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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任泪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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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心中有恶念,甚至是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犯了不该有的罪就应该做一个必要的了断……
他不是这样说的吗?
那天的事在凌儿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在凌儿想来,那根本就是自己不顾一切的贪念。
这种22来自于自己对那种莫名的感情的贪恋,恋了多久,自己知道,而会恋多久,自己也知道。
违于伦理的话不敢说出口,有悖常情的事更不敢做,不想伤害师父,不想去伤害他。
才会使自己无处依靠。
不多久,到了程府外。
其实,鸟终有一天会飞的,自己不过是尽力去丰满这鸟的羽翼,当鸟飞上天空的时候,或许就会忘记在树上的身国,原本的生活不过是一种手段和途径,不是吗?
慕容萧摘下树上的一片树叶,轻轻地撕了,又随手扔在了地上。
或许这个时候要到了,原来这在树上的生活只有这样弹指十年,没想到十年竟是这样短。
任何一件事有始必有终,开始期盼的结果总会有的,只是区别于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接受它。
回想自己这十年都做了些什么,那一直支撑自己这十年来的心思渐渐地变了。
但庆幸的是它没有失去,是它一直提醒着自己这十年所走的路,才会有了今天,才会有了今天的自己。
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达到了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个能力,自己在矛盾什么,是怕吗?
不是,这不是一种恐惧,慕容萧感到的是夹杂在欣喜和遗憾之间的模糊不清的感情。
这本不该有的吧。
至少在自己十四岁之前从未有过。
听到凌儿的呓语,才知道有些感情的变化已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在自己身边的往往最晚发觉,而现在再仔细想想,不管在什么时候发觉还不都是一样的吗?
这些都是本应该发生的,都是必不可少的经历呀。
“公子,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吗?”程员外脸上现出惊讶之色,凌儿拒绝任何报酬使得他的心中多了一分敬佩。
“真的。”凌儿轻轻吐出两个字,眼神中竟是说不出的满足。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婉清难以理解凌儿眼中所表达的是什么,她只看到凌儿如释重负的表情。
“员外,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凌儿扬起一丝笑容道,很久没有这样笑了,到底哪一种又是自己的本色呢?
闻凌儿要走,婉清本想阻拦下他再说些什么,但却看到凌儿急匆匆地走了,头都没有回。
没有错过。
婉清没有错过凌儿那一瞬而逝的目光,他笑起来才是那么好看。
但为什么这笑竟让人感到痛,和莫名的挣扎。
他有什么心事吗?
这种神情太熟悉,这神情中有着的感情竟和自己初见凌儿的那一眼惊人地相似。
“婉儿,……”程员外了解女儿的心思,也知道这次女儿是动了心,动了情。
“父亲,一切都过去了,他永远是女儿的恩人。”婉清冰雪聪明,无意去争别人的什么,自己晚了就是晚了呀。
程员外看着女儿望向门口的身影,不明白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推开虚掩的门,凌儿正准备偷溜回房,却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慕容萧的声音。
“凌儿,先别走。”慕容萧走到凌儿身后找了地方坐下,说道。
一阵错愕与纷乱的心绪湖,凌儿应了声:“是。”然后便坐到了慕容萧对面。
很久没有这样说话了,尽管只是几天,但慕容萧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就像这弹指间的十年。
“师父,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凌儿先开了口。
轻轻叹了口气,慕容萧思量了一下,道:“凌儿,你今年多大了?”
莫名其妙的问话让凌儿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十六了。”
和心中的答案一致,真的是整整十年。慕容萧知道这十年的时间终是过了。
口中喃喃地念着:“十六了,比我当时还大了两岁,应该是时候了。”
凌儿不知道慕容萧口中的“是时候了”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是留心了慕容萧比前几日更落寞的表情。
“明天就是九月初三了。”慕容萧自说着。
凌儿也想起来了,九月初三,他竟然差点忘了,不禁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九月初三。
十年前的九月初三是凌儿跟慕容萧一起生活的开始,凌儿并不知道这个日子还有什么特别,他只记得每年的九月初三师父都不在药馆,去了哪里他从不知道。
九月初三不就是我来的日子吗?师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终于长大了,凌儿。可以离开师父了。”慕容萧没有去看凌儿,只是淡淡地说。
……终于……可以离开师父了……
这句话在凌儿耳里却是异常地刺耳,为什么要离开,和师父……你……在一起不好吗?
凌儿只觉头上一声霹雳,一下定在了原地。
好半天以后。
“……师父,为什么这么说?”自己很少向他文为什么,可这个时候却不能不问,不问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凌儿长大了,是该自己立世的时候了,也是到时候了。”慕容萧只是说着早在心中勾画千百遍的话,终是该一切大白的时候了。
这是理由吗?这是真正的理由吗?
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厌烦我这样一个负累在身边?还是……
他终是知道了那件事而厌恶我,厌恶我这样的人?
心在流泪,泪水滴落在看不见的地方,怨自己说话没有余地,可是有余地可留吗?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泪,只有任它流。
数不尽,多少次,滴泪到天明
恩已尽,情空待,旧意谁教改。
一个人,对于有些事情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忘记,只因忘了它,心难安。
“一定要离开师父吗?”有没有转回的余地真的想知道。
“凌儿,这些在十年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只是要把你的武功教成天下第一,师父就不重要了,”慕容萧又接着说,“以后我们就不再是师徒了,我们就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