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做梦》不会做饭_

38、梦三十八场

　　饭桌上，林渺渺坐如针扎。
　　大哥顾淮的眼神时不时落在他们这边，他眯着眼打量着她，又有些戏谑地看着顾长霖。待她看过去时，他便转头和顾母聊着。
　　不对劲。
　　林渺渺很奇怪，大哥为什么要这么看他们？
　　难不成他……发现她被换包了？

　　顾长霖发现林渺渺有些不正常，她动作僵硬地切着盘子里的肉，时不时抬头看人。于是他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结果一愣，大哥也在看他。
　　这是……怎么了？
　　大哥对他眨了眨眼。
　　不知道怎么回他，于是顾长霖只是笑笑点头。
　　一只手拿着插着肉的叉子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林渺渺往旁边看，顾长霖微微凑过来，她接过叉子，上面的肉被切成小块。
　　“渺渺，大哥有点不对劲啊，他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们？”
　　林渺渺拿起叉子咬了一口肉，小声嘟囔:“不知道……可能是想吃我们的肉吧。”
　　“……”顾长霖默然看着自己的傻媳妇。

　　看到两人的互动，顾淮像是磕了cp粉的糖一样开心。但他确实是他们的cp粉，虽然顾长霖这小子每次都和他强调他们没在一起，你看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堪入目！
　　都带回来见家长了，厉害啊！
　　他挑眉和顾长霖对视。
　　不愧是他弟，长脸！

　　“那个长霖啊，”顾母又开口了，语气是那样的语重心长，林渺渺心一紧，这熟悉的口吻，夫人不会又要……
　　下一句就是:“你们结婚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要个小宝宝啦。”
　　她就知道。
　　林渺渺面无表情，举起筷子，塞进一口菜。
　　“咳——”
　　大家都惊恐地看向顾淮，他刚刚着红酒呛了一下。
　　“结……结婚了？！”顾淮颤着嘴唇。
　　“怎么了？”顾母疑惑，理所应当地继续扮演一个期待小宝宝的婆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想多玩几年，我也不急，但是先准备准备也不是不可以。”
　　顾淮懵了，震惊地看着顾长霖。
　　夸你厉害，也没让你这么夸张啊！孩子都安排上了！
　　顾长霖看了看低头沉默吃饭的林渺渺，无奈:“妈……”
　　顾母眼睛一眯，有些犀利地数落:“妈什么妈，就你不争气。”
　　顾长霖耳朵有些红，是他不争气吗？
　　“大家都在呢，”顾长霖躲闪着，“再说……大哥到现在还单身您都不管管。”
　　顾母如刀的眼神转到顾淮身上，顾淮一抖，战火波及到他身上，他愤恨地瞪着顾长霖，你要害死你亲哥啊！
　　顾长霖笑笑，然后回头和林渺渺咬耳朵。
　　顾淮气得脸绿，有媳妇就没有兄弟了。

　　饭后，林渺渺无力地躺靠在沙发上。由于饭桌上的风波，她秉持着少说多吃的原则，只装哑巴，还是饿了好几天的哑巴——结果吃撑了。
　　大部分人都前后回去了，他们和姜尚一家被留下了，因为家里是有他们的房间的。

　　她闭着眼小憩，实在不行，就去宅子后面的花园散散步消食吧，真的是吃多了，顾长霖还不停给她切肉，她只能都吃了。
　　旁边的沙发下陷，有人坐在她旁边。
　　她掀开眼皮看他，顾长霖穿着一件衬衫，贴身的材质随着他坐着的姿势紧绷，勾勒出他的身材。
　　“怎么？”他左臂伸过来环到她身后，扣住她的肩，“困了吗？”
　　“嗯……”她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小幅度地蹭了蹭，像是某种毛绒动物，扑鼻的是他的味道，很清新，她闭上眼。
　　“回房间吗？”他左手一揽，把她揽到怀里，她自然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颈窝里。
　　“不要，就眯一会会儿。”她的声音也小小的。
　　顾长霖没应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对着空气笑着，调整了姿势，让她靠着更舒服一些。
　　肌肤隔着单薄的衣物相贴，隔不住两人身上交互的体温，林渺渺觉得顾长霖就像个暖烘烘的火炉，贴着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一会儿睡意就上来了。

