是‘焰丝’，纵然先生被封印，我也决不懈怠，以此为媒介，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淡淡的金色火焰从火鼠身上冒出，连带他身后的叶罗罗叶手上的金色丝线也起了共鸣。只是转眼一瞬的时间，三个人附近的气流完全扭曲，人影逐渐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火焰。

　　而商羊没有任何阻止动作，只是抬手，那残余的火焰便不余青烟地熄灭了。

　　“太迟了，火鼠。”

　　最后的语言，竟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