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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年 缘去缘来 ...

  •   颓然地放下手里的电话(其实是没有抓牢摔下的),听着音响里依旧不依不绕地回放着某歌星的经典曲目—— 《十年》,我的心突然也像经过了N个十年的新陈代谢般,脆弱无力。外间老妈正在看的电视里适时地响起了一句广告:“二十岁的人,五十岁的心脏……”。
      唉……终于还是选择了面对,苦笑浮现在我的脸上。心里还在无意识地想着这个笑容和哭比起来哪个要好看点,却惊讶地发现有热热的东西沿面颊滚落。我居然掉眼泪了?用舌头舔舔,不错,我还是正常的,泪是咸的。

      “颐峻澄,你很烦知道吗!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的好奇心吧。”这是那女人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往往可以把毫无道理的事情讲得这么条理分明。特别是这个叫柳涵韵的女人。和她交往快半年了,最近才发现原来她同时还属于另一个男人(如果她也算曾经属于我的话),并且他们的关系比她和我还密切。今天气极之下质问她原因,得到的就是上面的答案。其实平素里有关她的形迹的言语听的也不少,但都当作无稽之谈一笑了之。还曾和关心自己的朋友为此大吵过几次,现在想起来,终于明白了大家那时看我的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意思:可怜。把手里的啤酒瓶高高举起,仿佛现在只有看见什么破碎的东西,才能和我破碎的心泛起共鸣一样。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但现在却只想发泄这怨气。我想,作为正常男人,我的举动还在大众所认知的范围里,也就不管后果地准备好好发泄下了。但高举的手现在却不由自主地无力垂下,还下意识地抱紧了小腹。冷汗随着泪水一起流下来,我已经说不出话了,连叫一声“老妈,救命!”的力气也没有。这已经是第几次这样了?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从几个月前开始,只要我生气或体力透支到一个程度,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就我不多的经验来看,我马上就该眼前一黑地晕过去了。但等了一会儿,我依然很清醒,只是难受的程度无以复加。这次怎么没有晕啊?我的妈,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晕过去是一件那么美妙的事……不由在心里叫苦。豆大的汗珠一直没有停过,但眼泪却没有再流。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气过了,还是感觉自己就要去阴国完成未尽的学业了,总之现在恐惧一点点地占据了我的面部。我很想用手去接住我那一对肯定突兀地快要掉出来的眼球,但却苦于无法动弹。我不怕当地下工作者,但是,我怕以这样的姿势被后人瞻仰啊……如果现在有人进来,展现在他眼前的将是一副标准的出恭未遂图。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取笑那些买便秘药的人了,大家虽然不径相同,但是都不容易啊!当然,我是说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哼!”随着一声不知哪里来的低哼,我骤然感觉小腹处压力一松,整个人颓然地倒在了地上,不住地作起了深呼吸。经验告诉我,灾难已经过去了,摸摸肚子,一点也不痛了,就像刚才只是我在演戏一样。顺手搽了搽满脸的碳水化合物,就这样躺着不想动。劫后余生的感觉分外美好,我腻意地享受着,虽然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妥。但现在我的大脑经过刚才一役已严重缺氧,暂时无心再去理会什么了。

      不觉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了一下耳朵,我痛得大叫出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在地板上睡着了。神经末梢敏感的告诉我迫害它们的人就在我身边。

      “妈,呵呵,几点了,你不看电视啦?”不知我睡了多久,先换上巴结的笑容对付眼前的突发事件。

      “几点了?亏你还知道问时间,老娘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得用绝招你才有反应,喏,都该吃晚饭了!”

      “耶?啊……呵呵”无奈地捎头傻笑,正想说点什么辩解,突然发现老爸正在旁边板起个脸瞪着我看。“完了,今天又要听他训话了”我沮丧地想着,脚下却不闲着,已经到饭桌前自顾坐好了。

      这一睡就睡了大半天,真是的,怎么感觉还是很疲倦?刚醒来的人脑子晕晕的,依稀记得是因为感情上受了严重打击才如此颓废,慢慢地在心里把今天发生的事又回顾了一遍。当想到自己睡着之前发生的那次身体异常居然没有晕倒就搞定时,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但是现在头痛得很,也就不去深究了,反正现在没有事了就好了。这可能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中的一个吧,随遇而安。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

      “这是你的成绩单,自己先看看。”不知何时,父母已经落座,老爸一张木瓜脸,没有一丝笑容地递给我一张纸。这薄薄的纸片,承载了我这个假期的命运。突然我有种想把它撕掉的冲动。当然那样没有任何意义,出于我对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近二十年来的了解,他肯定已经能把纸上的内容倒背如流了。

