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现代]温柔之战》四方月

22、温柔之战——后记

　　[戚顾现代架空]温柔之战——后记·[项链和子弹]

　　这是在梁城市下的第一场雪之后的第二天，所有的寒冷都已经随着融雪离开了。虽然，天气依旧微寒。毕竟还是冬天那，但是前一天银白的景色都已经不见。
　　顾惜朝在天色微亮的时候突然地睁开眼，滴溜的眼珠在昏暗病房里流转，原来他还在，原来一切都过去了，这并不是梦！他轻轻的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戚少商安静的睡颜，他的胸口抱着厚重的纱布，宁静的躺在那里，起伏规律的呼吸声，不断的传达着他还强壮的活着的事实。
　　顾惜朝蹙了一下眉峰，悄悄的掀被下床，以离戚少商的病床最远的位置，静静的离开满布消毒水味道的病房。戚少商身上有伤，住医院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为什么顾惜朝也要住医院呢？
　　那当然还要从他们离开废工厂的时候开始说……

　　“我不管！不看着你，我就不要住医院！”戚少商半挂在顾惜朝的肩膀上，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吵吵嚷嚷的，好像胸口有伤的人不是他戚少商一样。
　　“我又没病，干嘛要去医院？”顾惜朝情绪已经恢复很多了，没想到好心要送戚少商去医院，却得来戚少商这样的回答。顾惜朝有些不悦的鼓起脸颊，不太能忍受戚少商这样“不要脸”一般耍赖的样子。
　　“我不管，不看着你，我怎么放心你又要去哪里？！要么你跟我一起住医院，不然我就跟你一起回家！”戚少商才不要放顾惜朝一个人呆在家里，他哪里能一个人在医院，放心的接受治疗呢？不时时刻刻看着他，又怎么能第一时间阻止他去做什么傻事？戚少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任顾惜朝一个人。
　　“戚少商！你不要得寸进尺！”顾惜朝最讨厌别人开好路让他选，凭什么他就要选？凭什么他就不能走自己的路？顾惜朝沉了沉声音，暗示戚少商应该识相，可偏偏戚少商今天就是不要明白顾惜朝的意思。
　　“我好晕——”戚少商知道用威胁的一定不能叫顾惜朝乖乖就范，但是他就是还有别的办法，干脆他就来个装晕。谁叫他受伤了呢！戚少商坏心的闭上眼，故作虚弱的皱了皱眉头，趴在顾惜朝肩上的身子也沉了几分——
　　“……去医院！”顾惜朝抿着唇，不自觉地嘟了一下，看着戚少商一脸虚弱的样子，若有所思了半天，眸光一转，只好开口说出一个目的地……

　　顾惜朝像做贼一般，取了自己的外套，迈着轻巧的脚步，无声的离开病房，直到关上病房的门，他才深深的舒出一口气。披上外套，顾惜朝就走出了医院的大门，神色有些茫然也有些急迫……
　　刺眼的阳光，在这样的冬日，照在身上，应该是很舒服的事情，但是，不下车子被这阳光一照，戚少商只是觉得一阵烦躁，他找人找的担心的要死，自是没有时间享受这冬日的暖阳。
　　终于，戚少商走了没有几步，就看见顾惜朝一直在开的车子，环顾了四周半天，戚少商在惜晴园的奠基石旁边，找到了半匍匐在地上的人。顾惜朝的头发没有像以前那样精心打理过，有些零乱，原本的自然卷，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整个人身上的气氛也平滑了许多，没有平时一看就觉得，他在排斥整个世界的感觉。
　　“惜朝？”戚少商向那人靠近了几步，才出声唤他。戚少商很好奇，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怎么出来？！”半趴在地上的身子不着痕迹的怔了一下，顾惜朝没有抬头，像是还在寻找什么一样直直的盯着地面，只是丢出一句话给站在几步远的戚少商。
　　这个人，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病人吗？病人不就是应该待在那个叫医院的地方吗？为什么，这个人就可以随便跑进跑出的？
　　“来找你啊！你在找什么？”戚少商很好奇！真得很好奇！顾惜朝到底在找什么？
　　一大清早溜出来，甚至连梳洗也顾不得了，就直奔这里，到底他是要找什么东西？
　　“没什么——”顾惜朝在戚少商走到身边的最后一刻，终于站起身来，像是不想被发现什么，也像已经找到了一样，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皱着眉头，不是很高兴的瞪着地面，没有去看戚少商。
　　“哦——那就回去吧？——”戚少商眸光微暗，诺诺的开口，不想去探知顾惜朝不想说的东西，不是他不关心，只是他明白顾惜朝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要和他说所有的事，没有准备好毫无保留的让他去了解他的所有。
　　但是戚少商有信心，迟早会有那一天的……

