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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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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移开视线,似笑非笑道:“儿臣收留她,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个人。”
帝后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皇后微愠道:“老二有话不妨直说,别卖关子了。”
“依母后言,儿臣这就为大家解惑。”逸王拍拍手,伶人跪着直起腰,当众卸掉脸上的妆粉,露出一张美如西子的脸蛋。
皇后娘娘蓦地站起身,第一眼甚至以为眼前人就是多年后的宋筱。
仔细一看,敛了敛眉,“她是?”
逸王笑答:“儿臣给她取名为莺啼。”
满堂议论纷纷,去过逸王府的臣子不免疑惑,逸王究竟要干什么?竟然把莺啼带来帝后面前。
皇后娘娘看着逸王,问道:“这是何意?”
逸王:“儿臣打小目睹母后和丞相夫人姐妹情深情谊,对筱儿妹妹喜爱有加,见到与筱儿妹妹容貌相近的莺啼,母后是否会生出怜爱之心?”
皇后娘娘不说话,等着他的说辞,这小子主意颇多,看似乖巧,实则乖张。
逸王接着说,“莺啼是个苦命女,至今唯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那便是寻到妹妹,可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丢失了十多年的妹妹,但她依然如故,此举可歌可泣,令儿臣动容。儿臣斗胆,恳请母后收她在身边做侍女,让她有一个栖身之所。”
在场的一些老臣很是感慨,身为父母长辈,又岂会不懂这份苦楚。
皇后娘娘看向皇帝,老皇帝没表态,也没反对,皇后娘娘思量片刻,问道:“她的底细可有调查清楚?当真如你所言?”
“儿臣愿以项上人头为莺啼担保,她清清白白,毫无背景。”
皇后:“先带她下去吧,等散席再议。”
宫人上前扶莺啼起身,莺啼走进屏风,面对姜氏和宋筱时,先是一愣,随后恭敬地鞠了一躬。
姜氏目光直愣愣的,年纪大了,有些多愁善感,难道女儿真是此人的妹妹?
散席后,宋筱扶着姜氏坐上两人抬小轿往宫门走去,姜氏微醺,跟儿女嘀咕道:“皇后娘娘要是不收留莺啼,为娘想收留她。”
宋筱跟在小轿旁,缄默不语,皇后明知道莺啼是逸王的人还收留她,难道真的完全出于同情?
这后宫之中哪有绝对良善之人?
只怕莺啼夹在逸王和皇后之间,左右为难。
宋筱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隐隐灼烧,仿若被烙下了印记……
出乎意料,随行的宋应然反对道:“娘亲别忘了,她是从逸王府走出来的。”
逸王的金算盘到底是如何敲的,他们还没弄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事情绝没这样简单。
姜氏仰靠在椅背上,随着轿子晃悠,“吾儿在介怀什么?”
宋应然不隐瞒,“怕逸王不安好心。”
姜氏鄙夷道:“他利用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浪?”
“娘亲别忘了,莺啼是个美貌女子,而且长得像筱儿,所以您才会心软,一旦咱们动了恻隐之心,很多事情就不会按着预期来,多半会陷入对方的棋局。”
姜氏瞅瞅长子,不禁失笑片刻,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谨慎理智的主儿,至少比她冷静。
休沐日,逸王府的小厮带着伴手礼来到丞相府拜访,恰巧丞相夫妻不在府中,相府管家一头雾水。
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逸王府的人突然造访,必有蹊跷啊。
管家跟逸王小厮聊了半饷,都没听出他的弦外音,也不好直截了当询问,毕竟逸王是天潢贵胄,他哪里惹得起。
没一会儿,管家捧着两束鲜花走进花园暖棚,唤道:“大小姐!”
“阿伯。”宋筱应了声,从花卉中起身,手里拿着小铲,一缕秀发垂在额前,很有居家的感觉。
管家把花束递给她,宋筱面容讪讪,接过花束,“谁送的?”
“这是逸王拖老夫拿给大小姐的。”
宋筱脸一垮,不想要。
宋筱把花束塞给管家,背着小手,“阿伯,那我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您了。”
“……”管家以为她不好意思了,也没推拒,反正花束就是心意,不一定当事人非要收下,他笑呵呵道谢:“谢谢大小姐了,老夫还是头一次收到花束。”
“阿伯,下次逸王再送东西,记得拒收。”
“为何?”
宋筱摸摸鼻子,“不收就是了。”
管家是什么人,精明着呢,“老夫懂了,大小姐不喜欢,咱就拒收。”
“嗯嗯。”
……
逸王府小厮脚步轻快地回去复命,寻到一角缎衫,小跑过去,“殿下,小的按照您的吩咐,把花送过去了。”
逸王抬手修剪枝桠,目不斜视,“宋小姐接受了?”
