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架空]原罪》四方月

16、[戚顾架空]原罪——16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带着许多的迟疑和犹豫，不出他所预料的传来，戚少商躺在床上仅是微微转首看了门板一眼，嘴角噙着满意的笑意，但是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跑去开门，他需要顾惜朝的耐心和等待。
　　“戚少商，我知道你没睡，开门！”顾惜朝微微有些不耐烦地声音可以压低的从门板的另一面传来，笃定的语调证明了他对戚少商的了解。
　　“现在很晚了，顾神父还不睡觉？”戚少商终于像是笑够了一般的收起所有的表情，起身开了一条门缝，摆明没有邀请顾惜朝进来的意思，带着些微戏谑的语调听在顾惜朝的耳朵里还是觉得那样的刺耳，戚少商也只有在想要嘲笑他的时候才会叫他“顾神父”，但是顾惜朝这一回并没有恼羞成怒的立刻离开。因为他既然决定前来，就一定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微低着脸只是抬眼瞄了一眼戚少商，伸手去推仅是开了一条门缝的门板，他可没有打算在走廊上跟戚少商说这些事情。
　　“戚少商，开门！”当然，顾惜朝的力量怎么可能和戚少商的抗衡，他微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警告道。
　　“你知道进来会有什么后果吗？”戚少商只是咧开嘴，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笑意，那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其实看得人脊背发麻。但是顾惜朝竟然读懂了戚少商那若有所指的眼神，他横过眼瞪了戚少商一眼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像往常一样斥责戚少商无耻什么的，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有些挣扎；有些迟疑；却没有半分的退缩。
　　“唉——你叫我打开大门，但是我是不会让你自由进出的——你，准备好了？”戚少商知道顾惜朝这样已经是坚持到了极限，但是他还是希望顾惜朝明白有些事情是没有商量或反悔的余地的，一旦答应了他戚少商就是永远都不能反悔的。
　　“叫你开门就开门，罗嗦什么？！”顾惜朝岂会不明白戚少商一语双关的话里所代表的意义，但是他并没有产生任何要逃离当场或者厌恶戚少商话中所代表的意思，他没有再去瞪戚少商而是直视自己正前方的门板，等待戚少商的决定。
　　因为他已经明白不管进去之后戚少商要怎么对待他，他都不会排斥厌恶，相较之下戚少商不理会他的背影，才是他真正讨厌憎恨的。
　　戚少商仅是盯着顾惜朝看了半晌，然后缓缓打开门板，将室内的一切展示在顾惜朝的面前，而他则像一种莫名的仪式一般，等待着顾惜朝走进来然后又在他身后慢慢的关上门，轻轻的落锁，一切都在寂静中发生、结束——

　　顾惜朝站在戚少商的房间里，他的眼睛直直的瞪着窗外的月色和摇曳着诡异枝杈的影子，就是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戚少商。
　　“进来了，就不说话了？”戚少商并没有立刻去招惹顾惜朝，只是安静的坐在床上无声的看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才诺诺的开口打断一室的寂静，他放他进来可不是就这样互不干涉的待着的。
　　顾惜朝仍旧望着窗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他想要说的话，打从他懂得记事开始，他就没有遇到过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或者说他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情。他知道戚少商在等他开口，但是他真的没有任何的头绪。
　　“……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为了来发呆的？”戚少商非常无奈的站起身，走到顾惜朝的身后缓慢轻柔的将他拥进怀中。是他对顾惜朝太严苛了吗？毕竟以他的脾气能走到这里已经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他还希望由顾惜朝自己来开口，确实有一点过分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那么说的——”顾惜朝安静的任由戚少商抱着，微微张开口，轻声地说着抱歉。他所遭遇的一切难道都要戚少商来负责吗？这对戚少商而言其实并不公平，不管他的命运是怎么样的，他都不应该将这一切迁怒到戚少商的身上，他只是叙述了一个事实，一个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实。所以戚少商并没有这个义务当他的出气筒……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你记得你是属于我的这个事实……”戚少商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在顾惜朝的神父袍上用力的印下一吻，柔声的回答中有些浓厚的鼻音，里面带着若有似无的霸道和坚决。
　　“我真的曾经是一个恶魔？”顾惜朝滞愣的眼光透着微微无助的光芒，落在手上映射着月光的十字架上，上面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就像是嘲笑他曾经的虔诚一般闪耀着光芒，一个膜拜神的恶魔——还真是符合他现实中的经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顾惜朝不由自主地这样想着，戚少商说这一切都是天主对他无情的考验，残忍的剥夺掉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东西，难道真的能将他的人生改变吗？到底是上天驱使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他按照自己的觉悟自己的意愿走到这一天的呢？顾惜朝深深的迷惘了，就像被人推到了十字路口的中间，不敢确定该往哪个方向走，不敢确定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你也曾经是天上的第一大天使——天使、恶魔又怎么样呢？上次那样的天使你也见识过了，他们只有名字和所在的地方不一样，其实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戚少商握住顾惜朝的手掌，静静的合上那有些迷惘的手指，将躺在上面的十字架包裹起来。
　　所谓神、人、魔其实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不应该有什么阶级之分，并不是因为谁住的地方离天比较近，就代表谁比较伟大。就算是最伟大的那个，也不代表是完全高尚的，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多绝对，那就没有什么阴阳、是非、黑白的区别了。
　　“如果我说我不认命，我要上去跟他们理论，你会怎样做？”顾惜朝心底越燃越烈不是复仇或者报复的念头，而是一股莫名的非要实现不可的念头。他就是要上天堂！比以前更加想要去，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赎完所有的罪，而是另外一件事，更加重要；更加非做不可的事情。
　　“你想自己去是不可能的，就算你的灵魂能到达神殿之门，你也是无法进去的，那里面只有为你准备了千万年的笼子。就算你进的去也不可能找到人理论，上面的家伙们如果会好好听别人说话，你也不可能会堕落成为路西法。”戚少商皱着眉头，脸上、眼中全透露着不赞同的讯息。
　　问他会怎样做？他当然是绝对不会赞同这个荒谬的念头，上面的家伙恨不得立刻就能将顾惜朝逮住，丢进第九天里面困着，怎么可能那么客气的给他机会去跟任何人理论？戚少商不知道顾惜朝为什么要上天堂，但他可以肯定事情并不像顾惜朝说的那样简单。
　　戚少商想要用尽身上的力气将顾惜朝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那样的话他就不必担心他会突然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是就算再用力搂着顾惜朝的肩膀，戚少商心里还是明白除非顾惜朝能自己打消这个念头，不然谁也不可能左右这个看似和善、温柔的家伙那骨子里的固执念头。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不放心，更加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慌，仿佛他放手任顾惜朝去做的话，他就会慢慢消失在他怎么也触碰不到的地方；他若是坚持不放手、坚持阻止顾惜朝的话，就只能看着他固执冷漠的离去，任何一个结局都是不他想要的那个，戚少商进退两难——不，选择从来就只有一个……