　　“你们倒舒服。”顾淮双手插兜，走了过来，在旁边的沙发上落座，眼神戏谑，“挺恩爱的啊。”
　　顾长霖小声示意怀里的人已经睡了。
　　“把老妈的烂摊子推给我，是想害死你哥吗？”
　　“谢谢哥了。”顾长霖笑道。
　　“你们结婚的事……”
　　顾长霖疑惑地抬头。
　　顾淮一愣，脑里闪过一个想法。
　　他们记忆还没有恢复，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把他们记忆恢复了，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看着顾长霖，他有些无奈，毕竟还有正事要做。
　　“算了，没事。”他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早点休息吧。”
　　顾长霖目送着大哥回房，然后低头轻唤林渺渺:“我们也回去吧。”
　　没人应声。
　　他等了几秒，把怀里人横抱起，也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房内，顾淮对着耳机说:“开始吧，他们可以了。”
　　仪器滴滴地响起来。

　　*
　　林渺渺觉得自己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是一个织梦师，而她现在的世界就是编织出来的。
　　什么和什么嘛。
　　她睁开眼。
　　记忆像潮水涌来，塞满脑海，脑袋钝痛。
　　“唔——”她抬手想捂住脑袋，结果，她的手碰到了一片光滑的肌肤。
　　很显然不是她自己的。
　　林渺渺迷茫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记忆回笼，她半天吐了一句:“我……去。”
　　似乎被她吵醒了，被窝里毛茸茸的头转过来，他半开着眼，看到她后，舒展了皱起的眉头，嘟囔了句:“还早，再睡会儿吧。”
　　说着，他伸手把她拉回被窝，双手把她扣在怀里，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
　　房间里一片安静。
　　林渺渺被捂在他胸口，憋得脸通红。
　　顾长霖捏揉着手下的软肉，渐渐动作慢下来，最后僵硬着不动了。
　　他也慢慢回忆起来了。
　　这好像是真的。
　　他的脸染上红色，这时候装失忆可以吗？

　　“你能松开吗？我要憋死了。”林渺渺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哦哦！”他赶紧松开。
　　两人在床上坐起，互相打量着对方，脑子里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设定以及“他们”夫妻的日常。
　　尴尬挤满了空间。
　　林渺渺身上还穿着那件丝绸睡衣，遮不住大片白皙的肌肤，还有胸前的丰满，似乎她好像更成熟了些，这难道就是结婚的力量？
　　其实顾长霖也好不到哪去，他睡衣扣子就没扣几颗，林渺渺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了，感觉他似乎身子壮了不少，长手长脚的，显得位置都变得狭窄。
　　“那个……”顾长霖有些羞赧，认真措辞，最后只能说，“抱歉。”
　　少见这张成稳的脸再次露出少年时的羞涩，这种反差让林渺渺心一跳。
　　“没关系，我们那时不是记忆没恢复嘛，现在没关系了。”
　　顾长霖沉默。

　　“起了吗？小朋友们。”顾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们对视，顾长霖下床开门。
　　“哝，你们还挺厉害。”他看着凌乱的床单，“实锤了。”
　　顾长霖无奈:“哥……”
　　“好了好了，你小子回去再解释吧。”他正了脸色，“干活了，各位。”

　　顾淮开车带他们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早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小叔？”林渺渺惊讶。
　　叶殊扶了扶眼镜，眼神默然，看着他们一起进门，点头示意。
　　“我过来的时候先找了他。”顾淮解释道，把门阖上。
　　“你们先互通一下线索，我去找找人。”
　　说着，顾淮又出了门，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叶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他掀起眼皮，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
　　“听说……你们结婚了？”
　　林渺渺背后立起寒毛。
　　“还要让我给你们小孩做干爸爸？”

　　门外，顾淮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