“管家代收的。”小厮嘿嘿笑着,等着得赏钱,结果得了一记爆栗子,捂头不解,“殿下?”
逸王把花剪扔进篓筐,面色平常,“小事办不妥,罚你不许吃晚饭。”
“啊?”小厮懵了,办了事还受罚,没道理吧。
“本王让你亲手送给宋小姐,你呢?”
小厮咂舌,他忘了,梗着脖子辩解,“管家收了花束可开心了,依小的看,相府的人很中意殿下。”
逸王淡睨他,半饷抬手点点他肩头,“你娘子喜欢你,就代表岳母也喜欢你吗?”
小厮摇头。
逸王:“不许吃晚饭。”
“那小的明早吃两份早饭,成不?”
逸王懒得搭理他,拎起篓筐走向另一棵树木继续修剪。
小厮嘿嘿笑,看着美如画的殿下在修剪枝桠,小厮不禁在想,如此绝代公子,一定会把宋大小姐迷得不要不要的。
城内西街,宋筱去往锦食楼,锦食楼地处风景宜人的湖畔,宋筱无聊时,经常来此,坐在临湖的雅间燃香抚琴。
正全神贯注研究琴谱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搅乱了琴音,宋筱抬眸,微微一笑,“五哥哥。”
“嗯。”张亦棠穿着一袭华袍,款步走了进来。
宋筱手托腮,欣赏自己的杰作,“很合身。”
“还好。”
“什么还好,就是很合身。”
张亦棠面无表情,“还好。”
“你不喜欢?”
“还好。”
“……”宋筱窝火,还好还好,敷衍了事!
她站起身,故意气嘟嘟往门外走,被男人堵在门口。
宋筱:“我要回府。”
张亦棠不但没让开,整个身子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敲打扇骨,“又是谁惹了你?”
“你说呢?”宋筱气笑了。
张亦棠抓起她的手检查,在他看来,为了缝制一件冬衣,伤了玉葱般的手指,实在不值得,他不言明喜欢,也是想让宋筱以后莫要再费功夫了。
“管你什么事?”宋筱拧他手臂,皱着小脸,可使劲儿了,“让路。”
张亦棠面不改色,手指点唇瓣,似笑非笑,妖娆多姿,“啧啧,恼羞成怒了。”
“张亦棠,你够了。”宋筱像受了多大委屈,不知怎地,年纪越大,就越爱跟他闹脾气,谁让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态度。
“心情不好?”张亦棠笑了笑,凤眸噙着调侃,“说说,到底谁欺负你了?”
“你!”
小姑娘嘴巴噘得老高,小脸红红的,像粉嘟嘟的水蜜桃。
张亦棠掐了一下,拉着她走到茶水桌前,坐在绣墩上,收起扇子,“这一桌子菜,不浪费吗?”
“我能吃完。”宋筱执筷试吃,没邀请身边的男人,张亦棠很自来熟地动起筷箸。
“那是我用过的筷箸!”宋筱娇嗔。
“都是一家人,拎那么清多伤感情。”张亦棠丝毫不在意她的讽刺,夹起鱼肉送进嘴里,蹙眉评价,“有点儿腥。”
“嫌腥,你别吃啊。”谁跟他一家人!
“真吃炮仗了?”张亦棠懒懒托腮,斜看她,“女人要温柔似水,才能得夫君疼爱。”
嘿!
宋筱咬紧下唇,不与他逞口舌之快。
张亦棠掰下鸡翅递给她,她扭头,张亦棠放进自己碗里,“不要板着脸,容易老。”
“比起你,我年轻着呢。”
“还知道自己年纪?年纪轻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给谁瞧呢?”张亦棠失笑,抿一口茶,“一会儿带你去滑雪。”
“不去。”
“是不会吧,怕丢人吧。”
宋筱咬一口糯米丸子,细嚼慢咽,“谁说我不会,我滑得可溜了,但我不想跟你一起滑。”
张亦棠勾唇,“短胳膊短腿,能溜到哪去?大言不惭还差不多。”
宋筱哼一声,“瞧不起谁?”
“你。”
宋筱眯眯黑眸,狡黠一笑,“要不比一场,我赢,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输了呢?
“我输,什么也不作数。”
张亦棠嗤笑,点点她额头,“不讲道理的小妮子。”
宋筱扬起下巴,“对,敢不敢比?”
娇蛮的小模样,逗乐了男人,男人点点头,“成,你开心就好。”
用膳后,两人去往杂货铺子,古人早已掌握了滑雪技能,书里就有“骑木而行”的记载,滑雪工具比之现今也不遑多让。
杂货铺子里,宋筱挑挑选选,她选购了木马和狗车,还特意换了一套便装,看着身边的张亦棠,燃起了胜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