      “那,爸,我先看看。”恭敬地接过来,我先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老妈,发现这次她居然没有任何表示,心里非常惊讶。要知道老妈对我很是溺爱,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是可以先一步得到她的暗示。心里想着老妈今天真奇怪,眼睛还是没有停歇地往手里的纸片上看去。

      “啊!这……”尽管我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内容惊呆了。

      “哼,这么惊讶,看来你小子是在庆幸作弊没有被抓吧?”老爸还是没有表情地说,出于多年来对他的恐惧,我抬头对他傻傻地捎了捎头。但只一瞥,我已经发现隐藏在他嘴角的笑意正在不断扩大。

      “这个,爸,呵呵……咱们原来商量学开车的事,您看……呵呵”我自己都感觉现在脸上那巴结的表情有点恶心。不过我却敢于提出我的要求,谁让咱的成绩单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底气呢。看着手里这一串最低也有92(平均分)的数字,现在终于明白有实力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哈哈。(尽管现在咱的表情很适合那个“奴颜媚膝”的称赞)

      “学开车的事,既然答应了你,我不会失言的。不过今天在这里,先给你一个惊喜。”老爸嘴角的笑意已经蔓延到了脸上。看到我期待的目光,他拿出了一件让我非常意外的东西,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话。

      “为了奖励我不思上进的儿子这次取得的长足进步,经我和你妈研究决定,对你私藏啤酒并把自己弄得烂醉一事不予深究。”说完,拿出我那瓶没有喝完的啤酒放在了桌上。

      我晕厥……难怪醒来后偷描半天没有发现酒瓶,还安慰自己说其实根本没有喝酒,肯定是太疲倦了在梦里喝的,呵呵,原来预想往往与现实有如此大的差距啊,唉……

      “不过,儿子,你也太次了吧,才半瓶就把自己弄得晕乎乎了,亏你妈还要出绝招才能弄醒你。”老爸像看低能儿一样看着我说。

      “我……这……”我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告诉他我是被不知名的疼痛弄得筋疲力尽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尽管面对自己最亲的人,我还是下意识地隐瞒了这件事,不知道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所致,还是不想让父母再为我操心。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深浅啊,以前从来没有喝过酒,除了节日少许的浅沾即止。今天因为过度郁闷,也学着别人来个借酒消愁,却不知为自己博得一个低能儿的美名,哎……脑袋里反复思量着自己的酒量到底是否属于“含笑半步颠”的范畴,耳朵里却一句不漏地把父母的谈话尽收其中。看来老爸并没有真的和我计较我低级的酒量问题,在我支支吾吾的时候,他早已和老妈热烈的互相吹捧了起来。

      “孩子他妈,还是你有办法,连死猪都可以弄活过来,哈哈。”老爸一脸红晕地说。这时我才发觉原来剩下的半瓶酒已经不知何时进了他的消化系统。看来他是想分享我的“喜悦”吧。但不知当他知道那瓶酒里有我的反刍物时是怎样的表情,呵呵,my pool dad ……

      “看你,为老不尊,他是猪你是什么?”老妈笑虐地看着老爸。看得出,二老今天都格外开心。

      “这……”老爸一时语塞,不过不愧为在官场打拼了N年还屹立不倒的悍将,马上反驳道:“孩子他妈,看你说得多见外,大家一家人,何必分那么清楚嘛”,说完,盯着老妈看她的反应。

      “呵呵,老颐啊,原来儿子的酒量是遗传了你啊。”老妈眯起眼睛笑得很开心,岔开了话题。不知她有没有听出老爸话里把她也算作同类的余音。明显地看到老爸松了一口气,呵呵,我还以为他这次这么有勇气,结果还是那么怕老妈。

      “你不要乱说啊,我哪里像他那么低能啊,这种“饮料”就算再来十瓶,也不会像那小子下午那样,哼。”看来老爸还满自负自己的酒量的,不过我好像听见他说“低能”耶,看来知父莫若子啊……

      看到我露出不忿的眼神,老爸又爆出一剂猛料:“我说小子,你不会在这瓶酒里放了什么添加剂吧,怎么我觉得现在回味怪怪的啊?”

      我……#%#…※#¥… ,真佩服他的敏锐味觉啊。“呵呵,爸,您那是好酒喝多了,这种“饮料”自然就感觉怪怪的吧。”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觉得坐立不安起来。

      “哈哈,你老子我和你开玩笑呢,看你那表情……,咦,儿子,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一副苦瓜脸啊?啊!难道那瓶酒真的有问题?”听着他一个人连珠炮似的说完,我心虚地回了一句:“爸,您喝多了啦。”也不知道额头上的汗珠有没有出卖我。

