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月景

3、第 3 章

　　时空好象被撕裂了。
　　路英宁会恍惚的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轰鸣的机翼滑翔的声音，震动着向天空飞去。
　　**
　　那是双很厚的唇，软软的可以含在嘴里。是属于他的第一件东西。
　　终于上了三流大学的刘壮很长时间没有去找自己。
　　后来去看了他一次，那时候的路英宁正准备向当时的校花发动攻势，他想证明自己的势力，可追求那样的人物是需要钱的。他落了下风。
　　大二的那年很多事都不那么顺利。
　　宿舍的关系也紧张起来。刘壮就出现在那个时期。
　　于是出去找了房子，搬到了校外住。
　　两个人的钱加在一起，由刘壮安排起了生活。
　　没有丝毫的烦恼，因为刘壮知道他要吃什么，要做什么，衣服永远都可以找到干净的，到了天冷的时候刘壮就会把厚点的衣服递来。
　　只是路英宁还是无法达到顶峰，他和他妈妈一样，体内流着永远不塌实的血。
　　四十平方米的地方是两人唯一的交集，在此之外，路英宁和刘壮保持着距离，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有那样的一个“朋友”。
　　上完学，回到家，把东西放下，随手拿一本书，或者只是单纯的听听歌，等着刘壮回来，有时候聊上几句，更多的时候路英宁只是闷闷的不说话，刘壮就从那忙碌着，然后赶去打工。
　　晚上回来，再舒缓一下生理上的需要。单调而规律了起来。
　　有一次路英宁买了两张电影票，价钱很贵，可没请动校花，就让刘壮跟着一起看了，是部台词很傻的片子。
　　美丽的画面无法掩饰内涵的无趣，刘壮却看得很高兴。
　　看完了后，他们还到路边摊吃了点烧烤。一天下来花了很多钱。
　　晚上做到很晚，路英宁都奇怪自己哪来的那些精力。
　　他们就那么睁着眼看着对方，没有拉着灯，挺暗的地方，听着对方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好象空气是连在一起的。就那么抱着，什么也没穿的睡着了。
　　重复着的时间，慢慢的到了毕业的时间。
　　靠着名校效应，路英宁很快找到了工作。加入到了白领的行列，也很快了解到社会的另一个阶层。
　　有一次刘壮听到路英宁忽然说到了人是生而不平的。
　　刘壮只是笑笑。
　　他也毕业了，只是找到的工作和他的学校是一样的而已。不过工资却多了很多，他正想着让弟弟也出来读书。这话他没跟路英宁说，路英宁现在只关心钱的事。
　　刘壮能隐约的知道路英宁开始算计了。
　　慢慢的两人的话更少了。
　　刘壮有一次听到了一个新奇的词，七年之痒，他算了下，发现他和路英宁有过一个七年了。
　　不是不了解的，只是刘壮觉的他没必要去计较。
　　只是后来当知道路英宁已经贷款买了房子时还是吃了一惊。
　　就在当天路英宁搬出了那个四十平方米的小地方。
　　刘壮想，那应该是个很大的房子，而且最近一段路英宁总是晚回家，一定是费了很多的心思装修。
　　有点好奇，可刘壮却没有提出要去看。
　　偶尔会接到电话，然后路英宁就会过来，过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又跑回他的世界去了。
　　刘壮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这几天老家的电话总在催促他回去。
　　他想，真的是到尽头了。
　　生活向另一个方向转去，而这次的故事也要开始了。

