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纷飞（网王）》苏鱼

3、初雪

　　星期天原本该是一个很悠闲的日子。

　　比如说，可以窝在房间里一直看小说，看漫画。可以睡到中午，甚至是傍晚。是那种享受难得的阳光的懒洋洋的日子。

　　可是现在，她却在男生面无表情的面孔下悲惨地做着一道又一道似乎永无止尽的练习题。

　　但是，明明是闭着的眼睛，为什么却可以知道她的小动作？这个姓柳，名莲二的男人，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像是，其实他有白内障，所以看不清东西，为了不让人知道，只好闭着眼睛假寐，呐，是吧？！

　　“这一道题又做错了！”

　　柳莲二不得不出声再一次打断眼前这一位思绪不知飞往何方的女人。

　　之前，明明觉得她应该是一个挺聪明的女人。

　　安静而内敛的女人。

　　那么，至少也要是跟得上一般的水平吧。

　　那日在看完她历史与国文的习题后，他可以理解为是因为她长久接受的是中国的教育。可是，今天是数学和物理。据他所知，中国的高中数理水平比日本的高。

　　眼看她最后一笔写完，竟然还是~~~~~~

　　“不是这样！”

　　声线微微提升了，季舞着实吓了一跳。抬头偷看他时，甚至可以看出他额上出现像“井”字样的东西。

　　心中暗暗苦叫不已。明明是他自愿的好不好！小心翼翼地再次看向习题。

　　眼睛却瞥见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练习本上用力地擦拭掉她的笔迹，然后拿起铅笔在习题的旁边一点一点地注释。他的声音其实是挺好听的，低沉而干净。或许是因为屋里暖和的气温，慢慢的，他的话语在她耳边模糊不清。视线里，他的手指却异常地清晰，在她眼前晃动。

　　他的手指真的很漂亮。

　　修长笔直，白皙光滑，如拨了薄膜的青葱，极像艺术家用尽心思雕刻出来的作品。

　　“久间同学。”
　　“九间……”
　　“久间舞。”

　　另一张桌子上埋头苦作习题的切原转头看向隔壁桌，心中不禁对久间舞佩服不已。连柳学长都可以拔高声线叫喊的女人，她是仅有的。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真田学长与柳学长对换一下？他不仅仅感觉到柳学长的低气压，就连对面已经黑脸的真田的异常的气压也向他蔓延了阿。

　　上帝保佑你，久间舞！

　　“这么漂亮的手指，的确应该用来弹钢琴。”

　　切原一怔，再一次转头。只见，那位不知死活的女人笑眯眯地一手握着柳学长的手掌，另一手拿着柳学长的手指。好像是很认真地样子，一指一指的，从小指头看到大拇指。看她的神情，会以为是在观察一件艺术品，赏心悦目的珍品，谨慎而细心。

　　一时之间，屋里的三人都楞住了。怔怔地看着她伸开自己手掌，对准柳莲二的手掌，慢慢的，从手掌贴紧，而后，手指一指一指地对准，贴上去。

　　柳莲二不知是她奇怪的动作，还是她脸上那种带着莫名的幸福的浅笑，竟让他有种不忍心收回手掌的感觉。

　　很快的，屋里的安静便被切原打破：“久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身旁的女孩，柳莲二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她在听到切原的话时，身子突然地僵直，刚刚还浅笑得面容也一瞬间苍白，抬头盯着他的脸，明亮的眼睛像是消去了什么，一点一点的黯淡。

　　“喂，久间，你刚才说的是中文吗？”

　　“啊~~下雪了耶！！！”

　　切原再次开口问，她却像回神一般，蹦跳着往落地窗便跑去。再回头转向他们时，脸上满满的兴奋：“啊~你们看，看见了吗？雪耶~~~是雪耶！”

　　真田看着她异常开心的笑颜，才恍然想起母亲前几日无意中告诉他有关久间舞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雪吧！

　　原来，下雪是这样子的啊！

　　天空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静悄悄地，一片一片地，旋转，飘落。

　　打开落地窗，徒步走出房间。伸手接住掉落的雪花，温热的手掌顷刻就感觉到冰凉，慢慢的，融化的雪水聚集在手掌心成一滩水，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世界像安静了下来，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午后的情景。

　　漫天飞舞的雪花，不计成本似的，向世人展现它们动人舞姿。却一片一片，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地面，屋顶。

　　“今晚，地面就会铺上一层厚雪了。明早就可以堆雪人了。”

　　“真的？”

　　切原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切”的一声，转头再一次埋头在练习本上。

　　下雪过后，天气骤冷。柳学长又不是不知道，却陪着这丫头在兴奋些什么阿？

　　可是——

　　那丫头，在兴奋之后，却异常地安静。

　　静静的站在 走廊上，伸着手接雪花，雪水一点一点自她的手指的间隙里滴落在木质的走廊上，堆积成一小摊水。

　　她不是很怕冷吗？

　　每次来真田学长家，屋里的暖气明明就开得很足，可她都是随时随地的用厚厚的毛毯裹住双脚。就连他与柳学长回家，她也是远远地站在屋里送行。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人影也早就不见来了。

　　还有，她刚刚说的那句中文是什么意思？

　　“那，真田学长，刚才久间到底在说什么？”

　　还很好奇地神情在真田伸手指向他的练习本，听着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切原，这道题错了，真是太松懈了。”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切原咬牙。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欺负他一个人不懂中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