　　“你现在是凡人的身体，一旦灵魂离开你的躯体，很容易造成麻烦。我试着把你身上的力量引出来，这样你可以带着这个肉身一起去天堂。你想好了吗？一旦你被抓住可能永远都会别成别人笼子里的宠物，我不是说一年两年，一世两世，是用永永远远都被困在那里，任人观赏——”戚少商并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要故意恐吓顾惜朝，他只是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而且，顾惜朝要是有半点迟疑的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有自信？”顾惜朝扬起淡淡的微笑，平静的转眸看着戚少商问道，那个他所认识的永远不可一世的戚少商到地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絮絮叨叨的样子，还真有点让他不太习惯。
　　“从认识你的那一刻……”戚少商微带烦躁的耙了一下黑发，瞥了一眼顾惜朝的闲适，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愤恨他的泰然自若。他们这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情啊！他还能这么镇定，还真叫戚少商狠狠的不平衡了一下，难道他就半点也不担心那个最坏的结果？
　　关心则乱，如果不是他太在乎会失去顾惜朝，他怎么可能会失去往日那比天还高的自信？没想到反而让顾惜朝借此机会来反唇相讥，戚少商的愤恨随着恼羞成怒而逐渐升级。
　　突然，戚少商淡淡的一笑，带着太多的神秘的笑意，让顾惜朝看了不自觉地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冒上心头。

　　“那个家伙布置了地狱之树，我们没有办法进去，现在该怎么做？”米迦勒不太相信亚当的许诺，但是又不得不帮他办事，但是也没有人要求他必须尽心尽力的去做这件事情，所以，米迦勒索性将决定权交给他，一方面将来真的被追究起来，也没有他的什么责任；一方面他不用动用自己的脑子去想办法对付那个很难搞定的家伙。
　　“……不用着急，鱼儿不会总是缩在窝里面——”亚当高高在上的坐着俯视着米迦勒火焰一般的红发，脸上的笑意带着诡异的明了，还有很多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得意。但是米迦勒没有看见，因为他并没有抬头仰视这个高高在上的亚当，他只是规矩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阶梯。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早已经脱离太多他们当初的设计，本来他们应该要尽快收手结束这场跟戚少商的闹剧，但是显然亚当已经被挑起了想要一争高下的斗心，等到被神发现这一切在他背后的小动作，也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米迦勒拜斯不得其解的是亚当那样自信从何而来。
　　“你去召集几个信得过的手下，我们很快就能迎接我们的大天使回归——”亚当心里妙算万千，怎么可能会让米迦勒透析这一切，不管米迦勒对他有没有忠心可言，亚当对他都没有任何的信任感可言，米迦勒只不过是一个助手、一个工具，并不是他的伙伴，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成为他的伙伴。
　　“我明白了——”米迦勒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但是亚当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会依言照做的，他不想为自己找任何的麻烦。显然米迦勒还是将自己的赌注押在亚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