　　**
　　路英宁和同事出去泡吧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是个本地人，身上有着那种很明显的都市标记，路英宁就想自己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现在情况不同了，路英宁身上有了钱，他开始学着穿着高档的衣服，学着很多很多东西，所谓的品位说白了不过是有钱人的另一种消费，他学得很快。
　　女孩是不没考虑过他的出身，不过月薪上万还是有着它的诱惑力的，何况那个女孩的家在这个城市也不过是勉强度日而已，两人正好各取所需。
　　只是相处的过程并不愉快，路英宁表面不是个很计较的人，可还是在回去的时候心里合计着那个女孩花了多少多少钱，有时候心里想不明白了，就打个电话给刘壮，胡乱的说一起，听听刘壮那低低的没有顿挫的声音，似乎就好些了。
　　只是最近几次去找刘壮的时候路英宁觉的刘壮有点不对劲，做起来一定不起劲似的，可他没问为什么，他觉的多半是刘壮对自己搬出去的事不高兴了。开始的时候路英宁也是有点心虚的，不是有多怕刘壮生气，他只是怕刘壮会觉的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一个男的光这么跟他住一块有什么好啊，何况，就算他刘壮是个女的，他也不会就那么简单的要个土妞，已经步上工作岗位的他十分清楚在这个排外的城市，要想真正站住脚就得融入这个社会，他需要的是一个对自己有好处的妻子。
　　对刘壮，他是会给予补偿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想好，反正和刘壮这么多年了，他太清楚刘壮的性子了，那个老实温厚的男人，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有一段时间路英宁忙着那个女孩的事，女孩的父母最近在吵着买个好点的房，路英宁的房也是刚贷款买上的，按他现在的月薪至少要换上五六年，他不想在女孩还没和他定下前就把钱都花出去，他还得考虑考虑。
　　刘壮那好久没去了，他也没打过电话。
　　结果那天电话忽然给响了。
　　他接了电话，是刘壮打来的。
　　含糊的说了几句，路英宁正在上班，有点不太耐烦，最后刘壮说要借点钱。路英宁一下精神了，有点警觉的问，“你借钱干什么？借多少？”怎么现在周围的人都钱钱的，路英宁心里忽然就不高兴了，说得话也生硬的厉害。
　　“一千……你要没有就算了。”
　　路英宁听了钱数楞了下，他没想到会那么少，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下才答应，如果很快答应，他怕刘壮借出了习惯。
　　钱是刘壮到他的新家门口拿的，电话里路英宁说了地址，可又后悔了，他想万一将来他结了婚，刘壮找来怎么办？
　　所以路英宁没请刘壮进屋，只是在大楼的门口把那一薄薄的一叠钱递了出去。
　　刘壮低着头接了过去，好象还要说什么。
　　正是下班的点，楼口有很多人来来回回的。属于高档住宅区的楼房里，各个打扮的光鲜的人用好奇的眼光扫着穿着过于朴素简单的刘壮。
　　路英宁忙和刘壮告了别，回了家。庆幸自己没把自己的具体楼层告诉他。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路英宁也没往心里去，就那么等着女孩父母能够明白事理，别把人逼得太急。
　　可女孩那边却出了新的变动，好象认识了一个本地的小伙子，很快路英宁就尝到了白眼的滋味。
　　想起自己曾经花得那些钱和心思，路英宁气的睡不着，他习惯的拨通了刘壮的电话，不管说点什么，他就想听听刘壮的话。或者干脆去找他，也许做点什么就好了。
　　他坐起身，听着手机里一直响着的嘟嘟的声音。
　　刘壮就那么一声不响的消失了一个月。
　　他每天拨着电话，一天一天的，成了习惯，就那么听着嘟嘟的电话音，觉的自己哪里出了毛病，怎么好象呼吸不上似的。
　　直到那天电话终于接通了。
　　路英宁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刘壮那熟悉的低低的声音传来，“路英宁？”
　　“恩。”他说，感觉这不是幻觉，“我去找你。”
　　“……”
　　“怎么了？”路英宁觉得有什么不对，刘壮没有象以前那样说，路上小心点。
　　“我……这不太方便。”
　　路英宁后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电话，那是头一个夜晚，他忘记了睡觉。
　　只有一个声音反复的响起，慢慢的，好象世界都要消失了。
　　我结婚了！
　　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一定是的。
　　路英宁捂住了头，可他知道痛的那个不是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