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这个世界很悲催》非雪碧

41、第 41 章

　　富庶私塾
　　地处小镇中心，普通几进院子组成，红砖青瓦，青石地板，院前种了些松柏青竹林，被风吹得沙沙响。
　　月正中天，阴气更盛，周围的气仿佛被牵引着往两人身上粘附，尤其是梁壁，魔修大多数是纯阴体质。
　　两人筑起结界往里面走去，郭伦早上来过，当时人多，阳气盛，若不是这里阴邪之气过于旺盛，恐怕也不会察觉到这里有问题，这里的生源都是附近村庄富贵人家的孩子，小孩阳气不重，容易受这些阴气影响健康气运，气运一弱就容易生出晦气阴气，阴气过重容易养出煞气。
　　有人养阴，或者在养煞。
　　这个聚煞阵，至少有二十几年，婴孩和妇人在生产中死去，最容易生出婴灵和怨灵。
　　小镇的气运日渐衰落，或者就是从这里开始。
　　李德镇长一家又在这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逛了一圈，梁壁发现这里还设了借运阵，有人想要这阵法逆天改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算牺牲数十人的性命，也未必能为一人延寿。
　　借着淡淡的月色，两人离开私塾，行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梁壁皱着眉头走着，段瑞阴沉着脸，眼中氤氲着浓浓的愤怒。
　　“为什么不现在破解阵法？”段瑞沉着脸问。
　　“郭伦发现这里时，没有破阵，你和我对符阵又了解多少？”梁壁道。
　　段瑞眉头紧锁，沉思，他虽是道修，但是对符阵的了解，也仅限于道家法阵，像这里的三个阵连在一起的阵中阵，若找不到最终的阵眼，就算破得了一个，后面的阵法几乎破不了，反而会引起符阵潜在危机，这个阵可能并不只有三个，只是浮于表面是三个。
　　“但是不能让这个阵法一直存在下去。”段瑞沉吟后道。
　　“自然不会，这么明显，总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才好动手。”
　　段瑞紧皱眉心，明知道这里有问题，却要眼睁睁看着天真无邪的孩童继续在这里遭受阴气侵袭，损害阳气。
　　他做不到。
　　梁壁看着段瑞阴沉低落的神情，心里扭拧了下，安慰道：“私塾人多阳气足，能压制阴邪之物。而且这里位于正中，地方开阔，阳光能照进每个角落，对于孩童的影响并不大，只是这里有点奇怪，既是聚阴，又是阳气驱散，仿佛是想让阴阳两气平衡存在，这到底是为什么？”
　　段瑞明白其中道理，这里只能算是古怪，如果真有孩童因为阴气损害而病痛连连甚至失去生命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把孩子送过来上学。
　　正如梁壁所说，人多阳气足，能压制阴气，有时他经过这里，能听到里面隐隐传出的朗朗读书声。
　　不过，今晚来私塾只是顺便的，主要目的还是找他娘。
　　寂静的夜色，空旷的街道，两旁房屋的影子倒在地上，斜斜的，月色再明亮也是有限，明明暗暗，光影迷离，很适合谈心。
　　“段瑞。”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梁壁眸色沉沉，望着虚空中一点，低沉地声音被无限放大。
　　夜风吹起俩人的鬓发，段瑞浅棕色的瞳孔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琉璃色，如同天空中璀璨的繁星坠入这一方天地，带着夺目的光彩和迷人的温柔。
　　被这双迷人的眸子看得忘词了，明明是寒冬夜风，却热得蒸出一身薄汗，耳尖充血般红彤彤。
　　“嗯？”段瑞见梁壁没继续说下去，疑惑地发出一个音节以示他在听着。
　　梁壁敛下眼睫，道，“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你怎么就说喜欢我呢？”
　　他们认识了快十年，但是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三四个月左右。
　　段瑞怔了下，浅棕色的瞳孔里泛着温柔的笑意，望着梁壁回避的侧脸，“感觉，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虽然没有凌恒那样有严重洁癖，但也不是为了安慰谁就能把对方揽进怀里，或者见到谁受重伤就惊慌难受。
　　第一次遇到时，这三人被欺负，司徒炎习惯多管闲事地管了下，没有预想中的感谢和感激。只有那个站在阳光波光粼粼溪水里的凤眸少年一脸嘲讽地笑着回了句：习惯了。那时的他心里泛起点点难受和怜悯。
　　第二次遇到时，他觉得这少年真是多灾多难，而且这灾难还挺频繁，两天不到就搞得自己损手烂脚，满手满膝盖的血，红得刺眼，对方似真似假的痛呼和话语让人哭笑不得，也让人无端地放心下来，但他心里却无端地觉得难受，十指连心，能不痛吗？痛，但对方是个温柔的傻子。
　　第三次遇到时，也不算遇到，而是自己找上门去缠着对方，以魔修的危害和进皇家修真学院为借口，这人能自来熟，能和你侃侃而谈，能和你嬉皮笑脸，但不会和你交心，同一件事谈一次两次还能和颜悦色地拒绝，到第三次第四次就甩脸色，这人很没有耐心，多说两句就急躁起来，鞭炮似的哔哩啪啦地炸起来。想他出生至今没有谁让他受过气，但对方的冷嘲热讽让他有点难过之外，更多的是想靠近对方多一点。
　　听着段瑞的叙述，梁壁脸色又红又白地转换着，原来我们之间发生过这么多刻骨铭心的事情啊，但是，你这是追求人呢还是求分手呢？老子那么多优点你不说，尽说那些不存在的缺点。
　　梁壁耐着性子不吭声，忍着。
　　段瑞还在说着。
　　就像□□说，修真路漫长，他又曾对谁上心过？
　　直到那次对方从洞口掉下去和一股一股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时，一直酝酿在心口的情感如洪水遇到缺堤的坝口般倾泻而出，但是他不敢说出口，因为对方若有似无的疏离和客气让他难过，让他裹足不前。
　　如同那些爱慕他的人求而不得的心情，他尝试到单相思的滋味，被对方疏离和客气对待是这么让人难过。
　　直到对方真的进入学院，他还是扮演着一个师兄应有的角色，本着私心安排对方住在自己旁边，却为对方惹来麻烦和排挤，他觉得懊悔，但对方冷厉的神情，很吸引人，私心觉得被排挤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对方的相貌并不逊色。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占有欲强烈得有些吓人。
　　“……我并不是那些人说的那么完美，以前有时候会想要不把你囚禁起来好了，不管你是否愿意，只要不离开我身边就好。”
　　段瑞浅棕色的眼珠带着浓浓的爱意和执着，以及害怕。如同找到缺口宣泄存在心中已久的阴暗面，把自己的不堪袒露在对方面前，这样的他，对方会不会觉得恶心。
　　在内心煎熬着的时刻，等来了对方一声哼笑。
　　这一哼笑简直把段瑞的心哼到十八层地狱去了，本来以为自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做不到情人还能继续做朋友，但是听这语调，连做朋友都维持不下去的感觉。
　　阴暗面再次浮上心头，就算是恨，也是一种情感。
　　之前就提过，梁壁这人性情不坏，就是说话方式喜欢冷嘲热讽，或者带点不友好的语气助词来表达下高冷。
　　“段少爷。”拖着长长的懒音，仿佛附在耳边呢喃叫唤。
　　段瑞低垂着眼，眼角斜看着对方开合的嘴唇，喉结动了动。
　　“我们试着在一起吧。”
　　段瑞怔愣了下，看着对方弯起来的凤眸，心里涨得满满无处宣泄的喜悦，扯过对方，吻上垂涎已久的唇。