　　圣诞节的脚步很快，戚少商在床上“休养”了两个多月，也终于感觉到了年关的逼近，家里三天两头的来电话，就是为了催他早些回连云、回家。但是，每次戚少商都要望着顾惜朝看似“忙碌”的背影，哼哼哈哈的讲完这个电话，然后还要若无其事的在顾惜朝笑笑，表示没有任何的事。
　　但是，你不去关注时间，时间还是会到来的，就算戚少商在这种“圣诞节”之类的洋节不回家；就算戚少商在“元旦”之类的国定节日不回家，除夕、春节，他总是要回去的。这一回去，雷卷肯定就不会再让他离开连云——

　　顾惜朝一定是在外国长大的！
　　戚少商坐在餐桌边，看着顾惜朝忙进忙出的，心底就如是想。没有人准备圣诞节会像顾惜朝一样的，餐桌上摆着精致的圣诞晚餐，烤箱里还有喷香的圣诞烤鸡，客厅的茶几上还有他自己烤的小姜人饼干，家里布置的也有些热闹，到处都可见圣诞节的气氛。最重要的，今天才只是平安夜而已。明天，还不知道，顾惜朝会有怎样的惊喜，招待着他。
　　戚少商搔搔头，觉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由后脊背突然蹿上来。希望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多余的；都是庸人自扰的事情。
　　“好了！可以开始吃了——”顾惜朝挑了一下眉，在戚少商的对面坐了下来，带着笑，自若的将早已打开散酒气的红酒，倒入各自的杯子里。从一早上就在忙碌这顿圣诞晚餐，顾惜朝并不是因为他多喜欢过圣诞节。只是，他想在一个有意义的日子里，和戚少商好好吃一顿饭，然后他们就算分开了，他依然还有他自己的记忆和幸福。
　　顾惜朝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样可笑的想法，原本的顾惜朝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这么没有用的时候。也许真正跟戚少商在一起之后，他反而觉得没有后路可以退了，所以他下意识地为自己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安抚自己已有些不安的心。
　　“惜朝，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戚少商如哏骨在喉，根本吃不下半点的东西，他直觉顾惜朝有什么话要说，而且还是很重要的话；而且也是他绝对不想听到的话。
　　“……你在说什么呢？！快吃啊！”顾惜朝努了努唇，没有正面的回答戚少商，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他心中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混乱的想法，他怎么指望戚少商会听的明白？
　　戚少商安静的盯着顾惜朝的脸，半天不说话，也不动手夹菜。凝重的神色，是他脸上从未有过的表情，就连顾惜朝破坏了他的计划，将他的记忆帮交给傅宗书的时候；就连顾惜朝拿着枪，指着他，并且扣动扳机的时候，戚少商的脸上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顾惜朝平和的脸上，戚少商诡异的看到一阵离愁，淡淡的，几乎不可闻的。难道，顾惜朝现在就后悔了？后悔跟他在一起？
　　不！绝对不可能！戚少商笃定的一口喝掉杯中的红酒，一阵涩然由心底冒了出来。他终究是敌不过工作在顾惜朝心目中的位置？戚少商有一些愤然，并不是针对顾惜朝，而是针对他的工作，那样费力不讨好的工作，戚少商其实早就想要顾惜朝不要做了。但是，他是那样的执坳，就是迟迟不说出心中的想法，让他干着急。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顾惜朝放下酒杯，试图转换话题，缓和一下现下尴尬的气氛。于是，就想起本来明天才要给戚少商的礼物。
　　“是吗？”诡异！真的诡异！
　　戚少商坚信自己闻到了一阵诡异的气氛，不管顾惜朝要送他什么？为什么要送他？他都觉得，这可能会是他最后一次这样跟顾惜朝吃饭！最起码，顾惜朝现在的心里一定就有这种要不得的打算。
　　戚少商盯着顾惜朝去拿礼物时的身影，心底暗暗的想起，顾惜朝给他的第一影响，就想现在他的眼前这样，不着痕迹的拒绝着身边所有的事物，独善其身的同时，也将他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戚少商站起身，走向屋子唯一的大门边，粗指一扣，窗外昏暗的夜色，瞬间就变得如白昼一般的明亮、温暖。
　　“怎么把灯都打开了？”顾惜朝回转过身，手中拿着精致的绒布盒子，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向窗外，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些灯光时，那份绝对仅有的温暖；想起当时戚少商对他说的那些话，神色又变得有些茫然。
　　“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的话吗？”戚少商慢慢走向顾惜朝，悄悄的接近他，小心翼翼的像是深怕惊着了他一样，直到站在顾惜朝面前，轻轻的拉着他的手掌，才又开口：
　　“当时我坏了你的计划，本来以为要用这条命来偿还——所以，我说，我要带走你生命中所有不好的，只留一样东西给你——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戚少商轻柔的声音，就想柔软的丝棉，在顾惜朝的耳蜗，心头轻轻擦过，留下一丝悸动，以及舒服的触感。顾惜朝不自觉地闭起眼睛，想要真切地感受这一刻，直到戚少商将他紧紧地搂进怀里。
　　“我不会让你走的！就算折断你所有的羽翼，我都会留住你——你的所有，都应该由我来保管，理想、工作、思想。你只要拿着，我给你的幸福就好！惜朝，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不管未来怎么变化，你和我都不会改变！我也不允许你改变——”戚少商真的想将怀中的人吞裹入腹，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安心，才能不用再担忧，他的离去。
　　顾惜朝默不作声的任由戚少商抱着，不去管戚少商是怎么猜到他心中的想法，顾惜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戚少商的话。其实，他并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要他到哪里去，他只是想要让自己更独立一点，可以离戚少商更远一点。这样，不管将来如何，他都还有自处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敞开心胸接受戚少商，那分手，就会是他全心付出之后，绝对不能接受的结局。
　　“惜朝——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的心都疼了——要怎样你才明白？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戚少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顾惜朝真正才能明白他的感情。他们都是男人，顾惜朝会对这份感情犹豫不决，戚少商绝对无可厚非，但是，他只希望顾惜朝明白一点——
　　他，戚少商，这辈子只会爱顾惜朝一个人了！
　　“……不要叫我相信你——只有死的那一刻，我才会相信你！”顾惜朝推开戚少商的怀抱，脸色有些挣扎，紧皱的眉头，层层叠叠，就想他此刻复杂的心，他想要相信戚少商的话，又不敢相信；不敢接受。就怕信了之后，就只有万劫不复，至死方休了。
　　“那我们就一起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戚少商自信的笑了笑，深浅不一的两个酒窝，终于又再在脸上浮动。再一次的朝前迈了一步，戚少商自若的拥住自己唯一小心翼翼的爱着的人。虽然，这个人很别扭、固执，有些小地方还很孩子气，但是，他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对不对，可不可以。