      可能是由于他心情今天特别好,老爸没有再对我进行盘剥,而是转向老妈说起了正事。

      “孩子他妈,你看既然小澄已经达到我们对他的期望了,要不要就把那事对他讲了啊?”老爸虽然是在和老妈说话,可我总觉得他有意无意地拿眼睛看着我。

      “好啊,反正他也老大不小了,现在不是流行全面发展吗,我们做家长的可要给他创造好环境呀。”老妈边说边笑,热情洋溢,上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还得追溯到那次陪她买菜拣到钱包的时候了。

      见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老妈笑得更厉害了,像她老人家这样的年龄,已经不适合再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了,叫风韵尤存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呵呵。至少老爸就不敢反对。

      惊觉突然没有人说话,我拿眼偷瞟老妈,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叫恶寒,被一直盯着瞧的感觉确实很能让人起鸡皮疙瘩,何况还是二个人一左一右地围观。

      “请问,我脸上有饭粒吗?”尽管知道自己没有那种能把饭弄上脸的高水平,但还是不自觉地边说边伸手在脸上摸了摸。

      “呵呵,你小子,就知道耍宝。都多大了,这以后哪个姑娘要是和你在一起还怎么了得啊……”总觉得老爸的话有些不怀好意。

      “好了,老颐,你也没有个当爸爸的样子。还是我来说吧。”妈妈适时地解救我于危难之中,望着我含情脉脉地眼神,老妈突然问了我一句和现在这情景完全无关的话:“儿子,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住在我们家隔壁的景阿姨和她的女儿吧?”

      拜托,她们母女搬家的时候,我已经快初中毕业了,怎么可能会忘记。何况,我和那个可人的邻家女孩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至今还让我羁绊着那到底算不算我宝贵的初恋呢。沉浸于美好的回忆,嘴角不由牵动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当然没有逃过老妈的眼睛。只见她和老爸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后,又继续刺激着我的神经:“怎么啦,儿子?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啦?怎么不说话呀。”

      “对啊,小澄,男子汉要敢作敢当,可不能做出始乱终弃的事呀。”老爸语不惊人死不休。

      本来准备说点什么的我,听见老爸的话后,也不知怎么地,脸上居然没来由的一红。没想到这次连老妈也跟着起哄:“就是呀,儿子,人家姑娘搬家前那晚来找你,亲在你脸上那一下,就连我和你爸在客厅都可以听见呀,呵呵。”

      不会吧,这是我自己觉得非常隐秘的事情啊,何时弄得跟司马昭一样啦……暗自盘算着的我,自然也就没有辩驳。想来想去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也就发挥我的优点了,想不通就不去想,反正依我对面前二人的了解,马上我就可以得到答案。想到这里,我抬头面向老妈,准备含混过关地哈拉几句。可入眼的是二张扭曲的面孔,不免有些吃惊,但是经验马上告诉我,那是强忍笑意的脸。果然,老爸率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接着老妈也跟着哈哈大笑。

      “儿子,哈哈,你妈和你开玩笑呢,怎么你那么心虚呀,难道还真有那样的艳遇不成,哈哈……”老爸笑虐地看着我说,现在他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儿子,你们二个小东西,真的还有那么一手?”老妈也跟着笑倒,似乎对自己的猜测命中目标非常满意,满脸的得意。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在心里嘀咕着,可不敢真的对老妈用这样的词语。不过经这一闹,我也想通了,这并不是丢人的事情,虽然发生地早了点,但既然是纯洁的感情,就没有必要去担心别人怎么传颂,呵呵。“我们是比较欣赏彼此,那天由于离别在即,也就通过些微的肢体接触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感情,但这很正常啊,你们笑成这样,不至于吧……”虽然才想通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是自己说出来的话,怎么听也像是欲盖弥彰。

      老妈显然对逗我兴趣不大,在几句调笑之后,转入了正题。

      “儿子,妈妈今天问你这些,你心里应该有些概念了吧?”说完就盯着我看。我得承认,知子莫若母。我现在心里确实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只是不知道我猜得与现实有多大的差距。而老妈显然觉得考考我比较有趣,只是看着我,并不准备说下去。这老妈,人到中年还这么爱闹。不过想归想,思维可没有慢下来。毕竟这些年来为了我的前途,老妈操持家务可没有少费心,已经很少有这样开心和我闹的时候了。能让她开心,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何况只是配合着她闹闹。想着这些,不觉看着老妈又多了点华发的鬓角,我突然脱口而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妈,谢谢您!”

      看着老妈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突然发现她眼睛里突然多了些晶莹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有些惶恐地看了看老爸。没有想到老爸出奇严肃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老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当我和有点不好意思的老妈把他当作ET来看时,老爸冒出一句让人想使用暴力的话:“没看出来,你们还真是母子呀”。虽然事后知道老爸当时的这句话别有所指,但此时的我根本没有去想那么多的机会,因为老妈突然紧张地看了看表,大叫道:“糟了,快到了!”弄得老爸和我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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