　　当顾惜朝将他所谓的圣诞礼物，戴在他的脖子上时，戚少商才终于明白，那一天顾惜朝回到惜晴圆到底要做什么了。他半趴在因为化了雪而有些泥泞的地上，神神秘秘得找了半天，就是为了找他现在脖子上戴的“子弹”。想着他那天的狼狈，戚少商笑得愈加的开心。他时常想，顾惜朝可能没有自己爱他这般的爱着自己，但是这条链子，就顾惜朝爱他的最好的证明。
　　“你是个笨蛋！被枪指着连动也不会动了，为了防止你以后还是会这么笨，所以这个就给你当警惕，不要看见危险还在那里发呆！”顾惜朝看着金色的链子挂在戚少商的脖子上，是那样的相称，倒也是松了口气。链子的长度比一般的链子长了一些，刚好可以坠进戚少商喜欢半敞的衣领，不会显眼的露在外面，坠在链子上的子弹壳刚好可以贴近他胸口的位置，安静的压在那道子弹留下的疤痕上。
　　“那时是你叫我别动的啊！我相信你——”戚少商淡淡地笑着，眼中温柔的仿佛滴出水来，这样细心的挑选和设计，顾惜朝一定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这样怎么能说他不够爱自己呢？
　　说起那一天，戚少商也是赌了一把啊！如果不是顾惜朝的那句话，戚少商真的以为那一天就是他死的日子了。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笨蛋！”顾惜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就是这些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戚少商就聪明的几乎叫人生气。当时他的枪里就准备了一颗冰弹，只能一击即中。他当时也是在赌，在赌戚少商不会骗他，在赌戚少商明白他的意思。
　　“好了！好了！我本来就是笨蛋啊！所以聪明的事情由你来做——”戚少商并不在乎被顾惜朝说笨，反正在顾惜朝的面前，他就是会变笨。
　　因为，他是恋爱中的男人啊！
　　戚少商有些自负的笑着，想起那一天，就不由得想起顾惜朝原先的那条链子，他记得应该是傅晚晴送给他的，他听乱步说过。但是，自从那天被他扯下来一次之后，就没怎么见到他戴过。
　　“那天铁手来看我，把你的坠子送回来了——”戚少商轻声地说，感到身后的人，身体僵直了一下。
　　“是吗？那只是存储卡，没有什么用了，我也不想要了——”顾惜朝从傅氏收集来的资料，还有戚少商偷来的资料，他都一直放在他链子上的坠子上。不要看那个坠子比不得现在最小的面值的邮票的大小，但是可以存储的内容，却多过一块超大容量的电脑硬盘，只是存储方法比较麻烦，需要有个中间设备，只要把连接设备接入电脑，然后调出需要的文件资料，那颗小链坠在上面轻轻一刷，任何的资料都可以很快的存进去。而且，链坠本来就是金属的，所以探测器根本不会发现，这样的东西。这个存储介质在他的组织里，是很常见的东西，也是研发了很久的，最初级的技术已经卖给某些科技公司在市面上发展了，最普及的应用，应该就是在磁卡和新的身份证上。
　　“哦——那链子呢？以前见你天天带着的——是不是坏了？”戚少商提起那个坠子，不过也就是想问这个而已。
　　“嗯唔！去吃东西吧！都快凉了——”顾惜朝敷衍的答道，话题一转，就转过身，向餐厅走去。
　　“嗯——”戚少商安静的跟上顾惜朝的脚步。
　　慢慢来，顾惜朝已经有一大半是他的了，至于那小小的一部分，他会用以后的时间，慢慢争取的。反正——他们的时间还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